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怏的，她隻好任由冷則銘帶著自己去吃晚飯。

  這次，冷則銘帶著她去了個高級點西餐廳，吃了他喜歡吃的菜。

  全程黑著臉吃完飯，白薇寧硬邦邦地問：“可以打電話了嗎？”

  冷則銘正在吃餐後甜點，頭也不抬，也不回應。

  白薇寧氣得拍桌：“冷則銘，你到底聽到我說話沒有！”

  冷則銘這才抬頭，眼睛一眯：“還沒幾個女人敢這麽跟我拍桌，看來我是把你慣得不像樣了！”

  就好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白薇寧仰天幹笑：“奴隸主會慣自己的奴隸？冷總，您可別逗了！”

  明明一直以來，他都隻是在戲弄她，利用她，他竟然還大言不慚地用“慣”這個詞！

  “慣死了我的爸爸媽媽，你的慣我還真的是承受不起，冷總！”她咬牙切齒地說。

  冷則銘不說話了，盯著她看了會，口氣變得正經：“電話我已經打過了，你可以放心。”

  白薇寧起身：“好，謝謝了。”轉身就走。

  走了沒多遠，聽見冷則銘聲音輕輕地說：“薇寧，你到底要怎樣才能釋懷？”

  白薇寧心裏陡然酸得不行，眼眶也泛了紅，她的步子頓了一下但終歸是沒有停下來，沒有回答他的話，她離開了餐廳。

  回去的路上，白薇寧的心裏是說不出的難過和酸澀。

  他以為，就是撩撩她，給她點小恩小惠，她就會釋懷了？做了那樣的壞事，沒有真心的懺悔和拿出行動來贖罪，就想讓她釋懷，這多麽可笑！

  下定決心不原諒他，但心裏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疼痛。

  晚上，莊妍回來告訴白薇寧：“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傍晚給我打電話，說王媽的告別儀式安排到了上午九點，好奇怪啊，你是不是幫我找了誰幫忙啊？”

  白薇寧咳咳兩聲回答：“我沒找呀，可能是莊歆找的呢？”

  莊妍沉默了下，笑答：“那樣倒也好，說明顧少對莊歆的事情確實很上心。”

  小心翼翼地望著她的眼睛，白薇寧輕聲說：“也許人家是對你的事情上心呢？”

  “怎麽可能？”莊妍苦笑，“你覺得我和莊歆站在一起，男人會對誰比較上心？”

  “如果我是男人，我就對你上心！”白薇寧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的話把莊妍給逗樂了，推她一把笑：“你要是男人，我就嫁給你好了！”

  兩個女人笑成一團。

  第二天上午，白薇寧請了假去參加王媽的葬禮。

  王媽的社會關係很簡單，莊妍隻認識她的幾個老朋友，都做了通知，來參加告別儀式的人就那麽寥寥幾個，顯得有些冷清。

  莊妍穿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耳邊別著朵白色的絨花，和莊歆站在主位上跟王媽的幾個朋友聊天。

  莊歆也穿了白色的連衣裙，隻不過樣式要比莊妍的時髦許多，頭發是花心思梳成的繁複的公主發，為了好看，沒有別白色的絨花，而是插了一朵新鮮的梔子花，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子清香。

  按理說，她這樣做是有些不妥當的，但莊妍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也無餘力來管她。

  白薇寧冷眼旁觀，覺得莊歆對王媽的感情遠沒有莊妍來得真摯，她甚至懷疑，今天若不是顧少要來，她甚至都可能不來參加王媽的告別儀式。

  王媽唯一的兒子薛明自然是沒有請過來，他來了除了鬧事和丟臉，幹不出別的事。

  王媽的朋友跟莊妍聊了幾句，提到了王媽去世的前因後果，不由的感慨：“莊妍啊，你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孩子，王媽能認你做幹女兒真是她這輩子的福氣了！”

  莊妍眼中含淚，低頭說：“還是我做得不夠好，才讓王媽這麽早去世，原本她是可以再好好活很長一段時間的。”

  “這也不能怪你了，王媽那個兒子實在是混賬，這些我們都是清楚的，為了她兒子，王媽也沒少找我們借錢呢！你說，你要是她的親女兒多好啊，那種混賬兒子不要也罷！”

  “你們說誰呢，說誰呢，誰是混賬兒子？你們是好人，這裏不歡迎你們，你們趕快給我滾！”很響的聲音由遠及近進了大廳來。

  白薇寧轉頭，看見薛明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就頭大。

  眼看著他朝著莊妍和王媽的朋友們就衝過去，怕他攪亂告別儀式，白薇寧趕忙衝上去擋在他麵前。

  “薛明，你來幹什麽！今天是王媽下葬的日子，你不要來搗亂！”她衝著薛明高聲喊。

  薛明邪邪一笑：“我是王美丹的親生兒子，你們不讓我參加她的葬禮？這種事說破大天也沒道理吧！”

  莊妍上前來將白薇寧拉到身後，昂首挺胸麵對了薛明：“既然你還承認自己是她兒子，那就去王媽的麵前對她鞠個躬，好歹感謝一下她把你生出來，還把你養大！”

  薛明抖著腿將目光掃過王媽的那些朋友們：“鞠躬我當然是要鞠的，但有些人在背後說我的壞話，我得先跟她們算賬！”

  “你敢亂來！”莊妍氣得渾身發抖，厲聲嗬斥。

  薛明用手撫著下巴，上下掃視莊妍：“你覺得你是能打得過我，還是能罵得過我？”

  他說著忽然將目光掃過莊妍身後的莊歆，目光變得—淫—邪：“哎喲喲，這不是莊歆嗎，好久不見了，真是美麗動人啊！”

  莊歆身體微微顫動了下，沒答話，臉卻有些泛紅。

  薛明放棄了要找王媽的朋友們算賬的念頭，甚至也無心跟莊妍打嘴仗了，朝莊歆走過去。

  莊妍立刻擋住他的去路：“你幹什麽？”

  薛明油滑地回答：“不是讓我去給我媽鞠躬嗎，你擋著我怎麽鞠躬？”

  “你這是要鞠躬嗎？”莊妍厲斥。

  他白她一眼：“不鞠躬是要幹什麽？”說著伸手撥開莊妍，往放著王媽遺體的水晶棺走去。

  他當真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對著王媽的遺體鞠了一躬，口中念念有詞：“媽，你老是罵我不成器，但這也不能怪我是不是，是你從小沒把我教育好。不過你安心去吧，以後我會把自己照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