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悲傷的過去
作者:瑞雪兆豐年      更新:2021-11-28 03:31      字數:3215
  “你想知道帆帆是誰?”想問的還沒開口,這邊就已經主動給出答案了,“她是我的女朋友。”葉落帆依舊垂著腦袋,說話一字一頓,“是我這輩子最愛最愛的女孩子。”

  葉落帆突然又抬起頭來,努力的扯起嘴角笑了一下,笑得滿臉的苦澀。

  “帆帆全名叫葉落帆。大學的時候和我一個班,我們在一起七年了。”安小染安安靜靜的聽著,像一隻乖乖的小兔子。

  “她和你很像。長得像,性格也像。常常做出一些讓我哭笑不得的事情。”葉落帆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目光不自覺的柔和起來。

  “我們兩個人很相愛,雖然吵過架,但是她從來都不記仇。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他頓了一頓,嘴角揚起的變得艱難,聲音也悶了下來,“如果我們結婚了的話。”

  安小染輕聲問到:“她……怎麽了嗎?”

  “她死了。”葉落帆嘴角抽搐著,表情變得痛苦,“是我害的。”

  死了?葉落帆害的,為什麽?安小染滿肚子的疑惑,卻不能夠問出來,堵在嗓子眼裏,憋得她難受。

  好在不用她憋太長時間,葉落帆自己就說出來了。大概他也是把這件事情悶在心裏太久,需要傾訴一下吧。

  可惜了,有安小染這樣一個耐心的聽眾,他卻沒有時間能夠好好說下去。

  因為他剛想開口,門就開了,而且那“砰”的一聲明顯昭示著這門是被人一腳踹開的。

  薛敬軒陰著臉出現在門後麵,臉上帶著無比的憤怒,他就這麽明明白白的擺在臉上,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多生氣。

  安小染看著他,有點莫名其妙的激動。

  葉落帆坐在床上,微微有點吃驚,大概是沒想到他會過來,但也隻是微微有點吃驚而已。

  甚至連那少的可憐的驚訝都是一閃而過。

  “你知道我們在這裏啊?”葉落帆的聲音很輕,而且他居然還能抽出時間來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讓自己顯得更加體麵一點。

  薛敬軒大步流星的走過去,一句話沒說,先狠狠一拳揍在了葉落帆臉上。

  葉落帆被打的頭都偏了過去,他朝地板啐了一口血水。

  “薛敬軒!”安小染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你怎麽二話不說就打人啊?”

  如果說剛才薛敬軒還隻是在氣頭上的話那麽這會兒估計都該氣的爆炸了:“我不打他我該請他喝杯咖啡好聲好氣的聊一聊,大家握個手約個定就沒事了各回各家?”

  薛敬軒真的覺得這個女人是沒腦子。真是被賣了還在幫人家數錢。

  “薛敬軒,你聽我說,葉落帆有苦衷的,他不是故意的!”安小染試圖幫這個可憐人解釋。

  “苦衷?哼!”薛敬軒一把捏住了安小染的下巴,聲音裏是她不曾聽過的凶狠,“安小染,我之前是不是就警告過你,不要接近這個男人?”

  是的,他警告過她。

  隻是那個時候安小染不知道薛敬軒是為了她好,她隻是以為這是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總裁,是他的占有欲在作怪。

  “我知道了,薛敬軒。”安小染自知理虧,便稍微放輕了聲音,“可是你也要理解葉落帆,他很可憐……”

  “他不是葉落帆!”薛敬軒一下子打斷安小染的話,語氣滿是不耐煩的意味,“葉落帆是他女朋友,早死了!”

  他這話說的狠。

  薛敬軒說話聲音一向不是太大,這會兒也是。不過在這個封閉的小公寓裏,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更不要說是一個憤怒無比的男人口中說出的話了。

  葉落帆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猛地一顫。

  “薛敬軒!”

  安小染尖叫了一聲。

  薛敬軒這句話在安小染看來是絕對不應該出現的。

  一個人,要有多愛他的戀人,才能夠在那個女孩去世很久之後依舊記得她的一顰一笑?

  一個人,要有多愛他的戀人,才能每晚在睡夢之中看見她往日的背影?

  一個人要有多愛他的戀人,才能把滿的要溢出來的愛分到一個和那個女孩很像的人身上。

  “你不能這麽說話!”安小染眼圈紅了。

  這個時候還在幫綁架自己的人說話,並且還反對並頂撞來救自己的丈夫。

  就算隻是和合同上的丈夫,薛敬軒依舊是氣的七竅生煙。

  他一把扯過安小染,狠狠的扣住她的手腕。

  這對可憐的手腕才剛從皮帶中解放不久,被薛敬軒這麽一扣,立刻鑽心的疼了起來。

  “哎呀……”安小染忍不住小聲呻吟。

  薛敬軒也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一片紅腫,立馬放開了自己的手。

  如果他不放開,那下一秒,葉落帆估計就會衝上來跟他幹上一架。

  “我說過的。”薛敬軒看著像鬥紅了眼的牛一樣拱起身子的葉落帆,毫不猶豫的把安小染拉到自己身後,“我們結婚了,她是我的女人!”

  兩個男人互相注視著,中間幾乎能擦出火來。

  安小染在後麵狠狠的扯住薛敬軒的袖子:“薛敬軒,他真的很可憐,你不要這個樣子……”

  她的聲音裏帶上了哭腔,聽得薛敬軒就算再不滿也還是沒辦法狠下心朝她吼了。

  他終於放棄和葉落帆對視,歎了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啊。

  “他是個瘋子。”薛敬軒看著離自己不遠的那個渾身戒備的大男孩,“他已經沒救了。”

  是的,他沒救了。安小染是知道的。

  她用手抹了把眼裏的淚水。

  “那……你想怎麽樣?”安小染問他。

  薛敬軒沒有說話。

  其實,事情的結果已經十分明了了。薛敬軒是一個果斷的人,甚至有時候說他心狠也不為過。安小染知道,現在這種情況,薛敬軒能不攙私情的理智處理,已經很不容易了。

  葉落帆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

  治療,隻是一個幌子。安小染和特敬軒都心知肚明。精神病院這種地方,怎麽可能真的把人治好?裏麵那些醫生能做的,隻是控製這些病人,不讓他們再出來惹事罷了。

  所謂的精神病院,不過就是一個給精神失常的人準備的,一個同時符合法律和倫理道德的監獄而已。

  聽說,葉落帆被送到精神病院的時候,特別的安靜。

  安靜到,那些醫生都以為自己帶錯了人。

  安小染沒有仔細去問葉落帆的事情。他失落了很久。

  “你不好奇嗎?”薛敬軒似乎永遠都在端著一杯又黑又苦的咖啡,“你應該不會傻到相信葉落帆就是這個‘葉落帆’吧?”

  “不用你管。”安小染轉過頭去。

  “其實,我之前就調查過他。”薛敬軒晃蕩著手裏的咖啡,表情有一點凝重,“那個‘葉落帆’的死,其實和我也有關係。”

  安小染猛地瞪大了眼睛。

  薛敬軒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真正的‘葉落帆’是出車禍死去的。當時她和……”他仔細想了一下用詞,“她的男朋友因為一點小事吵架,跑到馬路上去了。

  也許是天公不作美吧。她出了車禍,被一輛蘭博基尼撞到,還好死不死的撞在要害上麵。於是……”

  薛敬軒攤開了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但是即使他不說,安小染也明白的差不多了。

  但她還是有一點不明白:“那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我當時在車上。”薛敬軒的聲音沉下去,“車……是我命令讓開的。那是我公司的車子,我當時要去談生意。”

  他皺著眉頭,右手手指的一個關節用力的頂住了自己的眉心。

  之後的事情,就算不用薛敬軒說,安小染也可以猜的到。

  這位葉落帆失去了自己的愛人,精神崩潰,一直艱難的在這個世界上生活著。他臆想自己的女朋友還活著,甚至將自己的名字也做了更改。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和真正的“葉落帆”有著極高相似度的安小染……

  總覺得有些心酸。

  “別想了。”薛敬軒再次端起他的寶貝咖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出了這種事也沒辦法。”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其實……這個家夥應該是恨透我了吧?”

  “你不是不信命的嗎?”安小染突然問他。

  “嗯?”薛敬軒揚了揚嘴角,“怎麽,你很在意這個問題?”

  安小染搖了搖頭:“不是,我就是好奇……你不信命,不是你自己說的嗎?”

  薛敬軒好像不是太把她的問題當回事。他喝了口咖啡,才說:“那不一樣。我相信人各有命,但是我也相信,我的命,隻攥在我自己手裏。”

  確實,這個男人就是這個樣子。恐怕不僅僅是他自己的命,別人的命,他也會一樣在手心裏攥著吧。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薛敬軒喝完最後一口咖啡,“睡吧!”

  “哦。”她點點頭,乖順地趴回被窩裏。

  然後在下一刻,她就被薛敬軒整個兒拽了起來。

  “喂!你幹什麽?”安小染把他掙開,“睡吧!你說的!”

  薛敬軒有些狡猾的一挑眉:“誰說‘睡’必須是名詞的?”

  流氓!安小染在心裏狠狠的罵。

  男人精瘦的身體很快壓上來,安小染在他的身體下邊動彈不得。

  “你該減減肥了,薛敬軒!”她也不再抗拒,隻是嘴上依舊不肯服軟。

  “我夠瘦了,這些算是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