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放下槍。”

  墨霆謙提議。

  起初，最初放下的是厲千尋，因為他也是被動的一方。

  見他放下後，顧南塵，也才終於鬆手。

  “霍寒就在裏麵，是不是？”

  唐小柔質問他，厲千尋沒任何言語，但是，所有的表情，已經通俗易懂。

  唐小柔使勁踹門，就近身邊這間房。

  “霍寒，快開門，我們來了，我們帶你回家……”

  使勁拍門，一直沒開。

  “我來。”顧南塵上前，將槍對準門栓，刀光電石，刹那，門被彈開。

  霍寒坐在床上，視線微涼，看著進來的他們，表情，一絲枯槁。

  裏麵的人原本還想拖住霍寒，但是，見人實在是太多，最後，還是不得動彈。

  “天啊，才幾天不見，你怎麽瘦成這樣了？腦袋怎麽了？”

  唐小柔憋屈又惱火，擠出了幾滴眼淚，當然，還是為霍寒的遭遇感到心疼。

  看見唐小柔的身影，一瞬間，湧出眼淚，“小柔……”

  兩個女人緊緊相擁，直到這一刻，容澈才覺得，帶她來，好像還是有點用。

  都進來了，氣氛，是如此的詭異安靜。

  “你的腦袋怎麽回事？”

  唐小柔摸摸眼淚，心疼的問，頭上的血還在，看樣子，剛傷不久呢。

  “沒事。”

  她的雙眼恢複安靜，就兩個字，緊緊的抱著唐小柔的一言不發。

  “怎麽沒事？你看看你的身子，天啊！這是什麽！”

  地上的紙，還未來得及扔起，“墮胎藥……”

  三個字念出口，一行人，心徹底沉入深淵。

  墨霆謙不知何時走了來，立在她麵前，“對不起，我來晚了。”

  霍寒目不斜視，一直抱著唐小柔，什麽都沒說。

  “厲千尋，你找死是不是？”

  顧南塵不悅的聲音衝著他大吼大叫，上前，就要一個拳擊——

  厲千尋橫臂握住他就要打過來的拳頭，鄙夷的眼神，“你最沒資格說我，姓顧的，別忘了你一年前，是怎麽對她的。”

  “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說。”

  顧南塵陰沉的眼神對著厲千尋。

  “二手貨在你眼裏，從來都是垃圾，不是嗎？”

  厲千尋絲毫不介意的道，把這句話說出，霍寒依偎在唐小柔身上，下意識收縮了下身體。

  而這句話，讓一直早已認定的墨霆謙，發生劇烈的變化。

  他的目光深深在顧南塵身上停留片刻。

  他是霍寒曾經的男朋友，竟然……

  他記得，霍寒不是處，可現在厲千尋所言……

  墨霆謙的眼神，終究落在女人憔悴的臉色上。

  聽見厲千尋所說，唐小柔立刻為霍寒抱不平，“在我看來，你們都不怎麽樣，一個，嫌棄自己女朋友自身，直男癌晚期，另外一個，搶了人家辛苦十幾年的家族產業，你們還真是可以湊一對，天生的不要臉。”

  “別說了。”

  霍寒開口，聲音很沙啞，輕到語氣都不禁朦朧。

  “給我。”

  墨霆謙衝唐小柔要人，後者不太願意，結果被上前的容澈拉回，女人，終於回到了男人的胸襟。

  “這些天，我好想你。”

  耳邊低語，摟緊她的身子，他瞬時就在她身旁訴說道。

  霍寒看清是他，避開了眼神，本不想栽進他懷裏，可是她此刻全身上下，真的一絲力氣都沒有了，任由他抱著。

  在耳旁所說的那句話，她雖聽到，但沒有答複。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已經知道我當初的錯，正在挽回。”

  顧南塵看著墨霆謙名正言順的擁緊她，視線藏有深深的嫉妒，當然，也是深深的不甘。

  但終究，他錯過了那個好時候。

  “你告訴我，桌子上的墮胎藥，究竟怎麽回事？”

  唐小柔逼問厲千尋，眼淚，在悄然加重，為霍寒深深感到不值。

  “如你所見。”

  厲千尋不回避，不猶豫，直接說。

  他甚至連說都不願說，墨霆謙已經知道了，他從來不喜歡把話說第二遍。

  “王八蛋！你怎麽下的去手！”

  唐小柔東張西望，眼淚像決堤的洪水，她終於知道霍寒為什麽心會那樣痛，真的，被這樣的人一次次傷害，不是麻木，是想自殺！

  一切，該怪誰？怪她一開始就對他好，待他長大，好的東西力所能及都給他，結果到頭來，被這樣淩遲！

  “你真是一遍遍刷新我對你的認知！厲千尋，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賬！”

  厲千尋絲毫沒龜裂臉上的情緒，依舊原樣。

  罵已經沒用了。

  唐小柔看著他這幅樣子，恨不得衝上前替霍寒打兩巴掌，還未靠近，身後的容澈，已經快她一步，“這次，不要插手，答應我！”

  “滾開！我要替霍寒好好修理這個王八蛋，她到底過的是什麽日子啊！為什麽比我還苦？”

  容澈淡淡看了她一眼，看著她為霍寒這樣傷筋動骨，心底下，一絲不安，吃醋輕輕掠過。

  “不哭，我不會讓你受苦的。”容澈深深的對她道，又好像，是給自己下定的一個決心。

  ……

  女人眼角的淚湧出，一瞬間，崩潰的出聲：“

  墨霆謙，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怕……”

  她埋首在他的脖頸，嘴唇一直在顫抖。

  男人細長的指尖為她拭去眼角的淚，蹙起眉，掠過一縷心疼：“我知道，爺爺不會怪你，有我在。”

  霍寒搖頭，苦澀的噙著絕望的笑。

  他不懂，他們都不懂，怎麽不害怕，老爺子一心想要個孩子，因為她的疏忽，現在孩子沒了，說再多都晚了。

  “霍寒，你傷心什麽，孩子以後都有，何況這不是你的錯，我會告訴爺爺，別讓我再看見你流淚了，我真的受不了。”

  最後那句話，傾注了他多少的忍耐呢。

  墨霆謙的薄唇輕輕啄了幾下她的指尖，很涼，滲出寒意。

  “……你不懂。”

  霍寒的眼底蓄滿絕望，有多少次想直接說出來，可是到最後，一句話，都難以言語。

  所有的痛，都該到她身上了吧。

  “我說了，都是厲千尋的責任，是他逼的你，這不是你甘願的。”

  墨霆謙以洗腦的方式一遍一遍跟她說，溫著聲音，一絲成熟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