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妒從心起引殺機
作者:煙煙如      更新:2021-11-28 03:28      字數:3027
  “駕!”

  林間的小路上一行黑衣人縱馬向東疾馳,見前方出現岔路,他們停了下來。

  “鬱大人,此路向東直通向子陽城,這條向北的路則通往容城。”身後一名黑衣人向鬱修道。

  “若從此路繞到容城再折回子陽城需要多久?”鬱修望向向北的路道。

  “若是快馬加鞭一日足以。”

  “我從此路走,你們繼續向東追。”鬱修微抬下巴示意北邊的路,說完便揚鞭而去。剩下的黑衣人則向東馳去。

  此時的皇蛾已隨希慶雲進了容城。如此一番波折,也許不算壞事,那鬱修應也想不到她會繞道到容城來。

  隻是她樣貌實在紮眼,為了不引人注目,她隻能先隨希慶雲到城中換身衣服再買一匹馬。

  可是尷尬的是,她身上分文沒有,別說買馬,就是買個兜帽都沒錢……

  無奈她隻得拔下頭上的發簪抵給希慶雲。

  那希慶雲倒也痛快,二話沒說便給了她整整一袋銀子。

  皇蛾換了身男裝,又戴上鬥笠,麵上則圍了塊灰布,若不仔細看臉,倒也辨不出男女。

  整理妥當,皇蛾便與希慶雲告了辭,向子陽城趕去。

  希慶雲望著皇蛾遠去的身影道,“阿伯,你說她是什麽人?”

  “總歸不是尋常百姓。”阿伯搖了搖頭道,“走吧,小少爺,休息一日,明日一早還要趕路。”

  兩人向內走去,正好與一名黑袍人擦肩而過。

  那黑袍人不知抽了什麽瘋,一把抓起希慶雲道,“這發簪是誰給你的?”

  希慶雲被他抓的雙腳離地,一時喘不上氣來,兩腳亂蹬間,腰間的發簪“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響,驚動了客棧內的人,眾人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向這邊看來。

  “這位俠士,請先放下我家小少爺。”阿伯求道,見那黑袍人無動於衷,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發簪道,“這個發簪是今早我家小少爺在路邊救的姑娘贈與的。”

  簫晏聽此,將希慶雲扔到了地上,一把搶過那發簪道,“她人呢!”

  “她才走不過一炷香。”阿伯向外指了指道,“俠士若此時去追,也許還追得上。”

  簫晏聽完,縱身向外而去。

  阿伯見他走了,急忙扶起地上的希慶雲道,“小少爺可有受傷?”

  “無事,阿伯!”希慶雲揉了揉脖子哼了一聲,眼中閃著不服輸的光道,“若有朝一日我能拜入莫莊主門下,便不會再受這些江湖人的欺負!”

  皇蛾為避人耳目,一路繞著小路走。

  直到入夜,皇蛾不過走了一半的路程,雖是慢了些,但為了穩妥,她也隻能如此。

  若是以此速度趕下去,子夜便能趕回子陽城,離三日之期也尚有一日……

  再往前走便是官道,沒有小路可走了,皇蛾靜等了片刻,見官道上似無異樣,才縱馬拐了過來。

  可是她才上了官道,走了不過幾裏,便見簫晏正站在路中央,夜色將他的黑鬥篷隱藏起來,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眸牢牢的鎖在她身上。

  “籲~”皇蛾勒馬停下道,“簫晏,你如此陰魂不散,就是為了殺我?”

  皇蛾無奈一笑,“我自問,從小到大,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何死死糾纏,非要至我於死地!”

  簫晏低低一笑,嘶啞的嗓子低聲道,“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

  “你自小被義父嗬護長大,你可曾體會過父母至親死於眼前,嚐過顛沛流離猶如喪家之犬的感覺?”簫晏低聲笑完後緩緩道。

  皇蛾聽完不解道,“你的父母至親不是因我而死,你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也不是因我所致。”

  “是,不是因為你!”簫晏大聲反駁道,“可是因為你,我失去了本該屬於我的一切!”

  “我讓你失去什麽了?”皇蛾道。

  “在沒遇到你們母女之前,你可知道我與義父過得是什麽日子?東躲西藏,每日傷痕累累!好不容易等到義父歸來,大仇得報,卻又因你們母女而受製於那狗皇帝,被天下人唾罵!”

  “我勸他組建毒蛇,推翻大雍自立為帝,他始終不肯!就是因為你們!後來他更是解散了毒蛇,甚至甘心做那狗皇帝的走狗,隻為了護你平安!”

  “可是你呢?你偏執、自私、恨他入骨,無時無刻不在想如何將他拖下來,可是他卻甘心如此,甚至最後設局將黑鱗衛留給你!他可曾想過我?”

  “如今他苟且偷生,獨自在那邊陲之地,不知可曾想明白,這世上誰都不可信任,唯有手中的權柄才可信任!”簫晏搖了搖頭道,“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你說簫甚江沒死?”皇蛾道。

  “沒死,雖然我重傷了他,但不至死!”簫晏道。

  “那日天牢中的人是你!”皇蛾肯定道。

  見簫晏默認,皇蛾道,“簫晏,你說這些,不就是因為簫甚江沒有將手中的黑鱗衛交給你,而是交給了我這個外人嗎。”

  “簫晏,我雖恨簫甚江,但我恨的是他為了權利而犧牲了我的母親,又一再隱瞞我父親的死因,我從未想過殺他。”皇蛾沉默片刻道。

  “我隻是想告訴他,權利並非這世上最重要的東西,這句話,我也想送給你!”

  “簫晏,你雖隨簫甚江比我更久,可是你根本不懂他。他之所以沒有將黑鱗衛交給你,是因為他知道你野心勃勃,定會在大雍攪起軒然大波!”

  “夠了!”簫晏打斷道,“野心勃勃又如何,待大雍全部握於我手,是非曲折還不是由我所書!”

  “在此之前,你的命,我必須取走!”簫晏說完,如脫弦的箭一般急射向皇蛾。

  皇蛾飛身一跳,腳在馬上一點,向後彈射而去。

  兩人一追一退,終在皇蛾將要落地時,被簫晏追到了身前。

  二人瞬間便過了十餘招。

  皇蛾率先腳下著地。

  隻見曲腿一點,身體瞬間向後彈射而去,同時手中萬千冰針齊發,將簫晏牢牢的罩在其中。

  簫晏不屑一笑,揚手扯過身上的黑鬥篷,擋在身前。

  而在這黑鬥篷的掩映下,他的身影已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皇蛾身後。

  待皇蛾察覺,他已一掌推向皇蛾。

  皇蛾調動功力凝於後背運功抵擋,卻終是被簫晏一掌拍在後背上,直將她拍飛了出去。

  皇蛾踉蹌落地,嘴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你武功何時精進至此!”

  “嗬嗬!”簫晏冷笑著向皇蛾踱步過去,“你不知道當年簫甚江為何武功突飛猛進?”

  “你修習了吞天神功?”皇蛾一愣道,“你煉化了別人的功法!”

  “是,否則怎麽殺了你!”簫晏殺機畢現,一手掐住皇蛾纖細的脖頸。

  那青筋畢露的手漸漸縮緊,皇蛾隻覺呼吸逐漸困難。

  “住手!”鬱修及時趕到,邊說話邊一伸手向二人灑了什麽。

  簫晏拽著皇蛾移到一側道,“與你無關!”

  “王爺來之前說過什麽,難道你不記得了!”鬱修著急道。

  “不過一個女人,難道蜀中王還會殺了我不成!”簫晏冷笑道。

  “王爺對她勢在必得,你若此時殺了她,便是違逆王爺!”鬱修道。

  “這妖女善於蠱惑人心,殺了她也是為王爺好!”簫晏道。

  “王爺命我帶她回去,我必須完成!”鬱修突然冷笑道,“你已經中了我的毒,你確定還要繼續?”

  簫晏一愣,提氣一試,隻覺丹田空虛,內力似被抽幹了一般。

  “你……”接著簫晏手中一麻,皇蛾徑直摔落至地上。

  “隻是內力暫失,不能動作,一炷香之後自可解除。”鬱修說完,走向皇蛾。

  他將皇蛾翻過身來,正要將她抱起,卻見一雙黑影重重的瞳仁將他整個籠入其中。

  四周突然變得一片漆黑,而他身在這黑暗之中,遍尋不到出路。

  一簇火苗自他腳下點燃,沿著他的腳,他的腿,他的軀幹,他的臉,一路燒上來。

  被火燎燒的疼痛感席卷了他的全身,吞噬了他的一切感官!

  “不!不要!”鬱修伸手捂住臉,卻覺有什麽東西脫落下來。他低頭一看,隻見一張臉皮正被他捧在手心,那是他曾經的臉……

  “鬱修!醒醒!”

  是誰在喊他?

  鬱修閉上眼睛用力的搖頭,是誰在喊他?

  突然有水潑在了他的頭上,那冰涼的感覺漸漸緩解了他身上的疼痛感。

  他無力的睜開眼,隻見他跪在路中央,已恢複如初的簫晏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四周的黑衣人將他們圍了起來,其中一人手中還拿著一個水袋。

  “我怎麽了?”鬱修道。

  “你中了皇蛾的幻術!”簫晏冷聲道。

  “幻術?”鬱修道,“她人呢?”

  “逃了。我說過,她會蠱惑人心。”簫晏道,“她受了重傷,應該跑不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