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互相傷害
作者:慕容小寶      更新:2021-11-28 04:44      字數:2177
  默崖的一刀,似乎並不是想真正的要遲桑的命。刀口砍進遲桑的肩膀,便停了下來。畢竟在女真的聖訓之中,弑主是逆天之罪,萬死難恕。

  夜芳菲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哈哈大笑道:“狗咬狗的把戲,本將軍看多了。”

  微風漸止,就連空氣都似乎凝固起來。

  臨秋的那一絲涼爽,瞬間被一種焦躁的悶熱所籠罩。

  在這個安靜得隻能聽到深淺不一的呼吸聲的刑台上,彌漫著濃濃的殺氣。那遲桑手中的長刀突然甩出,朝著夜芳菲射去。

  那宛如月牙一般的長刀,穿過夜芳菲的肩膀,透背而出。

  婭瑪竄到夜芳菲的身邊,摸著那流血的傷口,迅速地伸手封住穴道,喉間僵硬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夜芳菲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竟然還衝著婭瑪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隨著雙目中兩道寒光射出,夜芳菲那張略帶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輕蔑的冷笑,慢慢地轉過身子,朝著遲桑笑道:“領主,此時我若求你饒婭瑪一命,你會答應麽?”

  鮮紅的血液,早已染濕了她的衣袖。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的人,似乎在任何時候都能笑得出來。一個經曆過無數次生死的人,似乎麵對著任何的危險,都能如此淡定自若。

  在個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似乎永遠都不會輸。

  有著足夠的自信與膽識。

  默崖抬手封住肩胛骨上的穴道,強壓住那刀尖穿透的傷口,右手上的長刀發出微微的顫抖。

  夜芳菲深深地吸了一口,長長地吐出,冷笑著朝著婭瑪,輕聲道:“婭瑪,我要你殺了他們兩人,你會聽我的麽?”

  輕描淡寫的口氣,似乎帶著無限的寒冷。隨著她清脆甜潤的聲音,一陣冷風吹過。幾乎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顫抖。

  那把彎刀,仍然插在夜芳菲的肩膀上。誰也想不到,她竟然慢慢地抬起右手,理了理額頭上稍顯淩亂的頭發,雙目帶著鋒利的光芒,掃過刑台,輕笑道:“女真部落若是想長存不衰,這兩人必須死。”

  語言之間,帶著無比的狂妄。似乎那把刀,不是插在她的身上。而是插在她邊的木頭柱子上一般。

  遲桑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殺氣,整個身子發出猛烈的顫抖,冷笑道:“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冷冷流世並未去搬救兵。也許,不出半個時辰,他便會回來了。”

  說完,扭頭朝著默崖發出一聲怪異的陰笑,道:“他們年輕人,可以為愛英勇的死去,這就是他們最大的缺點。你身為福領,難道也如同他們一般欺祖滅宗麽?“

  血紅的雙眼,冷冷地逼視著默崖,沉聲道:“隻要那冷流世一回來,縱然損失半個女真,也必須得留住他的頭人,否則放他回去的話,你認為以大宋皇帝的性格,他會留下我女真這個不起眼的部落麽?”

  雙目中帶著濃濃殺氣紅,厲聲道:“默崖,本王念在你一時糊塗,不與你計較。你隻要殺了宋國的兩個人,不讓我部落之謎泄露出去,本王答應,不再追究你與婭瑪的罪行。”

  默崖的臉上,帶著悲戚的神色,他朝著婭瑪冷聲道:“從現在起,你滾出女真部落。從今往後,不再是我女真的族人。我默崖對天發誓,從此與你恩斷義絕。”說著,揮動手中的長刀,左手抓住刀身。猛地一咬牙,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那鋼刀已被折斷。

  殘老的臉上,熱淚落下,帶著幾分無奈,朝著婭瑪使了個眼神。此時,他已經無路可走。隻有拚死讓婭瑪送走宋軍的先鋒將軍,才能保得女真部落被宋軍所滅。至於自己,以身刺主,必然難逃一死。

  婭瑪絕望地搖了搖頭,道:“我不走,女兒闖下的禍,就讓女兒一人來承擔吧。”說著,朝著夜芳菲輕聲道:“屬將軍,就算婭瑪今生求你一次,你們回去之後不要派兵攻打我部落,行麽?”

  紅腫的雙眼,發出淒慘的哀求。夜芳菲緊緊地咬著嘴唇,沉重地點了點頭,道:“原本,我們就沒打算為難女真。我讓冷流世前去搬兵馬,也隻是為了救你。隻要他們不為難你,從現在開始,本將軍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未發生過。”

  默崖絕望地閉上眼睛,那旁邊的遲桑臉上帶著奇怪的冷笑。不等默崖那一聲長歎結束,他右手一動,從腰間拔出細長的匕首,朝著默崖削去。

  婭瑪發出一聲絕望的驚呼一聲:“小心呐。”

  一陣血霧飄起,默崖握著斷刀的右手竟被生生斬下。落到地上的時候,那握柄的手指仍然在抽動。

  婭瑪痛喝一聲,縱身朝著遲桑撲了過去。

  隻見刑台下麵數十個人影閃電一般地飄落台上,站在遲桑的身邊。

  默崖的臉上,因為極度的痛苦早已經開始變形。他朝著婭瑪沉喝一聲:“退下!”身子一顫,縱身落到婭瑪的麵前,朝著婭瑪使了個眼色,冷聲道:“還不快滾?”

  婭瑪的臉上,露出一絲慘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轉身朝著遲桑道:“領主,你如何要傷我達達?”

  “哈哈。”遲桑發出一陣冷笑,充滿殺意的臉上帶著死灰一般的暗青色,厲聲道:“默崖身為副領,竟然想袒護自己的女兒。他讓你走,就是想讓你順道離開,逃過聖刑。我女真族人,數百年以來頭可斷,血可流,聖訓誰都不可以更改。”

  夜芳菲眉頭一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遲桑吃驚地看著她,疑惑地道:“你如何發笑?”他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個身中刀傷的人,竟然像無事一般。此時,她竟然能笑得出來?

  夜芳菲咬著牙齒,伸手拔下左肩膀上的彎刀,那動作和神情就像是從果樹上輕鬆地摘下一個熟透了的果子一般。

  她慢慢地抬頭朝著遲桑道:“原本我以為匈奴領主就是最愚蠢之人,現在看來,天下比他愚蠢的人還真的不少了。”她哈哈一笑,朝著婭瑪道;“難道,草原上都盛產的草包麽?”

  話剛說完,她發覺不對。麵色一紅,低聲朝著婭瑪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說你的。”

  遲桑眉頭一皺,冷笑道:“你已經要死了,我就讓你嘴上占點便宜罷。你有什麽話就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