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怎麽活?
作者:夢初心      更新:2021-11-28 03:52      字數:2115
  喚他全名的時候通常意味著她對他有不滿情緒,冷則銘的笑容立時收斂,目光銳利地看著她:“什麽事?”

  深吸口氣,白薇寧緩緩說:“當初我媽媽抗感染的藥,你是找到之後立刻就給我的嗎?”

  他臉色沉下來:“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是真心想幫我,或許你內心裏是希望我媽媽去世的!”雖然竭力控製感情,白薇寧還是沒能忍住自己的眼淚。

  他沉默了。

  他的沉默讓白薇寧心裏最後的一點希望破滅,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她對他高喊起來。

  “我隻能說我很抱歉,以後我會加倍對你好來彌補你。”他聲音低軟。

  白薇寧冷笑:“你這是在跟我道歉嗎?你冷總竟然跟我這樣一個小女人道歉了?”笑著笑著,眼淚就飛落,“如果你的道歉能讓我媽死而複生,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他望著她,眼中帶著沉肅的色彩:“最後我還是把藥給你送過去了,我是真心想幫你—媽的。”

  用手背狠狠一抹臉上的淚水,白薇寧嘲諷道:“你也說了,是最後,你到最後再送藥還有什麽用?”

  她伸手指向他,指尖顫動著:“冷則銘,是你間接害死了我媽媽!你存著這樣的心思,卻還來繼續跟我好,你難道夜裏做夢不會夢見鬼嗎?”

  “你—媽媽的死是個突發意外,我問過醫生的,她的髒器衰竭是突發的,如果沒有這個意外,她的感染會被控製住的!”冷則銘高聲反駁。

  “意外?”白薇寧嗤笑,“是啊,沒錯,是個意外,意外的髒器衰竭,可如果不是前幾天的嚴重感染,她會突發髒器衰竭嗎?就是你,是你蓄意害死了我媽,你是個殺人犯!”

  “殺人犯”這個詞用得有些過了,白薇寧在氣憤之下早已語無倫次不懂得輕重。

  聽到白薇寧用這個詞形容自己,冷則銘的眼中掠過一絲傷痛,他也有點生氣了,俊臉沉下來:“你說我是殺人犯?”

  白薇寧咬著嘴唇重重點頭:“沒錯,你就是殺人犯!”

  他咬牙:“我是殺人犯,會答應幫你—媽找藥?我是殺人犯,最後還會給你—媽送藥?我是殺人犯,我還會心疼你?有些事情的發生是有因果的,你不知道其中因果,憑什麽在這裏隨便指責別人?”

  “什麽因果?我媽一直善良,從來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有什麽因會讓她得到那樣的果?”白薇寧憤怒地問。

  冷則銘冷笑:“真的麽,你—媽真的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你怎麽能確定?”

  “我就是確定,因為她是我媽!”白薇寧脫口反駁。

  他依然冷笑:“沒錯,她是你—媽,她當然對你好得很,甚至為了你可以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白薇寧一愣:“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他冷哼,“我就想問你,為什麽你在家沒找到眼角膜移植的接受憑證?是真的丟了,還是壓根就沒有?”

  白薇寧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你這是在懷疑我的眼角膜是付香雪的?”

  冷則銘搖頭,臉上的笑容此刻顯得格外的冷酷:“不是懷疑,”他一字一句地說,“是肯定,你的眼角膜就是雪兒的!”

  白薇寧被震住了,有那麽幾秒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然後她就拚命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小姨說我的眼角膜是別人捐贈的,她不可能騙我。”

  “你小姨確實不可能騙你,但是你爸媽卻有可能騙你小姨。你覺得,他們做了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好意思告訴自己的家人?”冷則銘冷酷反駁。

  白薇寧依然拚命搖頭:“不!絕對不可能!我爸媽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他們都很善良——”

  “這世界上誰都很善良,前提是他們沒有遇到需要不善良的時候,你的爸媽也許一直很善良,但為了你,他們就可能不善良。我已經調查過了,當初跟那些犯罪組織接觸的人就是你—媽,是她訂製了眼角膜,是她導致了雪兒的慘死!”

  “不!絕對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白薇寧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高聲喊起來。

  盡管這樣,冷則銘冷酷的聲音還是穿透了她的耳鼓:“你可以不信,但你得麵對現實,我是有證據的。”

  白薇寧猛的一下跌坐在了地上,整個人好像被塊巨石壓散了架,癱軟在地。

  冷則銘沉默地看了一會,輕歎口氣走到她麵前撫住她的肩膀:“薇寧,雖然這件事跟你—媽有關,但你是無辜的,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我沒有想要遷怒你。”

  白薇寧好久都沒能理解他的話,半天才反應過來,抬頭看著他,她的眼淚在瑩白的臉頰上縱橫交錯:“你不遷怒我,難道我就能麵對你嗎?我們之間注定是沒法好好走下去了。”

  他臉色沉沉:“你這是又要跟我分手?”

  苦笑,白薇寧幽幽地說:“難道你願意自己的老婆帶著前女友的眼角膜?你沒法忘記我的眼角膜是付香雪的,我也無法忘記是你的拖延導致我媽的離世,對於你來說,我媽是仇人,但對於我來說,你是仇人。你覺得,我們倆這樣的關係還能繼續?”

  他沉著臉不說話了。

  白薇寧緩緩從地上站起,使勁地擦擦眼淚,走到門口:“對不起,請你離開我家吧。”

  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從門口走了出去,白薇寧流著淚狠狠將門關起來。

  門關上的刹那,她就虛脫一般靠著門板滑坐在了地上。

  這是怎樣的痛苦煎熬啊,為什麽老天要這麽不公平,在她將冷則銘當成自己生活中的支柱時,這樣剝奪掉自己的幸福。

  差點就變成自己老公的人一下子成了自己的仇人,孩子的爸爸成了間接害死孩子外婆的人,這讓她怎麽活,怎麽活?

  手機鈴聲將沉浸在悲痛中的白薇寧喚回了神,電話是莊妍打過來的,接通之後莊妍關切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冷則銘讓我來找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