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變質的感情
作者:顧北離      更新:2021-11-28 05:00      字數:2581
  快馬加鞭,景蘭文夜以繼日的在第三天終於是趕回了京都。

  到了宮門口,景蘭文棄了坐騎,因為在皇宮之中不能有坐騎進去的,除非有文成帝的命令。

  比如說當初景寂夜進宮就是不用舍棄自己的坐騎的,然而景蘭文就不一樣了。

  “剛剛那個是文王嗎?”景蘭文舍棄自己的坐騎之後,如風一般的奔向了宮裏。

  連守衛的人都沒有看清楚,他們隻覺得眼前刮過了一道狂風。

  “似乎是的,不過文王不是在蘭城嗎?”另外一個侍衛回應道。

  “想必是收到了月初公主逝世的消息,就著急忙慌的趕回來了。”

  景蘭文一路狂奔,那些宮人看到景蘭文的出現都嚇了一跳,畢竟他出現的太過詭異了。

  “公主呢?公主在哪裏?”景蘭文隨便拽住了一個宮女,淩厲的盯著那位宮女。

  他三天三夜沒有合眼,那雙眼睛中全是血絲,眼瞼下也有這深深的青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疲憊。

  那宮女被突然出現的景蘭文給驚嚇到了,她動了動唇,好半響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

  “月初公主已經於昨日下葬皇陵了。”那宮女被景蘭文的眼神給驚駭到了,就連說話都是多哆哆嗦嗦的,因為現在景蘭文太可怕了,就像是一個隨時都能暴發的野獸一般。

  景月初身為皇家公主在出嫁這日自殺身亡,這並不是什麽好事,再加上現在正值戰亂,也不是大肆鋪張的時候,文成帝就下令早早的讓她下葬了。

  聽到這話,景蘭文整個人都麻木了,他緩緩的鬆開了那個宮女,步伐沉重的後退了幾步。

  下葬皇陵,也就是說他連景月初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皇陵,對,去皇陵。

  想到這些,景蘭文又一陣風的向著皇陵的方向而去。

  “娘娘,文王回來了。”

  淑妃正在景月初的宮裏整理著景月初的遺物,就有一個丫鬟跑了進來對著淑妃道。

  淑妃猛然抬頭,手上的動作也跟著停下了,景月初逝世,最傷心難過的莫過於淑妃,她費心費力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就這樣沒了。

  在聽到景月初自殺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她一生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從未想過要爭奪些什麽,隻希望她於景月初能夠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可是最後卻是她親手把景月初推向了深淵。

  她隻是想讓景月初放棄她心中的執念罷了,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害了她。

  “文王現在何處?”淑妃看起來比以往老了許多,原本那漂亮的眼睛現在又紅又腫的,聽到丫鬟的稟報,淑妃眼中仿佛有了一束光,詢問道,

  “似乎是去了皇陵。”那丫鬟垂著頭回稟道。

  淑妃丟下自己手中的東西,急匆匆的向著寢宮外麵走去。

  景蘭文這不是第一次來皇陵,但是這一次,他帶著悲傷與忐忑來的。

  當他看到那那座刻著景月初名字的墳墓之時,腿上像是被抽了力一樣,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因為他心中的疼痛已經超過了他肉體上的疼痛。

  為什麽呢?為什麽他的心像是被人拿著刀子在劃一樣,疼的快讓他無法呼吸了。

  他始終不願意相信那個一直粘著他的小丫頭就這樣沒了,他多麽希望這是一場騙局,他也不逼著景月初成親了,隻要她好好的站在他的麵前,不管她做什麽,他都不會再阻攔她了。

  “月初,你肯定是在騙二哥對不對?你別淘氣了,快出來好不好?二哥錯了,二哥不讓你成親了,你若是不喜歡,二哥便去與淑妃娘娘說說,你不嫁了,你不是說要一直粘著二哥嗎?二哥現在回來了,你快出來見見二哥好不好?”景蘭文指尖顫抖著去摸著那刻著的名字,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從未覺得有什麽時候像現在這樣痛心過,就連當初景蘭軒殺了他的親弟弟他都沒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不管他說多少,回應他的隻有無盡的沉默。

  那個總是跟在他身後甜甜的喊著他二哥的小姑娘,不會在回來了。

  “月初,你別跟二哥生氣好不好?二哥已經真的知道錯了,隻要你回來,二哥任由你處置,不管你罵也好,打也好,二哥都由著你,你快回來啊……”景蘭文聲音嘶啞,額頭抵在那墓碑之上,眼中滴落下一滴一滴清淚,但是卻無人回應。

  “她不會回來了。”

  就在景蘭文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時,他的身後響起了一道冷漠的聲音。

  這裏是淑妃最不願意來的地方,她的女兒此時正躺那冰冷的棺槨之中,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聽到淑妃的聲音,景蘭文猛然回頭,看到淑妃的那一瞬間,他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如果不是淑妃逼著景月初嫁人,那麽景月初不會選擇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可是他有什麽資格去記恨淑妃呢?他不是也參與了其中嗎?而且,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自然是不可違抗的,淑妃操心景月初的婚事也是正常的。

  “你在恨本宮?”淑妃沒有錯過景蘭文那一閃而過的恨意,她嗤笑了一聲。

  景蘭文沒有說話,而是胡亂的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淚痕,起身與淑妃對視,雖然還是如同以往一樣的恭敬,但是淑妃知道,景蘭文現在對她肯定是有意見的。

  “景蘭文,最沒有資格恨本宮的就是你,本宮為什麽要這麽著急的將月初嫁出去,難道你不知道嗎?”淑妃的心裏也憋了一口氣,她不能對外人發泄,就隻能自己藏著,但是看到景蘭文這個樣子,她的火氣就更大了。

  如果不是因為景蘭文,她又怎會舍得將景月初嫁出去?還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候。

  淑妃的話讓景蘭文覺得很莫名其妙,他知道什麽?什麽叫他最沒有資格恨她,他不是很明白。

  “你哪怕是對月初疏遠那麽一點,都不會讓她淪陷進去,你是她的哥哥,你對她好,本宮無話可說,可是你讓她太過依賴你,甚至對你產生了兄妹以外的情意那就是你這個做哥哥的不稱職了。”淑妃是過來人,早就看出景月初對景蘭文的感情不簡單,她開始沒有多想,以為隻是他們關係好,可是後來就覺得不對勁了,景月初不親近其他幾位兄長,偏偏就粘著景蘭文,看景蘭文的眼神也不對勁,這就有問題了。

  景蘭文驚訝的睜大了雙眼,淑妃都已經說的這麽明白了,景蘭文縱使再怎麽都愚笨,他也能聽出那話中的意思了。

  景月初對他有了別的感情?這怎麽可能?他們可是親兄妹,這讓他怎麽相信?

  “淑妃娘娘,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景蘭文還沒有從景月初逝世的消息中緩過來,又聽到這麽一個爆炸的消息,他實在是難以接受啊。

  “本宮為什麽想讓她嫁人?就是不想看著她越陷越深,景蘭文,月初跟在你身邊那麽久,你難道一點異樣都沒有察覺嗎?”淑妃深吸了一口氣,她原本是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的,但是現在景月初已經去世了,她的心意該讓景蘭文知曉的。

  景蘭文現在的腦子一片混亂,他怎麽都不敢相信淑妃說的話,但是正如淑妃所說,他真的一點異樣都沒有察覺嗎?

  景月初對他的依賴已經遠遠的超出兄妹之間的情義,隻不過是他一直沒有多想罷了,現在想想,還是能夠察覺到一些東西的。

  景蘭文現在不僅是腦子亂,連心都是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