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澤華聞言，眼眸沉了沉，嘴角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澤言哥哥，我剛剛看到鬼了。”程素素打破了這一刻的安靜。

  程澤言看向程素素。

  “就在這裏，我不小心撞到了他。”

  程素素手都在發抖。

  沒有人相信她，可是她真的看到了。

  “胡鬧。”程澤言厲聲開口。

  今天的他已經夠煩了，可是回到家，就聽到這樣的胡言亂語。

  “還閑家裏不夠亂嗎？”說著，程澤言看向叔叔，說：“叔叔，麻煩你把素素帶回去，別讓她胡說八道。”

  自從程澤明死後，就有人提到鬼神一說。

  這事難免會有人拿來作妖。

  “走了，別丟人了。”程素素父親對著程素素媽媽吼了一句，然後拉著程素素就離開了。

  安靜的夜，依然很安靜。

  書房內，程澤言和爺爺一同坐在沙發上。

  爺孫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打破這一刻的安靜。

  “咚咚咚。”

  有著敲門聲傳來，隨後，書房的門從外麵被推開。

  程澤華走了進來。

  程老爺子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

  “是你的主意？”程老爺子看著程澤華，質問道。

  程澤華心眼小，一直不服氣程澤言坐上總裁的位置，這點，程老爺子心裏再清楚不過。

  “不是。”程澤華死不承認。

  承認就是傻子了。

  原本想借著程澤明下葬的日子，在公司裏鬧一鬧，就算不能砸出水花，也可以給程澤言找點不痛苦。

  誰知那些老頭子，事情鬧大了些。

  “那些人可都是跟著我一起把企業做起來的人，被你這麽一鬧，他們該給我戴上一頂忘恩負義的帽子了。”

  程老爺子毫不避諱的就說出了這番話。

  程澤華目瞪口呆。

  他是真沒想到爺爺這麽不給他麵子，爺爺這麽說，不是變相的肯定今天的事情和他脫不了關係嗎？

  程澤華在心裏嗬嗬的冷笑兩聲，他怎麽就忘了，那些個老頭子曾經都是爺爺的人。

  所以說，爺爺現在是真的完全的支持程澤言了，才會這麽說。

  心一下亂了。

  若是他能再沉得住氣一些，是不是事情還有點轉機？

  可是如今…

  怕是再無可能。

  或者說自從他和陳凱、陳易風勾搭在一起的時候，就再無可能了。

  程澤言一言不發。

  “爺爺，這事和我沒關係。”程澤華也不知道怎麽想的，他就是不想承認。

  “既然和你無關，那以後公司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了，所有的一切都交給澤言來辦。”

  程老爺子說著，站了起來，都沒給程澤華一個睜眼，就朝著門口走去。

  這分明是判了死刑。

  “爺爺…”程澤華還想說些什麽。

  就這麽完全放手公司的事情，他不甘心。

  “你沒有選擇的權利，從今天開始，你就好好養傷，等好了以後，和媳婦生個孩子，也算是為老程家留後了。”

  說完，程老爺子拉開門離開。

  書房內，安靜得可怕。

  留後…

  這兩個字，像針一樣的紮在程澤華的心上。

  他不喜歡女人，怎麽留後？

  “哥。”

  就在程澤華想要離開的時候，程澤言開口叫了他一聲。

  程澤華回頭。

  倆兄弟眼神對視。

  “以後，咱們能和以前一樣相處嗎？”程澤言站了起來，眼帶懇求的開口。

  他多麽喜歡，他和哥哥之間，從來沒有間隙。

  程澤華勾唇一笑，說：“我們不是一直都相處得好好的嗎？”

  時間似乎靜止。

  程澤言幾乎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哥哥這話，是和他決裂的意思嗎？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其中包含著多少內容。

  原來，在哥哥的心中，他們倆兄弟從來都是競爭對手。

  難怪以前他出去花天酒地，哥哥會給他用不完的錢，就算爺爺和爸媽都不讚同哥哥這麽做。

  “是，我們關係一直都很好。”程澤言強迫自己笑了起來。

  程澤華抬手拍了拍程澤言的肩膀。

  他們倆人一個傷在右手，一個傷在左手。

  此時他們站在一起的造型有些奇怪。

  ——

  房間內，沈文錦在給兒子穿睡衣。

  程澤華推開門進去，二話不說過去就提著沈文錦的頭發，把她拽起來，也不估計還有秦軒在場。

  沈文錦疼得倒吸一口氣，可是男女體力的差距，她根本碰不到程澤華，盡管他還是受傷的狀態。

  秦軒雖然年紀小，可是他也知道程澤華這是在欺負媽媽。

  “你放開我媽媽。”秦軒走過來抱著程澤華的腿就咬了一口。

  程澤華感覺到腿上疼，都沒想，放開拽著的沈文錦頭發，而後拎起秦軒就丟了出去。

  秦軒被砸在牆上，之後又掉在地上。

  沈文錦發瘋似的推開程澤華，三步兩步衝到秦軒麵前。

  母親連心，看到秦軒被程澤華這麽對待，她豈有不心疼的道理。

  “軒軒，軒軒，你怎麽樣了？告訴媽媽，你摔到了哪裏？”

  沈文錦抱起秦軒。

  可是…

  地上一趟血卻生生的映入沈文錦的眼裏。

  再看向手裏抱起來的兒子，沈文錦傻眼了。

  秦軒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默默咽下一口唾沫，沈文錦手很輕柔的拍了拍秦軒的臉頰。

  “軒軒，軒軒，媽媽叫你呢，你怎麽不答應一聲？”

  大腦一片空白。

  “軒軒，軒軒，啊…．”沈文錦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抱著秦軒大哭起來。

  程澤華看到這一幕，慌了。

  他也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他隻不過是想來質問沈文錦，她是不是去和爺爺說了什麽，爺爺才會和他提‘留後’的事情。

  他發誓，他真沒想過傷害孩子。

  屋外，聽到這邊屋裏動靜的程媽跑了過來，推開門，看到的就是沈文錦抱著秦軒哭的樣子，還有大兒子傻眼一樣的站在旁邊。

  當程媽注意到地上的血跡時，她知道程澤華惹事了。

  要知道秦軒是秦雙雪的侄子，如今在他們程家出了事，怕是很難說清楚了。

  “就救護車。”程媽回頭對著後來趕過來的人說。

  ——

  秦雙雪剛到陸氏集團，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沈文錦。

  猶豫了一下，秦雙雪就接起了電話。

  “喂。”她的聲音很冷。

  若是可以，她真不想和沈文錦有什麽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