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報仇，現在是個好機會。”褚九歌放下手中的茶杯，淺笑著說道。

  男子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褚九歌，“你想害我就直說，別這麽拐彎抹角的，景祭夜現在快不行了，但是他身邊的手下可還沒有死絕你呢？我若真是去了，還有沒有命回來還還不一定。”

  “沒想到這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麽的膽小惜命，不愧是能舍棄整個嗜血盟來保自己命的人。”褚九歌的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在說這話時，語氣中有著輕而易聞的輕嘲之意。

  “人這樣一輩子本來就短，這要是不惜命一點，我哪能活到今天啊。”公子衍像是沒有察覺到褚九歌語氣中的輕嘲，無所謂的聳肩輕聲道。

  “我是真不明白你為何要將夜王傷重的消息放給文成帝，這要是他信了派人去直接了解了夜王該如何？”

  褚九歌久久沒有說話，隻是麵上那抹笑容卻是更加的意味不明了。

  他的目光望著天邊那逐漸西下的斜陽，神色之間皆是淡然若水。

  “我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良久，褚九歌轉回目光，盯著手邊的茶水看著，緩緩道。

  “夜王與文成帝之間這層窗戶紙也該捅一捅了，而且，你也說了，夜王的命硬的出奇，他與文成帝之間勝負還未分曉，可不要妄下結論。”

  對於褚九歌的話，公子衍並未反駁，端著茶杯慢慢的品味著，若真要他下個結論，文成帝還真是鬥不過景祭夜。

  “兒臣見過母後。”文成帝抵達太後寢宮之時，太後已經等候多時了。

  放在餐桌上的飯菜，太後是一口也沒有動過，就等著文成帝到來了。

  “來啦。”太後緩緩睜開她那雙略帶渾濁的雙眼，將撐著頭的手放了下去，瞟了文成帝一眼，“來，坐吧，陪哀家吃頓飯。”太後指了指她身旁的位置，柔聲對文成帝道。

  “多謝母後。”文成帝行禮之後便走到了太後的身邊，也不動筷，而是坐在那裏等待著太後的下文。

  太後好像隻是單純的想讓文成帝陪她吃飯，見文成帝不動，她自然的接過宋嬤嬤遞過來的筷子，夾了一小塊紅燒魚放在文成帝的碗中，“吃吧，哀家特意吩咐禦膳房做的。”

  文成帝稍微驚訝了一秒，他以為太後傳召他過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沒想到僅僅隻是陪她吃頓飯。

  文成帝盯著碗中的紅燒魚看了半響，拿過旁邊的筷子細細品嚐了起來，不論太後今日找他來的目的是什麽，既然這個時候沒有要說的意思，那就不能擾了太後她老人家的興致，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一頓飯下來，太後倒是沒有吃多少，反而幾乎是全部進了文成帝的肚子。

  自從自己當了這皇帝之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這樣安靜的陪著太厚好好的吃一頓飯了，竟然有了那麽一點懷念以前的日子。

  待到宮人將剩下的東西全部收走之後，文成帝才開口問了今天的疑惑，“不知母後今日召兒臣前來有何事要吩咐？”

  “哀家聽說夜王在圍場受了重傷，現在閉門謝客？”即使太後蝸居在這個宮殿之中沒有出去半步，但是她的消息卻一點都不落後。

  太後知道這些事情，文成帝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的，他點了點頭，並未否認。

  景祭夜閉門謝客是事實，他並不覺得有什麽隱瞞的必要。

  “那些刺客可有線索了？”

  話題調的太快，文成帝竟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這不是在說景祭夜的事情嗎？怎麽又說到了刺客的身上？

  “是有些線索，但是卻不敢輕易下決定。”即使如此，文成帝微怔了一下之後，便恭敬的回答道。

  “太子這孩子哀家對他是了解的，他萬不會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不會並不代表他不可能，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也不一定，有些事情哀家不去理會並不代表哀家不知道。

  舟家的人狼子野心，太子是他們手中唯一的棋子，若是他們利用了太子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有時候看事情不能隻看表麵，該查的一個都不能少，哀家的話你可明白？”太後不疾不徐的說著，一字一句之間皆是口齒清楚，沒有半點的含糊。

  “兒子明白。”文成帝安安靜靜的聽完了太厚所言。

  他又何嚐沒有想過，當初刺客之事與景蘭胤脫不了幹係，但是景蘭文的話他也覺得很有道理。

  不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對太子沒什麽好處。

  但是如果舟家的人想要保存自己現有的勢力不被他瓦解，那麽他們最想做的應該就是扶持太子上位了，畢竟舟家是太子的外戚。

  他一步一步的削弱了舟家的勢力，讓舟家有了危機感，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最好的辦法就是扶持太子上位。

  太子可不是什麽藏得住心思的人，很容易就被掌控，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一個舟皇後。

  隻要太子一上位，她便是太後，舟家的勢力可就無人可敵了。

  “你能明白便是最好，哀家不管朝堂之事，但是你的安危卻是哀家關心的。”太後從宋嬤嬤的手中接過一杯茶水，小口小口的喝著，微不可見的歎了一氣。

  這個是她的兒子，她自然是在乎的，若是有人想要趁機傷害他，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母後若是沒什麽事，兒子便先告退了。”景蘭胤的事情，文成帝也不敢妄下斷論，畢竟沒有什麽真正有用的證據，如果單憑那封書信與玉佩就斷定是景蘭胤派來的刺客，著實有些兒戲了，這件事是得好好的查一查。

  “既然夜王重傷未愈，他手中的兵權也該上交朝廷了，這種反鎖之事還是交給其他人，讓夜王安心養傷吧。”在文成帝起身之時，太後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聲說道。

  聽到這話，文成帝便知曉，這才是太後讓他過來的主要目的，收回景祭夜手中的兵權。

  隻是這恐怕有些困難，景祭夜手中的兵權如果那麽好收回的話，他也就不用等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