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見過皇祖母。”

  褚含笑進宮之後很少來太後宮中，她稍微的算了一下，這來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今日太後主動派了宋嬤嬤過來請她，好真讓她大吃一驚。

  這太後平日裏在自己宮裏吃齋念佛，很少出來活動，就連皇後與眾位嬪妃每日的請安都被取消了。

  這取消了自然是好的，不用每天早起請安，多睡一會兒不好嗎？

  太後這般的做法雖然有些不合理，但是卻也讓許多嬪妃對她有了很好的感覺，因為在她們看來，這樣都太後更容易親近。

  當初她也是這樣認為的，她覺得太後隻是一個比較不喜歡熱鬧的人，在這一隅不想被人打擾，安安靜靜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當她知道景臨是太後動手燒死的時候，她就漸漸額對這位太後有了很大的改觀，畢竟這種平日裏看著人畜無害的，暗地裏發起狠來還真是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了。

  “端敏來啦，過來坐。”

  這外麵的雨一直沒有停歇過，還有逐漸加大的趨勢，褚含笑過來的時候，雖然打了雨傘，但是還是被淋濕了一些。

  太後微微睜開眼看著褚含笑，笑眯眯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這太後都給她安排好了，褚含笑當然不會拒絕，“多謝皇祖母。”謝過禮之後，褚含笑很是歡快的走到了太後的身旁坐下。

  “咦？這衣服怎麽濕了？宋嬤嬤，去裏屋拿身衣服出來給端敏公主。”太後注意到褚含笑的衣擺與肩膀上有些濕潤，急忙吩咐道。

  “是，奴婢這就去。”聽了太後的話之後，宋嬤嬤對兩位欠了欠身，抬腳就要往內屋走去。

  “不用了，宋嬤嬤，沒什麽大礙，在房間待一會兒就好了。”褚含笑急忙出聲將宋嬤嬤給製止了。

  今日太後找她的目的還不知道呢，對於這裏的一切她都保持著很高的警惕性，更別說換衣服了。

  “你這孩子……”太後埋怨的瞪了褚含笑一眼，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既然不願意就算了，哀家也不逼你了，你們這些年輕人身體好，不像我這個老婆子，沾不得一點涼。”

  “皇祖母才不老呢，皇祖母青春永葆，哪裏老了。”這說好話誰不會說啊，嘴皮子一碰就能說出一大堆來。

  “你這丫頭就別逗皇祖母開心了。”被褚含笑這麽一誇，太後也是笑的合不攏嘴，人都喜歡挺好話，更別說像他們這種身居高位的人，即使已經聽了不少的好話了，但是就是喜歡聽。

  漸漸的，太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抓著褚含笑的手也稍微的緊了緊，變得有些傷感，“若是你母親在世，肯定會很欣慰的。”太後說著說著，眼中就出現了淚花，有些哽咽的說道。

  褚含笑一時腦子有些懵，怎麽突然就牽扯到她母親了？這太後今天實在是不對勁啊，她的母親都已經死了八年的人了，早不提玩不提，偏偏在這個時候提，褚含笑是真的鬧不明白太後究竟在玩些什麽把戲了。

  即使不懂，褚含笑還是要配合的。

  “皇祖母這話孫女愛聽，我母親若是在世，肯定會好好的寵著我，誰叫我是一個溫暖的小棉襖呢。”褚含笑開著玩笑道。

  心裏卻冷笑了一聲，若是她母親真的在世，恐怕是要被她氣死吧？照著文成帝著養法，可是把她養成了一個廢物，還是一個名聲不太好的廢物。

  她母親若是在世，褚含笑覺得自己應該會挨不少罵。

  “哀家是看著你母親長大的，也知曉她的脾性，當初若是哀家早一點趕到英武候府，也許就能阻止那場悲哀的發生，這些年啊，哀家一直都活在內疚之中，每天晚上都不能安然入睡。”太後的神情像是在懷念，也很像是在愧疚，重重的歎息了一聲，“哎，這人老了，就越來越想念以前的事情了，端敏你可別嫌棄我這個老婆子羅嗦啊。”她拉著褚含笑的手不停的拍著，聲音有些哽咽道。

  “皇祖母，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跟您沒關係，你也別覺得對不起我母親，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相信，她肯定是想了很久才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對於當年的事情，褚含笑記得並不多，她當時的年紀太小，她的母親又將她保護的很好，待到文成帝找到她的時候，她都是昏睡著的。

  “哎！”太後再一次歎了一氣。

  褚含笑實在是不明白太後同她講這些是作何意思，但是她母親林綰是被太後看著長大這一點還真是沒什麽錯誤。

  林綰是太後的義女，當時的太後還隻是貴妃，林綰是她的侄女，不過林綰很不幸，父母早亡，太後與自己的妹妹那也是姐妹情深，在得知妹妹與妹夫死後，太後就將當時隻有三歲的林綰領回了宮裏親自教養，還收做了義女。

  當時的皇上，也就是先皇也很讚同太後的做法，還給林綰賜了郡主封號，除了封號以外，在其他上都是跟公主一樣的待遇。

  褚含笑覺得自己跟林綰走了同樣的路，不過不同的是，林綰身邊的人是真的對她好，而她身邊，都是一些綿裏針。

  褚含笑沒有懷疑太後對林綰的感情，她的還念與內疚並不是裝能夠裝出來的，太後多林綰是有著真感情的，畢竟她養林綰也付出了不少的心思。

  但是太後對林綰有真感情，並不代表太後對她就有真感情。

  “端敏，這些年，哀家一直都不敢見你，你和你娘親真的長得太像了，哀家每見你一次就會想起你的娘親，哀家在這宮中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覺得對不起誰，唯獨愧對你的娘親。”說著說著，太後眼眶中的淚花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

  褚含笑有些手足無措，她急忙找出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的為太厚擦拭著，其實褚含笑是真的有些觸動的，能有這樣一個愛著林綰的人惦記著她，她應該是幸福的，不論太後今日找她來的目的是為何，她對林綰的感情褚含笑不能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