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228 被迫斷絕關係(三)
作者:小年糕      更新:2021-11-28 06:20      字數:2233
  第228章 228 被迫斷絕關係(三)

  顧時年頓時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站在這個自己長大的家裏麵,感受著它是怎麽一點點覆滅的。

  慕修辭的手很溫柔地揉弄著她的耳垂,低沉道:“我記得顧二小姐是隻跟邢大公子獻身了是麽?因為獻得好,沒反抗,所以邢行長破例給了你們周轉的資金,當做給顧二小姐的報酬……”

  他眸色冷冽幽寒:“畢竟以前,邢大公子那種身段的隻能玩妓女,還是掏錢玩,但像顧二小姐這樣的名門女媛,還是免費的,心甘情願貼上來的,倒是還沒有……”

  “爸你就是這樣討得邢行長的歡心的是麽?妙極了,特別妙!”

  二太太聽得眼角都要抽搐起來了,感覺有人在扒光了她們母女的衣服在抽她們的耳光!

  慕修辭說的那些話,像有人拿沾著鹽水的鞭子,狠狠鞭笞在了她們那道叫做“羞辱”的傷口上!

  什麽“玩”、“妓女”、“名媛”、“免費”這些字眼,逼進耳朵裏,二太太埋頭快要埋到胸口前,指甲深深嵌進血肉裏,快要嘶叫發瘋了!

  他的臉色突然一凜。

  變了。

  “但是爸你猜猜,如果邢大公子,因為跟顧二小姐濫交,所以染上了什麽不幹不淨的疾病,甚至是艾滋……那麽邢行長會怎麽想你們呢?我聽說,邢大公子是獨子吧?”

  一道驚雷炸響在了顧家客廳的上方!

  顧沉山瞪圓了眼珠子,以前他隻是聽人說過,慕修辭此人,腹黑陰狠,衣冠禽獸,從顧時年跟他結婚以來他都沒真正見識過!

  甚至,因為慕修辭對他客氣禮貌,他還覺得這個人好欺負!

  可、可是……

  顧沉山伸出的手劇烈顫抖著,臉色蠟黃,他剛想開口說什麽就猛地咳嗽了一聲,隻覺得喉嚨口一陣腥甜,竟是快將肺裏的血都咳出來了!

  他劇烈咳嗽著捂著胸口,蒼老的手指像枯木一樣哆嗦著,用殺人般凜冽的眸光瞪著慕修辭,卻偏偏急喘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大太太畢竟還要靠顧沉山活,她哀嚎一聲衝下來,嘶叫著:“老爺,老爺!你沒事吧?沉山……沉山!”

  客廳裏頓時一片混亂。

  顧媛呆愣愣地坐在板凳上,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可她現在明白了,慕修辭所說的“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要麽不出手,要麽一出手,就給顧家帶來滅頂之災……是的,邢行長那邊垮了,顧家就真的,是要遭遇滅頂之災了!

  不僅僅是顧沉山遺傳的顧氏企業的百年基業,整個家族的旁支都要被連根拔起,當年顧沉山繼承家業時手段很殘忍,這下倒了活活被人踩著,一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要再想翻身了!

  她顧媛念那麽多書還有什麽用?顧氏集團總經理的位置,又還有什麽用?她的未來和希望呢?

  外麵幾個小女傭都被大太太哀嚎著叫進來了,紛紛架起了癱軟在地上像哮喘一樣喘不過氣來的顧沉山!

  顧媛驀地站了起來,臉色慘白地盯著這一切,走過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慕修辭麵前!

  “我錯了……”

  “慕先生……我替我爸媽,為一直以來對你做的一切,道歉……我跟你下跪,求你不要再針對顧家……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顧媛那麽高傲冷靜的名門閨秀,這下穿著一身職業裝跪在地上,一下下“嗵嗵嗵”地跟他們磕頭求饒!

  整個場景一片混亂。

  顧時年看著這一切心裏像撕裂一般的痛。

  慕修辭也知道她不好受,卻隻是緊緊地抱著她,不讓她去看那些,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顧沉山緩過一口氣來了,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跪在地上求人,立馬老臉憋紅了,抓起一個碎片就扔向顧媛,嘶啞道:“你給我起來!咳咳咳……你求他做什麽?這些仗勢欺人的狗賊,加上一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就是不折不扣的敗類!你是我顧沉山的女兒,你竟然跪他們?你給我起來!”

  顧媛差點兒被那瓷片削到手,卻依舊動作不停,“砰砰砰!”的,磕頭的聲音更大了!

  “慕先生……慕先生我求你了!”

  慕修辭冷冷看向他們,冷笑一下輕聲道:“你們求我什麽時候有用?爸,我沒有教過你應該求誰嗎?像上次那樣,裝一條狗再求求年年,或許還會有用呢!”

  他們就這麽不清楚年年在他心裏的位置嗎?所以才那麽心狠手辣地要去傷她?

  顧媛的身子立馬僵硬了。

  大太太哭的歇斯底裏,跑過去抱著顧媛說:“要不你就換個人求求,慕修辭是個魔鬼,他不會聽你的啊!你求求顧時年,你求求你這個妹妹啊!”

  顧媛僵硬著許久沒動,冷笑一下,抬眸看了顧時年一眼,嘶啞道:“妹妹?從小到大我有承認過一次,這個賤人是我妹妹嗎?”

  顧沉山也怒不可遏,嘶啞道:“你搗什麽亂!我今天就是垮了,拖家帶口的撿垃圾,我也不會向這個私生女求情!當年偷偷懷上我的孩子,死皮賴臉地進我家門不成,裝病給我送進來!送進來可倒好,一心一意為我顧家謀福利也算,可你瞧瞧她都做了什麽?顧矜去配合你慕家綁架她那件事是我同意的,你衝我來,別衝我的妻女!”

  直到聽見這一句,他懷裏的人兒才猛然動了一下,雙眸濡濕起來,僵硬地輕輕推開慕修辭,扭頭朝後看去。

  顧時年覺得手上的手傷更痛了。

  滿地的碎瓷片,慕修辭不想叫她過去,她卻扯開了他的手,徑自走過去,慢慢跪下來,跪坐在顧沉山麵前,眼眸清亮,水汽朦朧地看著看著他。

  顧時年艱澀無比地開口說:“爸爸,我有一個疑問,我想了好多年,我都沒有想清楚……我知道我跟媽媽進門的方式不光彩,可是,你招惹我媽媽的時候你已經結婚了,你有了妻,還有了妾,可是懷孕這個事情不是媽媽一個人就能辦到的吧?好像是你騙她你沒有結婚的吧?”

  “我外婆說,媽媽的身體不太好不能打胎,才生下我,也許她是不舍得的成分更多一些……好了這個不提了,就當是我們的錯,是我和我媽錯了。”

  “爸,”顧時年艱難開口,問了一句,“我想知道這麽多年,你有沒有哪怕那麽一瞬間,把年年,當做你的女兒過?有嗎?哪怕一瞬間,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