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艸，我敢在行門口幹活，還怕你開槍嗎？”章顯光鄙夷的看著沈天澤質問了一句。

  “那你怕不怕你弟弟死呢？”沈天澤一針見血的問道。

  “幹這行，生死有命，強求不來。”章顯光沉默許久後，才咬著牙回了一句。

  “別說的那麽淡然，你要想殺我，你早開槍了。”沈天澤此刻稍稍抓住了一些章顯光的心理，隨即語氣放鬆了幾分繼續說道：“你講道理嗎？”

  章顯光雙眼盯著沈天澤沒有吭聲。

  “我找人人歌廳的老板之前，他跟我說，你們是一幫講規矩的大匪，做事兒有裏有麵。”沈天澤掃視著三人，言語激動的質問道：“可事實是這樣嗎？我讓你們辦一個人，你們他媽的卻因為自己的失誤，槍殺了兩個無辜的人，以至於把事情弄到現在根本沒法收場的地步！但我沒有虧待你們吧？我沒有像個老娘們一樣，跟你們說些沒用的吧？答應你們的十萬塊錢，我他媽少給你們一分了嗎？”

  老樸和老朱聽到這話後，皺眉相互對視一眼，也沒有反駁。

  “我在這邊也有自己的關係，對方跟我說，你們的一個槍手被警察抓了，進去就他媽的亂咬，把我派去跟你們接頭的兄弟都給撂了，弄的我不得不讓這個兄弟連夜跑路。”沈天澤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你們偶然弄死的那兩個人裏，有一個是他媽的呼浩的大老板。他死了，官方現在嚴盯著這個案子，即使我派去跟你們接頭的那個兄弟沒有被抓，那警方想查到這件事兒跟我們有關係，也是早晚的吧？”

  章顯光咬著牙，嘴角抽動。

  “還有你親弟弟，他出事兒了，被陳寶宇那邊抓了，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把我撂了，我還得想辦法去救他，去給你們他媽的擦屁股！”沈天澤激動的喝問道：“我問你，我要欠你一條命的話，那你他媽得欠我什麽呢？”

  “你少說的那麽好聽！”老朱直接駁斥道：“我們他媽的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要救我們的人，還是要整死他滅口？”

  “放屁，我要不打算救他，我會這時候跟你們見麵嗎？我有病啊，我知道你們落沒落網，帶沒帶警察來啊？”沈天澤毫不猶豫的頂了一句。

  話音落，眾人全部沉默。

  “現在都自身難保，要開槍，誰也不怕誰，但要解決問題，就他媽先別提以前那些爛事兒。”躲在胡同拐角，一直沒有露麵的曹猛輕聲喊道：“到底能不能談，給句話！”

  章顯光聞聲沉默半晌後，放下槍，咬牙問了一句：“你是說小秦被警察抓了？”

  “我不知道誰是小秦。”沈天澤搖頭。

  “我弟弟不是被警察抓的，當時我在場。”章顯光補充了一句。

  “那被警察抓的，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秦。”沈天澤喘息著點了根煙。

  “我不知道他到底被沒被抓，所以如果你拿話唬我，我保證你會死的比酒店裏那三個人還慘。”章顯光聲音平穩的回了一句。

  “你要不信他被抓了，你就不會放下槍。”沈天澤不以為然的回應道：“你不用詐我，我剛才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撒謊。”

  章顯光聞聲站在胡同內，沉默半晌後，才鏗鏘有力的衝著小澤說道：“我老章這麽多年沒出事兒，到哪兒都有朋友幫襯著，靠的就是做事兒懂規矩，也講規矩。小秦是我的人，他咬了你們，這事兒我會給你個交代。”

  “別扯沒用的了！他都在警察那兒了，你怎麽給我交代，去看守所裏幹死他啊？”沈天澤咬牙問道。

  “我即使殺不了他，也自己卸條腿給你！”章顯光十分認真的回應道：“小金拿我當大哥，我不能讓他裏外不是人。”

  沈天澤沉默半晌後：“那你什麽意思？”

  “你和我，要能挺過去這道坎，我還得找你談談牛二保的事兒！”章顯光指著沈天澤，一字一頓的說道：“小秦賣你們，和二保死在你身上，這是兩碼事兒。我他媽不管你因為什麽要弄他，但他死了，我就得給他報仇！”

  沈天澤從見到章顯光那一刻開始，就知道牛二保的事兒肯定要被翻出來，也知道這事兒不是自己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動章顯光放棄報複的。

  換位思考，沈天澤和曹猛，二胖等人認識還不到兩年，就已經在這個圈子裏結下了深厚的友情，那麽牛二保和章顯光東跑西顛的這麽多年，得經曆了多少事兒，共患過多少難？他們怎麽可能因為自己兩句話，就改變立場呢？

  這是不可能的！

  對於普通人來說，家庭是最重要的。可對於這幫有家不敢回的亡命徒來說，身邊的兄弟就是最親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彼此的精神寄托。

  猶記得九幾年的墨哥破獲一起大型品案，警方詢問主犯：“你們這些人，已經住上了別墅，開著名貴的豪車，甚至有專門的小公園去馴養獵豹等珍貴動物，那為啥不早點收手，不幹了呢？”

  主犯聽到這個問題後，思考半天才回應道：“可能錢已經不重要了，隻是我們都不知道除了這行，自己還能幹什麽。回歸家庭嗎？可我的親人早都死了，或者不接納我了，我身邊隻有這些朋友，兄弟。對於我來說，他們就是我的家庭，販就是事業，不幹會無聊，也怕有一天突然就被你們找上門來。”

  由於國內環境，章顯光團夥肯定沒有這幫人幹的大，但其實道理是一樣的。他們怕被警察抓，基本都不敢回家，隻敢給家裏匯點錢，所以血緣親人在他們的腦海裏已經逐漸淡化，平時的精神寄托，反而是團隊裏的這幫人。

  ……

  胡同內。

  沈天澤聽到章顯光的話，輕聲回了一句：“我也不會跟你在再解釋牛二保的事兒，以後你想幹什麽，我接著就完了。”

  “……事情越鬧越大，是我們沒處理好。”章顯光低頭應了一句：“剩下事兒，不用你管了，你把陳寶宇藏我弟弟的地點弄清楚，我去救他！”

  “有個朋友，已經幫忙在查了。”沈天澤輕聲回了一句。

  ……

  市區某地，某黑漆漆的屋子內。

  “艸你媽，說不說？”吳占濤光著膀子衝章顯暉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