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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小蝶竟然不顧一切衝向古楓手中的劍，等古楓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手中的利刃已經從寥小蝶前胸刺入後背傳出。一劍穿心，穿了寥小蝶的心，也穿了古楓的心。

  古楓發覺自己的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 他雙目看似空洞 卻噙滿無法言欲的痛哭 沒有淚水 欲哭無淚

  古楓顫聲說：“小蝶。”一時間，他有千言萬語欲訴，卻全部哽在了咽喉。或許他心知此刻說什麽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尚門有一息尚存，他在反反複複問廖小蝶：“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什麽－－我尚門耗盡必生心血，竟然功敗垂成。”

  廖小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即使回答了，他也不會明白，永遠也不會明白。

  廖小蝶凝視著古楓，就像他們第一次邂逅，眼中仍然潛藏著無法言喻的複雜深情。這種深情，由始至終從來都是堅如磐石，永世不渝；隻是如今，這種深情已滿是苦澀、憔悴、遺憾。世間八苦：生離死別，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無所不藏，令人心碎成粉。

  廖小蝶深情地說：“古大哥，我愛你，為了你我無怨無悔。”

  古楓說不出一句話，雙唇不住地顫抖，內心的創痛如波濤洶湧般撕扯著她。

  就在此時寥小蝶胸口冰冷的劍竟化氣流動在她麵前，繼而又變回廖雲飛。

  廖雲飛的心和古楓同樣沉重，痛苦同樣深髓。他顫聲說：妹妹，是哥害了你。”也許是他和小蝶血脈相連，小蝶生命垂危，才可以令寥雲飛重生為人。

  廖小蝶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氣若遊絲地說：“這不是你們任何人的錯，是天意。最起碼，我消滅了妖僧，令哥哥可以重生，我已經知足了。”

  話落寥小蝶已經垂下眼簾，癱軟無力的倒下，也許她在這個複雜多變的世間實在已經太累了。

  古楓箭一般地衝過去，接住倒下的寥小蝶，寥小蝶就在他懷中。兩人靠得那麽近，但她已經沒有了心跳和呼吸，感受不到古楓的溫存。

  古楓仰天悲嘯一聲，震徹九霄，風雲也為之變色。現在的他，猶如寒冬中一隻落單的侯鳥，無處可以寄托，滿腔的悲憤無處發泄。

  在這一秒，古楓的世界也終結了。隻有冰冷無情的寒冬，沒有陽光盛開的暖春；隻有黑暗孤寂的長夜，沒有令人期待的黎明。

  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孤寂侵蝕了古楓。古楓抬眼茫然地望向蒼穹，蒼穹依然如此湛藍。古楓高呼道：“地藏王！你說過我和小蝶會在一起的。”古楓悲戚的聲音在天地間回蕩，久久不絕。

  忽然間，天空中雪飄如絮，片片雪花盡顯蒼白茫然，雪花落在寥小蝶絕代清麗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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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楓輕輕拂去她臉上的雪 ，隻見小蝶的眼竟緩緩地睜了開，傷口也奇跡般的愈合。

  古楓一時間又驚又喜，激動地不能自己，他分明又感受到了她的心跳、呼吸和體溫，古楓滿心歡喜地說：“小蝶，你起死回生了。”

  寥小蝶滿臉稚氣，眼神無比純真，愕然地說：“大哥哥，你是誰呀？這是什麽地方？”

  古楓的心“格噔”一顫。

  寥雲飛關切地問：“小蝶，你還認識哥哥嗎？”

  廖小蝶撅撅小嘴，茫然地搖了搖頭。

  古楓明白了，廖小蝶竟然前事忘盡。

  古楓對天高呼：“地藏王菩薩！究竟是怎麽回事？”

  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的地藏王的飄渺的回應：“古楓，我已經用‘悲天之雪’令寥小蝶重生，但我無法恢複她死後失去的記憶，你應該知道佛也不是萬能的。”

  古楓問：“難道天下間真的沒有一種方法能讓小蝶恢複記憶？”

  “有，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尚門的‘原演大法’；令一種是感天動地的真情。”

  古楓冷笑了一聲，其實他和寥小蝶的這段感情何嚐不是已經感天動地，可最後廖小蝶還是失去了記憶。這一切都不過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安排的命運。她們隻知墨守陳規，而不知人間的悲歡離合，不知應時而變。

  古楓垂首看著懷中娟麗秀美的小蝶，寥小蝶用她那雙靈動漆黑的鳳目看著他；忽然嫣然一笑，她的笑容如此動人陶醉，如此暖人胸懷。

  古楓也笑了，但卻有一滴淚水從麵頰滑落。淚是悲的代言詞，但這不是傷痛的淚水，是希望之淚；也不是普通的淚水，一滴飽含深情的深藍色的眼淚淚。

  古楓從此以後不在依附命運，不再絕望，因為寥小蝶起碼還活著，他也活著。活著就會有希望，他相信奇跡就在不遠的將來。

  在未來的日子，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隻要他自己認為值得去做。

  古楓的淚水跌落在小蝶胸前的一對吊墜上，這對吊墜竟開始熠熠生輝，並融為了一體。

  天空雪住，陽光溫暖地灑了下來，林中的瘴氣蕩然無存，腳下的大地盛開著姹紫嫣紅的花朵，無數美麗的彩蝶在他們周圍縈繞不散。

  古楓微笑著看著寥小蝶；寥小蝶也微笑著看著古楓，眼中無限深情。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