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聽著小澤的質問，心裏是略微有些懵的，因為他一時間有點搞不懂，為什麽下麵這幫孩子在二胖出事兒之後，都突然變的這麽敏感。

  “九哥，在三鑫公司裏二胖是我最好的朋友。當初在錦Z，我差點沒被弄死在胡同裏的時候，二胖是第一個質問肖國濤的，而且還因為這事兒差點跟肖國濤翻臉。所以今天他有事兒找到我，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看著不管的。”小澤喘息一聲後，表情嚴肅的看著九哥補充道：“回來之前，我問過二胖要不要一塊來見你，但他選擇自己解決這件事兒，所以無論你怎麽問我，我都不會說出他在哪兒的！”

  九哥看著小澤胸口起伏，臉頰鐵青的就要繼續發火，但就在這時，一直坐在沙發上沒吭聲的司機老韓突然勸了一句：“老九，孩子有孩子的想法，小澤如果什麽都跟你說了，那就等於賣了二胖……你現在逼著他，就是讓他沒法做人啊。”

  九哥聽得老韓的話，足足沉默了十幾秒後，才指著小澤說道：“你們和賀偉不一樣，和肖國濤也不一樣，明白嗎？！”

  “對，我們是和肖國濤不一樣，他在你心裏應該更重要，但結果是……！”小澤心裏有些憤怒，因為馬克在三鑫公司的身份定位是非常敏感的，他一般不會出現，但隻要出現了，那就意味著事情都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而這也是為什麽小澤回來之後，會有些失去理智的去質問九哥的原因。

  “行了，別說了，先出去吧！”老韓在小澤要繼續拿話反擊九哥的時候，突然站起身打了個圓場，隨即拉著他就走出了辦公室。

  屋內，九哥站在辦公桌旁邊，滿麵愁容。

  ……

  走廊內，老韓滿臉笑意，聲音很暖的拍著小澤肩膀說道：“……小澤啊，在人的一生中，有兩種恩情是值得珍惜的：一種是給你生命的父母，一種是能幫你在這個社會中活的很好的貴人……你九哥不容易，有些時候，你們這些孩子看到的東西都很片麵。”

  “韓哥，謝謝你！”小澤臉色十分認真的回了一句。

  “……謝啥謝，他在氣頭上呢，你們這幾個孩子趕緊走吧！”老韓莞爾一笑，再次伸手拍了拍小澤的肩膀。

  “恩！”

  話音落，小澤邁步走進休息室，隨即招呼了蔣光楠，曹猛，還有段子宣三人後，一塊離開了公司。

  ……

  辦公室內。

  九哥坐在椅子上，伸手解開領口的扣子，麵無表情的抽著煙，也不吭聲。

  “還生氣呢？”老韓進屋後給九哥倒了杯水，臉上笑意不變的問道。

  “滋滋！”

  九哥聞聲狠狠裹了一口煙頭，臉頰看著窗口突然問了一句：“老韓啊，你說我這幾年做事兒是不是太過了，太毒了，毒到讓自己人都害怕我？”

  老韓聽到這話愣了半天，隨即依舊笑著應道：“你以前是永遠也不會問我這種問題的，但今天你問了，說明你變了！”

  “你覺得我太過了嗎？”九哥再問。

  “我開的是車，你開的是公司，咱倆永遠不在一個角度上看問題，所以你的事兒，我不懂，也沒法判斷。”老韓推著水杯說道：“喝點水吧！”

  “呼！”

  九哥仰麵靠在椅子上，使勁兒搓了搓臉蛋子感歎道：“唉，現在連你也不跟我交心了……！”

  ……

  公司樓下的段子宣車裏。

  “你把二胖安頓好了？”子宣問了一句。

  “恩！”小澤點頭：“安排好了！”

  “他現在在哪兒呢？”蔣光楠立即抻著脖子問了一句。

  “你嘴咋那麽欠呢？他想告訴你，就給你打電話了，你老問啥啊。”曹猛懟了蔣光楠一句。

  “我他媽問問都不行了？”蔣光楠有些激動的吼道：“你怎麽老針對我呢？”

  “……行了，別吵吵了！”小澤皺眉喊了一聲。

  話音落，車內瞬間陷入了沉默，而曹猛抽了半根煙之後，則是主動拍著蔣光楠的肩膀說道：“二胖攤上這事兒，大家心裏都有點著急！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心煩，感覺最近啥啥都不順！”

  “……我叫二胖回來也沒有別的意思，更不是為了執行誰的命令！”蔣光楠適可而止的解釋道：“他是你們的哥們，也是我的哥們！”

  “恩！”曹猛重重的點了點頭。

  其實，蔣光楠此刻說的話大家心裏是相信的，但曹猛之所以總對他莫名產生一種質疑，那也跟蔣光楠的性格是分不開的！

  打個比方，如果說沈天澤加入九哥團隊是為了報仇，曹猛是因為自己欠下了外債要掙快錢兒還，二胖是因為大家都在這兒，所以才跟著一塊來的話，那蔣光楠跟誰的理由都不一樣！

  因為他從第一天加入三鑫公司開始，就是抱著要出人頭地，要當人上人的想法！別人看見賀偉走了之後的總經理空缺，可能即使心裏喜歡，也不敢表露出來，但蔣光楠望著這個位置，眼睛裏是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的！

  他明白自己是為誰而戰，所以外人可能不了解他的性格，但整天跟他混在一塊的二胖，曹猛，沈天澤三人，卻是非常明白他的想法！而這也是為什麽二胖出事兒後，曹猛和小澤會質疑他，因為蔣光楠的骨子裏是非常現實的。

  陳浩進了監獄之後，他家裏的大小事兒幾乎都是蔣光楠一手操辦。大到陳浩打官司要用錢，小到陳浩的家裏人要找工作，蔣光楠那都是跟佛祖一樣的，隻要有求那就必應，以至於蔣光楠的二姐經常罵他：“你是不是傻啊？那陳浩進去了都不知道啥時候能出來，你這朋友之間幫點忙也就算了，那怎麽還砸鍋賣鐵的拉幫他呢？他出來之後，能還的起嗎？”

  蔣光楠每回聽到二姐這話，都是笑著回應道：“浩子這個人，遇到事兒嘴上不會說，但心裏比誰都有數！他困難了，我幫他，那我要有事兒，他能瞅著嗎？更何況我倆本身關係就挺好的！”

  “他能幫你什麽？？！”

  “嗬嗬，說了你也不懂！”蔣光楠總是心裏有數，但卻懶得與人爭辯。

  有人看到這裏可能會說，蔣光楠別管出於啥目的，可總歸是幫助了自己兄弟。對，這話是沒錯，但如果陳浩是個啥也不是的小混子，那蔣光楠還會做的麵麵俱到嗎？還會自己掏錢幫他打官司嗎？

  絕對不會！

  這一年，兄弟幾個人的平均年齡還不到二十五歲，所以二胖掙錢是用在嫖C上，而沈天澤和曹猛倆人是除了給家裏花，就基本都跟朋友揮霍了……但蔣光楠跟誰都不一樣，因為他已經開始注重人際關係的投入了，並且在自己身上很節省，很少花沒用的錢。

  ……

  小澤跟眾人坐在車裏聊了能有二十多分鍾後，就低頭掃了一眼手表說道：“大家先散了吧，如果二胖這邊有啥需要幫忙的，我給你們打電話！”

  “好的！”

  “好的！”

  “……！”

  眾人紛紛點頭。

  ……

  一個半小時後，沈天澤買了吃的後，就去了二胖那裏。而九哥在返回家之後，丹姐張嘴就說了一句：“你聽到風了嗎？”

  “什麽風？”九哥愣著問道。

  “市裏已經開始調查我身邊的關係了，今天我一個經常在一塊聚的朋友，被檢察院的人叫走問話了！”丹姐臉色非常嚴肅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