齊潤沒有說謊，因為三天前他拿著照片，領著文鑫去賓館辨認完了陳雨晴和明子後，沒多久就給沈天澤打了個電話。

  而那時沈天澤正在曹猛所在的醫院。

  “……你猜我是誰？”

  沈天澤聽到電話內的聲音後，頓時冷笑著回應道：“是你啊？怎麽的，打電話要謝我啊？”

  齊潤聞聲後，直奔主題的回應道：“你煩我，我也不喜歡你，咱倆還是別整什麽開場白了。直接點，陳寶宇死了，那你和陳雨晴就肯定得躺下一個……現在我的情況不太好，咱們談談合作？”

  “怎麽合作？”沈天澤反問道。

  “我逼宮陳雨晴和吳占濤，必須得到一部分高層的支持，但現在我要直接去找這些高層談，陳雨晴就一定會護盤。她隻要不是傻子，那很快就會猜到我這邊已經掌握了一些東西，所以我被盯上了，那你出麵最合適。”齊潤聲音沙啞的解釋道。

  沈天澤聽到“陳雨晴”的名字時突然一愣，隨即瞬間意識到，那天跟蹤明子時，一直讓小吉覺得熟悉的女子身影，就是陳雨晴。而她，才是明子真正的“上線”！

  “那我該先找誰呢？”沈天澤一邊大腦飛速運轉一邊問道。

  “武奎！他跟吳占濤的關係比跟我好，而且他在公司高層中間的影響力，也是不能忽視的，所以說服他，那弄躺下陳雨晴和吳占濤就有把握了。”

  “……既然武奎的關係跟吳占濤比較好，那人家憑啥跟你合作呢？”沈天澤輕聲反問道。

  “這就是你的價值了，怎麽樣說服武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齊潤冷笑著補充道：“陳雨晴和吳占濤最開始的意圖，應該是挑撥你和我，還有海龍的矛盾。但你這小子比他們陰，借著明子手下這幾個小孩出事兒，反而挑起了寶宇公司內亂。你趴在門縫裏暗中看戲這麽長時間，我不信你沒想過我會找你，更不信你沒想過怎麽去說服武奎！”

  沈天澤聞聲沉默許久後，點頭應道：“好吧，那我試試！”

  ……

  第二天。

  沈天澤領著小吉在茶室等來了武奎，並且在小吉認出武奎後，沈天澤就讓他出門點茶了。

  屋內隻剩下武奎和沈天澤後，二人就開門見山的聊了起來。

  “……齊潤讓你找我的？”武奎這段時間明顯也沒閑著，他混了這麽多年，不可能沒有感覺到公司的變化，所以也在暗中觀望，猜測。

  “對！”沈天澤點了點頭：“他讓我拉著你，一塊弄你們頭上的那倆。”

  “嗬嗬，老吳和我的關係，是齊潤不能比的，我憑啥放著閑散王爺不當，去跟齊潤扯蛋呢？”武奎冷笑著問道。

  “陳雨晴為啥要收拾齊潤和白海龍？”沈天澤直接問道。

  武奎沉默半晌，搖頭回應道：“我和他倆不一樣，我沒有當皇上的心。”

  “……白海龍有嗎？那家夥就是個四十多歲的愣頭青，他有點啥心事兒，直接就掛在臉上，但陳雨晴不一樣收拾了他嗎？”沈天澤喝著茶水，一陣見血的評價道：“陳寶宇錯就錯在太重用你們這四個人了，臨死還不忘了提拔你們一把，讓你們把公司的權力全部分攤了，弄的陳雨晴接手之後，隻能暫時當個傀儡。所以，你說你沒有當皇上的心，我能信，但陳雨晴能信嗎？”

  武奎皺著眉頭，沒有回話。

  “好，咱們退一萬步說，即使陳雨晴現在相信你沒有當皇上的心，但你畢竟是上個班子裏的人，如果她掌控了公司，你還能保證現在的位置嗎？！陳雨晴在白海龍和齊潤的事兒上，做的難道還不夠狠嗎？白海龍齜牙，她找人直接就給剁了，致使齊潤莫名其妙的就跟我開火了。現在事情接近暴露，明子他媽的又莫名奇妙的消失了，以後你跟這樣一個領導在一塊共事兒，你放心嗎？”沈天澤把玩著茶杯，低聲繼續補充道：“……陳雨晴在挑撥我和齊潤，還有白海龍的矛盾上，吳占濤幫她擦屁股了，可你又幹什麽了呢？觀望，和稀泥，一直期望火別燒到自己身上，對嗎？”

  武奎麵無表情的點了根煙。

  “說好聽點，你這種做法是明哲保身，但說難聽點，你有點像牆頭草。在公司內部有變化的時候，你沒有一個絕對的立場，所以陳雨晴現在或許會拉攏你，但她如果解決了齊潤，你絕對是第一個被削的人！而那時候，你覺得吳占濤會站在你這邊嗎，而你還有一個像齊潤這樣的幫手嗎？”沈天澤再次喝了口茶水，雙眼盯著武奎說道：“你站在齊潤這邊，如果輸了，那結果你心裏清楚。但是要贏了……那寶宇公司以後，就隻有你和齊潤兩個姓了。”

  “陳雨晴和老吳做的這些事兒，確實不得人心，但我和齊潤不一樣，他造反有理由，可我沒有。”武奎狠狠吸了根煙說道：“你回去告訴齊潤，我可以站在他這邊，但他得先開槍。”

  “行！”沈天澤微笑著點了點頭。

  “咣當！”

  就在這時，小吉推門從外麵走進來，端著茶盤說道：“茶好了。”

  “談完了。”武奎扔下一句後，邁步就向門外走去。

  沈天澤看著武奎的背影，沉默許久後，突然叫了一句：“等等！”

  “怎麽了？”武奎轉身問道。

  “齊潤開槍，你就開槍嗎？”沈天澤追問道。

  “對！”武奎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嗬嗬！”沈天澤突然一笑，伸手又拉開了自己身邊的一把椅子。

  武奎愣住。

  ……

  小海早餐攤位內。

  武奎看著齊潤問道：“沈天澤把話跟你說了嗎？”

  “說了，我先開槍，但你得有立場。”齊潤點頭。

  “你開，我就開！”武奎補充了一句。

  “事兒要真成了，把陳雨晴股份逼到我手裏，拿出百分之五十，咱倆一人一半，再拿出另外百分之五十，給在座的這些哥們平分了。公司一把手的位置，咱們投票選，或者搞三年一任也可以。”齊潤非常認真的補充道：“……甚至，我從寶宇退股都行。還是那句話，這一次我掀陳雨晴和吳占濤的桌子，隻為了要個說法！”

  “妥！”

  “妥！”

  “……！”

  眾人紛紛點頭表態。

  十分鍾之後。

  齊潤當著眾人的麵撥通了吳占濤的電話。

  “喂？”

  “明天晚上，你叫上咱們的小陳總，一次性把這段時間的事兒說清楚吧。”齊潤直奔主題。

  “行啊！”吳占濤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明晚九點半，我領著你們一直找的那倆小孩，在紅山老牧場等你們。”

  “好！”

  話音落，二人就掛斷了電話。

  ……

  第二日七點半。

  吳占濤拿著電話問道：“你的人還有多久能過來？要快點，齊潤這把肯定是要準備翻臉了。”

  “人已經過去了，到了會給你打電話。”馮樂天語速很快的回了一句。

  “行！”吳占濤應了一聲後，轉身又衝阿德問道：“二毛子他們去之前的廢奶廠了嗎？”

  “去了，把明子的屍體弄出來埋好後，他們就往紅山老牧場趕。”

  “妥！”吳占濤點了點頭，轉身看著陳雨晴安撫道：“你放心吧，沒事兒的。”

  ……

  廢奶廠周圍。

  滿頭金發的二毛子，戴著絨線手套，拿著塑料布罵道：“艸，今天真怪事兒了，我怎麽一到這兒就感覺後背涼颼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