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烈女坦言
作者:慕容小寶      更新:2021-11-28 04:40      字數:2120
  冷夫人朝著冷陌低聲道:“這便是司馬監的妹妹,適才給流世送點心過來了。我見天不作美,眼見要下雨了,便留她在府上做客。”說著,將那精致的竹籃放到四人圍坐的方桌上。

  司馬恩定定地看著美豔夫人,一時之間竟看得有些癡了,聽到冷夫人的話,方才回過神來羞澀地笑道:“府上嫂嫂做的糕點,冷兄弟日前喜歡吃,我便想著給他送點過來。”

  冷陌眉頭一皺,朝著冷夫人沉聲道:“皇……”那身邊的男子忽地朝著冷陌揮了揮手,笑道:“司馬府上到此也有近百裏之遠,司馬小姐果然是有心之人呐。”

  說著,伸手揭開白布,拿了一塊糕點放到嘴邊輕輕地咬了一口。

  那美婦人發出一身低沉的聲音,道:“休要吃。”說著,起身奪過男子手中的半塊糕點,放回茶點盤中,雙目如電冷冷地看著司馬恩,厲聲道:“並非我做事謹慎,流世在外麵與人結怨不少,這來路不明的糕點,還是休要亂吃的好。”司馬恩猛地一驚,果然是厲害之人,不但生性霸道,行事更加的心細如發。

  那錦衣男子眉頭一皺,冷冷地看著司馬恩,道:“如此糕點,是你做的麽?”

  司馬恩點了點頭,低聲道:“是,是我與嫂嫂一同做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委屈的任性,忽地站起來,伸手朝著籃子中的糕點抓去。

  拿起兩塊糕點,朝著美婦人道:“你放心便是,我身為司馬監的妹妹,並非山野村夫,這糕點雖有些粗糙,還不至於吃死人的。”

  說著,將兩塊糕點塞到口中,胡亂的吞下。臉上帶著幾分怒意,挑釁地看了美婦人一眼。看來這冷府果然是草木皆兵,不過是一份糕點便如此小心謹慎。若是真的有心害冷流世,會用得著如此愚蠢,明目張膽的往府上送糕點麽?

  美婦人眉頭一皺,隨即掩麵嗬嗬一笑,道:“如此女娃,怎生與流世一般的脾氣火爆。我隻不過是隨口一說,你休要往心裏去。”

  司馬恩朝著錦衣男子道:“不過我話要說清楚,你等富貴之身,必定鮮有機會吃到如此粗糙之物,若是鬧肚子了可別怪我啊。”心中帶著一股憋屈,竟然忘記了進府的身份。話語之間,毫不客氣。

  錦衣男子哈哈一笑,朝著冷陌道:“這糕點確實不錯,要不然你也嚐嚐?”說著,竟又抓了一塊,放到口中。

  美婦人的嘴邊露出一絲輕笑,伸手拿了一塊,笑道:“如此美食,我也嚐嚐罷。”

  司馬恩不經意的扭頭一看,隻見遠處冷流世慢慢地朝著院中走了過來。

  臉色一變,暗道,不好了,若是冷流世此時過來,必定要露餡。咬了咬牙,朝著冷夫人道:“夫人,眼見天氣好轉,我還是就此別過罷。”

  說著,也不等冷夫人開口,轉身飛快地朝著院外的方向跑去。

  身後傳來冷陌低沉的聲音,道:“回去之後,替我向司馬大人問聲好。”

  冷陌的臉上,帶著幾分讚許的微笑。未能想到,司馬監生性耿直,卻有如此坦率豪爽的妹妹。如此女子,性格直爽脾氣火爆,斷不會是心有城府之人。冷流世與這樣的人交往,倒也不是壞事。

  司馬恩顧不上理會,咬牙朝著冷流世飛跑過去。

  冷流世身上隻穿著一身內衣,正想著偷偷地溜回房間換一身衣服,不想忽地被人一把拉到角落,正欲發作。抬頭看見司馬恩,一雙眼睛幾乎要突了出來。

  司馬恩伸手捂著冷流世的嘴,急道:“屬芳呢?”

  她看見冷流世的衣服上有些血痕,顫聲道:“發生了什麽事?難道屬芳出事了麽?”

  冷流世一把推開司馬恩的手,怒道:“你如何會在我府上?”卻見司馬恩麵色通紅,怒道:“你是不是尋我父親告狀了?”

  司馬恩焦急地道:“你告訴我,屬芳還好麽?”

  冷流世冷冷一笑,道:“你放心便是,她已經隨司馬鐮回去了。”說著,疑惑看著司馬恩,厲聲道:“你怎會在我府上?”帶著幾分警覺,後退數步伸手朝著腰上的短劍摸去。

  司馬恩冷笑一聲,道:“屬芳隨你走了,我擔心你會將她帶府上,便裝作給你送點心,前來看看。”

  說著,湊到冷流世的麵前,低聲道:“你將她誤當他人,更何況還是你冷府的仇人。若是讓冷國丈知道了,恐怕屬芳小命不保。所以,日後還望冷公子高抬貴手,放過我小妹一馬。”

  言語之間帶著幾分嘲諷,冷冷地看著冷流世。

  冷流世的臉色一變,齒間傳來陣陣牙齒緊咬的碎響,怒道:“誰說那夜芳菲是我的仇人?誰說的?”額頭上青筋暴露,雙目之中登時變得血紅。

  司馬恩吃驚地看著冷流世,那一雙眼睛瞬間變得血紅,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冰冷的殺氣,沉聲道:“你休要緊張,我隻是擔心屬芳的安危,才會著急前來看望的。”

  想了想,咬了咬嘴唇,道:“你說是幫屬芳前去尋那草藥,所以我一大早做了糕點給你送過來作為謝禮,你若現在過去還能吃到。”說完,轉身朝著院外飛跑而去。

  冷流世咬牙冷冷地看著司馬恩跑出院門之外,仰天發出一聲輕歎。雙目之中竟流出兩道清淚。

  普天之下,誰都以為夜府是冷府不共戴天的仇人。縱是那夜芳菲尚存人世,又如何敢承認自己的身份。若是父親得知有人與夜芳菲神似,必定會如司馬恩所說的那樣,屬芳的小命不保。他知道父親的行事風格,寧可錯殺一萬,不會放過一人。

  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深深地呼吸幾次,飛快地朝著寢殿竄去。

  胡亂地洗了澡,換上一身衣服。習慣地朝著腰間摸去,渾身一個激靈。才猛然想起,那腰墜被自己扔到草叢中。雙目中帶著幾分失望的焦急,若是那屬芳真的不要那個腰墜,恐怕今生再也尋不回來了。

  雙手掩麵,發出一聲輕歎。自己怎麽會如此衝動,那個唯一能紀念恩德的腰墜,怎能說丟便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