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幾分鍾之後，樓下，終於趕來了人。

  剛剛為首氣焰十分足的對方麵前，忽然，在看見了眼前的事情之後，一切都失去了最原本的意義。

  與霍寒針對的那個人，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你，你們是……”

  當墨霆謙的身影出現，手裏抱著一個哭的昏天黑地的奶娃娃時，終於，忍不住了。

  霍寒是最先沒有蹦住的那個，聽見孩子哭的聲音都啞了，心疼的險些掉淚。

  小寶寶穿著一件極是可愛的條紋小襯衫，那樣的可愛，小手粉拳緊握，小腳丫子倔強的抬，襪子邋遢，粉嘟嘟的肉露出來，一聲一聲奶音哭泣，別提多難過了。

  “墨霆謙！你到底怎麽待孩子的！這是怎麽一回事！”

  霍寒早就什麽都顧不得了，眼淚跟著孩子這麽絕望的哭泣聲，也一起心口泛酸。

  “不哭不哭，我的寶寶，媽媽對不起，對不起，乖哦，嗯？”

  輕輕的吻了幾下孩子的臉蛋，早就從墨霆謙的手裏把孩子抱來，此時的寶寶，一雙賊溜溜的水晶眼珠子瞪著，眼淚手術，委屈的抿著小嘴，似乎在確定，這是不是真正的霍寒。

  好在由此哭聲是暫時停滯。

  “墨森實在是太鬧了，我真沒辦法。”真有一天，無所不能的男人，也會為了孩子，聲音無奈又自責。

  “你看他哭成這樣不知道讓我回去？森森萬一有什麽事情，我，我……你等著瞧吧墨霆謙！”

  霍寒的語氣下達最後的通牒的意思，在他麵前，那般的決然。

  墨霆謙自然知道這是霍寒因為生氣才會這麽說的，走到身邊，看著孩子賊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霍寒，反正是不哭了，像兩把小刷子一樣的睫毛被水珠侵濕，眼前一眨一眨，簡直要命的可愛。

  好在，算是終於安寧下來。

  “沒事，他現在好了，你看，他知道是你，老婆，我哪裏知道待孩子那麽難，今天下午，算是把我折騰瘋了。”

  他甚至覺得，管理成千上萬的大人，比管理四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來的實在是輕鬆……太多了！

  而結果的事實也證明，他不是一個好父親。

  “你滾吧，萬一森森有事，我絕對跟你沒完我告訴你墨霆謙，他剛剛嗓子都哭啞了！”

  此時此刻霍寒著實心疼的要死，一想到孩子萬一有什麽後遺症，那就糟糕了！

  “我發誓，森森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醫生不是說哭的越響，孩子越是健康嗎？”

  他為著這無聊的理由爭辯道。

  反正霍寒氣的已經不想再理會他了。

  “煩死了，你自己來解決這裏吧，我和小柔先回去了，這孩子怕是餓了，我先上車去。”

  那一對可憐兮兮求投喂的眼神，霍寒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總之，自己的整個身心，也是在疲憊之中。

  他轉身看了一眼這周圍，明白了，“好。”

  臨走時，唐小柔還特意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好些話，也不知道對墨霆謙說了什麽，總之之後，立刻就看見了墨霆謙的臉色沉沉的，極其不好。

  “我走了。”

  霍寒走時，聲音加大的宣誓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誰說話，還是故意有何重要的事情，必須在現在說。

  而當她說完之後，就要越過肩膀，與她人擦肩而過時，她抱著孩子，懷裏的倔強已經到了不是她任人拿捏的地步。

  “我真希望，這是咱們最後一次見麵。”

  說完，轉身離去。

  被指對的某人，聲音亦是淡然自如，沒有回複，可是在霍寒走後，明顯看見，她忽然間踉蹌了一下，類似於一種絕望的掙紮，不似向上再攀岩的勇氣，而是實實在在的到了絕望的地步。

  他說，“好久不見。”

  望著他眼底陌生的情緒，薑婉煙竟一時覺得，自己不知道該組織什麽樣的語言。

  “好……好久不見。”她想了半天，最後，隻能回複同樣的一句。

  墨霆謙淡淡的情緒環繞著她，說道，“我聽小柔說，剛剛你在為難霍寒？”

  為難……

  這兩個字驟然在薑婉煙的心底凝成一道枷鎖，像沉入千年湖底，壓抑渾濁，包裹了整顆心。

  “為什麽？”她質問他，良久道。

  “為何為什麽？”

  直到墨霆謙把話說的明白，“你想問我，為何相信她，是不是？”

  長久以來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去的，而聽見他話的那一刻，薑婉煙整個人也是崩潰的。

  眼淚瞬時間如雨下，落滿整張臉。

  “我們都不小了，該為自己所做的聲音付出代價，我覺得，這一點你一直以來，都還是和一個小孩一樣。”

  她眼淚在眸底打轉，心尖像撕碎般的痛苦折磨著她，墨霆謙！

  “你憑什麽說這是我該付出的代價，她說了，你就信，那我說我沒有，你信嗎？”

  “換做過去，我會信，但是現在，沒有必要。”

  不管是不是她所說的，他權當沒有這個理由處理。

  “你真的好殘忍，我怎麽沒想到，過去你會是這樣。”她已雙手掩麵而泣，女子的容顏被手覆蓋，低低的啜泣，聽聲音，十分的痛苦。

  “這不是殘忍，這是我的責任，我有孩子，有她，是我接下來要負責的人生，別人的事情我沒有過多精力，但凡設涉及到她，從此之後，我必定不會客氣。”

  最後一句話，令薑婉煙十分受傷的殘渣心情，愈加的難以接受不了。

  換句話來說，一直都對墨霆謙抱著投靠心思的她，是從沒想過，有天會和他斬斷一切。

  “我把那些事情告訴了你，這就是你告訴我的？”

  “薑婉煙，你覺得隱藏在你嘴裏的那些事情，是可以讓你留作把柄威脅沈之愈的？過去的那些事情，那些人的悲劇，你注定要擔負起半的責任，你還妄想留作美好？你從來都沒有為別人想過。”

  聽見墨霆謙的責怪聲音，她試圖解釋說，“我還不都是明白了過去，所以我才會主動告訴你這些，難道你還不肯原諒我嗎？那些事情我的知道錯了，年輕時誰不會犯下錯誤，那些錯誤，我不想纏著自己一輩子。”

  墨霆謙皺著眉頭，已經到了對其無藥可救的地步，神色癡迷怔然的看著他，說道，“看來你這輩子，都不會明白，事情在你眼底的結果，很多時候，你都永遠隻想著自己，你永遠都是在為自己活著，這樣的結果，到頭來，等你受難時，誰都不會在乎你，明白嗎？”

  他真是瘋了，才會跟她說這麽多。

  而事情出現時，早就也已經有了預料的地步。

  “我沒有！我沒有！”薑婉煙抱著頭開始痛哭，眼淚縱流，那樣的難受與傷心，若是墨霆謙此時此刻還在停留，那真是太不是意思了。

  “還有，至於你說的我原諒你，這件事，我想，已經永遠睡著了的人，他們才是你需要的目標，並不是我。”

  話完，他轉身離開，不曾猶豫。

  這輩子，作繭自縛的人，始終都要為自己的蠢已經自私付出代價，很多時候，人並不都是完整的，而是相互串聯，一旦其中某個人，某個鏈接發生錯誤，那麽接下來，則是生生相息，牽一發而動全身，這是最根本的結果。

  ………

  回到車上時，孩子早已經睡下，幾個大人動作都是躡手躡腳，生怕驚擾到了這小崽子，“都喂奶完了？”

  “嗯，都睡下有一會兒了。”

  孩子在媽媽的懷裏都是個乖寶寶，小森森此時睡的迷迷糊糊，吃飽了就睡，也隻有孩子了。

  “談的怎麽樣？”霍寒有些好奇，唐小柔在一旁也悄悄豎起耳朵。

  “你放心，以後都不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