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拍了5次，蕭杉和程芷雅這段對手戲終於過了。

  隨著這個鏡頭的完成，劇組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所有工作人員都好像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這一聲“哢—”。

  蕭杉也如釋重負一般。從小到大，即使受了再重的傷，遇到了再不順心的事，他都不曾這樣影響過工作。

  “我們走。”蕭杉對身邊的助理說道。

  兩個助理正在幫蕭杉收拾東西。“好，我們這就走。”

  “等一會兒。”

  程芷雅的聲音闖進了蕭杉的耳朵，兩位助理看看她又看看蕭杉，好像在等蕭杉的吩咐。

  “找我？”蕭杉問程芷雅。

  “喝一杯吧。”程芷雅的邀請十分大方。

  “改天吧……”蕭杉回道。

  “其實你也想喝一杯不是嗎？”程芷雅道：“不痛快，就喝酒。我還得繼續跟你演對手戲呢，不想每天都因為你一次次不過。”

  程芷雅帶著蕭杉來到了她常去的一家酒吧。

  這裏在坐落在都市的繁華之中，卻又十分隱蔽。酒吧在一棟大樓的地下，門口的招牌很低調。

  這裏常有明星和名人的光顧，音樂和雞尾酒都很好。

  蕭杉和程芷雅的裝扮都很低調，休閑裝，棒球帽，還有即使天黑了都要帶著的墨鏡。

  “摘了吧，這裏的人嘴嚴，沒人會透露你的行蹤。”程芷雅說著伸手摘下了蕭杉的墨鏡。

  墨鏡之下，他那曾經健康的麵容是那麽憂愁憔悴。

  “你失戀了嗎？一副厭世的樣子。”程芷雅說著，拿起酒杯喝下了一口。

  蕭杉的模樣，不需要太善解人意，一般人都能從他的臉上讀出他的心境。

  “不叫失戀。”蕭杉咽下一口烈酒，回道：“我們並沒有真的在一起交往過。”

  “那位葉小姐，對吧？”程芷雅露出猜透別人心思之後，得意的微笑。

  蕭杉不語，獨自喝酒。然而，他也印證了程芷雅的猜想。

  “為失戀幹杯，兄弟。”

  她沒有對他說過多安慰的話，卻像個男孩子一樣向他舉起了酒杯。

  蕭杉的酒杯碰上她的。他就是失戀了，在這個直白的女孩麵前，他不必為自己的失戀找那些說辭。

  “如果你願意說說她，我可以當個聽眾。”程芷雅說：“總比憋在心裏好多了，不然肯定影響你白天演戲。”

  “別有負擔。”她又說：“我在喝酒的時候都是聽過的話就忘，就當下酒菜了。”

  蕭杉喝下一整杯烈酒，他緩緩開口：“沒有那麽多可說的，她愛的不是我。就這樣”

  “她愛的是他。”程芷雅的這句話並不是疑問句，更像是她把早已看穿的事實說了出來。

  “或許吧……”蕭杉滿是無奈，這個血淋淋的結論，或許就是真的。

  程芷雅微微一笑：“你別看我在這個圈子裏混的時間不長，我對看人看事還是很有自信的。”

  “你看出什麽來了？”蕭杉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這還用說？”程芷雅道：“當我第一次看到葉小姐和沈逸凡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單純的權色交易。”

  “你憑什麽這麽說？”蕭杉的心底還是不服。沈逸凡，他憑什麽？

  “這麽憤世嫉俗幹什麽？”程芷雅說得卻很淡然：“你把沈逸凡看成什麽？富豪，依仗著權勢不把人放在眼裏的男人。對吧？”

  “難道不是嗎？”蕭杉問。沈逸凡就是這樣的男人，他對這個結論有著絕對自信。

  “是。”程芷雅並沒有反駁這一點，她接著說：“正是因為他是這樣的男人，所以當我從他的眼中看到那種眼神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他對身邊的那個女孩，抱有的是愛情。”

  “什麽眼神？”

  “愛意，並且是那種他想掩飾也掩飾不了，不經意間就會透露出來的愛意。”程芷雅看著桌上的燭光：“他不想讓葉小姐看到那種愛意，卻更印證了他對她的愛情是真的，不是逢場作戲，不是為了好玩做樣子……”

  是的，一個像沈逸凡那樣的富豪，如果隻是養一個情人，根本沒有必要將自己的心情在那女人麵前如此費心去修飾。

  蕭杉笑了笑，最近的這幾天，他不止一次地這樣嘲笑自己。

  程芷雅看著他，說：“我要說一句最打擊你的話，會讓你傷心，可是我覺得你還是知道的比較好。”

  烈酒下肚的蕭杉，指了指自己的前胸：“說吧，我能接受。”

  程芷雅說：“同樣想要拚命掩飾的愛意眼神，我在葉小姐身上也找到了。在她不去看沈逸凡的時候，都會管不住地流露出來。”

  這的確是對蕭杉而言再刺心不過的話。

  他倒吸了一口氣，大聲問道：“沈逸凡值得愛嗎？他哪裏值得？”

  壓抑在他心中幾天之久的積怨都在這句話裏了。蕭杉不懂，那個男人有什麽好？能讓葉泠汐如此放不下，即使他蕭杉能給她那麽多溫柔與愛，都無濟於事。

  程芷雅的回答卻十分平靜：“別問我，這我可不知道。我怎麽能知道她看上沈逸凡什麽了呢？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有她自己的理由。”

  蕭杉心中難以釋懷的疑問，隻有葉泠汐才能解答。

  金錢，外貌，亦或是沈家如雷貫耳的地位……蕭杉實在不能接受，他從小愛戀著的葉泠汐會被這些東西所吸引。

  如若不是這些原因，蕭杉也實在想不出別的了。在他看來，沈逸凡那種人，根本不配有愛情。

  “再來一杯！”蕭杉舉手示意。

  “嘿，我不知道你酒量怎麽樣，你還喝啊？”程芷雅也沒放下酒杯，她略顯擔心地問道。

  “你不用管．”

  這個晚上，蕭杉一連喝了幾杯烈酒。他不怕喝酒，平日裏卻極少這樣喝。

  最後，是程芷雅讓酒保不要再上酒了，才作罷。

  當他們走出酒吧的時候，早已是後半夜了。蕭杉喝得很多，但是步子依然正常。

  “你要是暈，我可以扶著你啊。”程芷雅道：“我看得出來，你在控製你的腳步呢。”

  蕭杉好像沒聽見似的，程芷雅快走一步跟上他，手非常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