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刻骨之恨 錐心之痛
作者:卓飛宏      更新:2021-11-28 05:16      字數:2040
  張羽凡的拳勢雖止,但趙羽星仍能感覺對方那種令人窒息的拳風。恨未散,怨氣難消,拳風怎散。

  卓依靜萬分悲痛地道:“羽凡,我已經是天下間最卑賤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你為我衝動做傻事。”

  張羽凡不知能說些什麽,或許說什麽都是枉然,他隻感覺卓依靜內心的痛苦和屈辱正蔓延到自己的四肢百骸,他心領神會卓依靜說的每一句話。

  張羽凡隻覺得他的拳頭似有千鈞之重,無法再負擔。他終於緩緩地放下他唯一僅有的尊嚴--拳頭。

  趙羽星看到張羽凡肯妥協 不禁呼出一口氣,剛才張羽凡的氣勢的確懾人,尤其是他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神,回想起來就讓人心有餘悸。常言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或許張羽凡打出這一拳可以出口怨氣,但這一拳卻是用生命換來的。張羽凡心想,自己死倒無所謂,可連命都沒有了 還談什麽報仇;自己若死了留下一個人可卓依靜怎麽辦?

  這世你弱他就橫,趙羽星此刻更加意氣風發,譏笑道:“這就對了,還是聽你那位美嬌娘的話乖乖放下你的拳頭。如果你害怕的話可以躲在她的裙子底下啊!哈哈哈……”

  “你住口!”張羽暴喝一聲,尤如火山暴發般一拳猛得擊出。趙羽凡大驚,笑聲頓住,倉慌出手扣住對方怒拳。拳掌相擊,發出“格格”幾聲斷響,是手腕脫臼的聲音。緊接著“啊”的一聲慘嚎,孫羽群和祝羽文骸然失色,他二人看到趙羽星正抱腕痛苦哀嚎。與此同時趙羽星身後的孫羽群應變極快,飛身連環踢向張羽凡胸口;張羽凡被迫倒退幾步突地仰倒在地,孫羽群趁勢一腳踏在其胸口,張羽凡口中頓時湧上一口鮮血;與此同時,“喀”的一聲,祝羽文也已經為趙羽星接好脫臼錯位的腕骨。

  “歲寒三劍”的武功以趙羽星最高,方才其重創吃痛,並非不及張羽凡的暴怒蠻勁,而是事出突然,尚未來得及凝聚內力抵製。

  忍無可忍,如何再忍。張羽凡出拳的那一刻已經將一切拋諸腦後,包括生命。這些人一再咄咄逼人,換了任何人的無發忍受。

  趙羽星出生至今,向來都是他欺負人,未嚐受創。此刻腕骨骨折自然是怒火中燒,他怒目圓睜,惡狠狠地道:“師弟!給我踏斷張羽凡的胸肋!”

  卓依靜眼見張羽凡生命臨危,仿佛被一種神秘力量所驅使:方才她還如同行屍走肉,此刻卻箭一般地下了床撲在張羽凡的身上,死命地抱住孫羽群的腿。

  卓依靜苦苦哀求著。

  張羽凡被製,無法動彈,他無力地道:“依靜,他們是禽獸,你不要求他們。”

  卓依靜拚命地搖頭,似乎要將脖子搖斷,淚水如斷線的珍珠簌簌下墜。

  卓依靜想挪開孫羽群的腿,奈何這條腿便如泰山般不可撼動,而卓依靜現在又太過脆弱了。

  看著卓依靜這般憔悴可憐,張羽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滴滴淌下,無奈地道:“依靜,我對不起你,不能保護你。天道無情,難道我們今天隻能做對亡命鴛鴦?”卓依靜抽泣無言。

  張羽凡是用無比怨毒的眼神掃視了孫羽群、趙羽星、祝羽文三人一遍,最後將目光定孫羽群身上,他怨憎充盈,咬牙切齒地道:“今朝吾軀歸故土,他朝爾等亦相同。我張羽凡今日立下詛咒,死後必化為厲鬼令此三人不得好死!”

  孫羽群被他這刀鋒般陰冷怨毒的目光盯的心中直發寒,再聽到這句如同萬劫煉獄發出的怨毒詛咒,更是心身俱顫。他望了趙羽星一眼,等待他作最後決斷。趙羽星怒不可遏,恨恨道:“你怕了,照我的話做!”

  孫羽群向來是欺善怕惡,他沒有那個膽量,張羽凡現在怨氣衝天,萬一死後當真化作怨靈豈不是自掘墳墓。

  趙羽星見他遲疑不決,麵容扭曲猙獰,厲聲道:“你沒膽,我來!”說著便推開孫羽群,欲悻衝衝過去,將其肋骨踏斷。

  卓依靜大駭失色,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夫君。

  就在這時,祝羽文忽然出手擋住了趙羽星,並說道:“師兄!不要衝動。”祝羽文出身書香名門,外象文雅,平日話也不多;趙羽星從未想到祝羽文會擋住他的去路,冷冷道:“師弟,你這是什麽意思?”

  祝羽文看起來仍舊溫文爾雅,卻麵帶著邪笑。他恭恭敬敬地道:“師兄,死對一個人來說並不是最大的痛苦,生不如死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趙羽星氣衝衝地道:“那我就卸下他一臂,以牙還牙。”

  祝羽文搖搖頭道:“不可以。”

  趙羽星慍色,孫羽群譏笑道:“師弟,你現在不會是心軟了吧!你莫忘了,方才對人家娘子無禮之時,是誰最迫不及待。那時的你就像一條饑餓的狼。”

  祝羽文一時語塞,心底湧上一股愧意。的確,欲望能衝昏人頭腦,使一個斯文的人變為一頭野獸。祝羽文忽然仰天長笑;孫羽群愣住了;趙羽星詫異道:“師弟你笑什麽?”

  祝羽文慢條斯理地道:“師兄若將他打成殘廢,那我們青城派豈不是少了一個任人差遣的奴隸,一條任人玩弄的狗,一個任人取笑的小醜。”

  祝羽文話出,趙羽星和孫羽群不禁笑了;張羽凡也在笑,但他在自嘲;卓依靜的頭則垂得更低。

  趙羽星笑過後,不忿地道:“但我也不能就這麽算了。”他對張羽凡道:“師兄聽聞你最崇拜的便是‘漢初三傑’之一的韓信,你若可以如韓信一般從我們三人的跨下鑽過,我便大慈大悲放你一馬。”

  孫羽星也隨之附和道:“可惜人家韓信是懷才不遇、忍辱負重,而這個張羽凡卻是胸無大誌、一無事處。可悲!可歎啊!”

  祝羽文搖搖頭道:“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