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秘部棋局蓄待發
作者:
煙煙如 更新:2021-11-28 03:28 字數:2892
墨修筠急忙止住那將要觸碰到皇蛾脖間的手,急促喊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你又來這做什麽?”皇蛾也喊道。
墨修筠沒有說話,將皇蛾拉至窗邊可以照亮她的地方,不悅道,“傷到了?”
“你拿了什麽東西?”皇蛾防備道。
墨修筠閉了閉眼,似在極力壓製滿腔的怒火,可最終卻失敗了,隻見他幽深的雙眸似燃起熊熊烈火,那火似要將皇蛾整個的吞噬幹淨。
“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死於我手!”墨修筠氣吼道,“到現在你還在防備我拿了什麽東西?到底是你的命重要,還是墨君澤的皇位重要!”
見墨修筠如此,皇蛾也爆發道,“是我不明白還是你不明白?我死了不要緊,但墨君澤失了皇位,死的就是我們兩個,難道你以為這天下還有我二人的容身之所?還是說你雍王殿下會好心到願意饒過殺母仇人的兒子?寬宏大量到願意留下前儲君的性命?”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別的選擇?非要將自己捆死在那病秧子身上?”墨修筠咆哮道。
“選擇?”皇蛾嗬嗬一笑道,“我有選擇的權利麽?自我母親入宮後,在我受人欺辱、打罵,遍體鱗傷的時候,是太子護我、救我。你說選擇?我何來選擇?若沒有太子,你以為你能見到如今的我?”
墨修筠聽此,語氣稍緩道,“你有沒有想過,他又會不會選擇放棄你!”
這是墨修筠第二次提到此事,但此刻的皇蛾已顧不上這些,“放棄也好,不放棄也罷!這是我的選擇,與王爺你無關!”
皇蛾此話一出,墨修筠呼吸一窒,趁此時機,皇蛾身子一轉已從雍王懷中取出了他方才所拿之物。
皇蛾看著手中的卷軸,竟是聖旨!
她震驚的看向墨修筠,隻見他一臉平靜,並未有上前搶奪的意思,她手一抖,那聖旨啪的一聲打了開來。
這是……先帝遺詔!
墨修筠一動不動,語氣低沉道,“我說過,我隻是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隻要我在一天,你便休想入主這金鑾殿!”皇蛾邊說邊將那聖旨一合,轉身急速向外跑去。
可她又如何能逃的過墨修筠,隻見他幾個起落已追到皇蛾身後,他雙臂一圈,已將皇蛾圈在懷中。
他抱著皇蛾一齊向前轉了兩圈,“砰”的一聲後背撞在了門上,他又反身一轉,已將皇蛾牢牢禁錮在了殿門上。
“放開我!”皇蛾掙紮道。
可墨修筠並未理會,隻見他一低頭,順勢吻了上去!
瞬間,清竹的香氣剝奪了她全部的呼吸,唇上柔軟的觸感占據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睜大眼睛,望著近在咫尺,倒映著她影子的雙眼,一時不知如何動作。
見皇蛾不再動,墨修筠抬起頭來,趁她還未緩過神,雙眼含著柔光望著皇蛾道,“我們打個賭。”
“什麽賭?”皇蛾成功被引開了注意力。
“賭皇位與你,墨君澤會如何選擇。”墨修筠道。
“我為何要與你賭。”皇蛾道。
“你害怕被辜負?”墨修筠挑眉道。
“賭注是什麽。”明知道是激將法,皇蛾還是問道。
“若是你贏了,我答應你退一步。”見皇蛾一驚,墨修筠俯身到皇蛾耳邊,嘴角掛著輕笑道,“若是我贏了,這金鑾殿我要了,你,我也要了!”
說完這句話,墨修筠如一道流雲般消失在了重重的雨幕之中。
待皇蛾緩過神來,手中的遺詔早已不見蹤跡。
“可惡!”皇蛾使勁踢向大門。
與此同時,“咚咚”的喪鍾聲,響徹了整個京都。
沉重的喪鍾聲,驚醒了熟睡中的人,也喚醒了蠢蠢欲動的心。
皇蛾趁著夜色與雨水的遮掩,離開皇宮直奔紅樓而去。
紅娘也早已起身,望著渾身濕透的皇蛾道,“你這是……”
“墨修筠拿到了先帝遺詔!”皇蛾單刀直入道。
“真的有先帝遺詔?”紅娘驚訝道。
皇蛾麵色凝重點頭道,“我親眼所見。”
“那……”
“江皓身邊那個棋子安插好了麽?”皇蛾突然道。
“嗯,放心吧。”
“簫甚江昨日一直未回府,還派人守住了蘭苑,他恐怕早就知曉成武帝會死。”皇蛾道。
“不是說半年麽,怎麽會突然……”紅娘奇怪道。
“不知是誰做了手腳,而且這件事簫甚江肯定知道。”皇蛾道。
“難道是墨修筠做的?”紅娘突然道。
“應該不是他。”皇蛾道。
“是我的失職,我再去詳查。”紅娘道。
“左丞相有什麽動作?”皇蛾問。
“他最近去東宮去的有點勤。”紅娘道。
“他也希望太子能夠繼位。”皇蛾道,“成武帝死的突然,諸王沒有準備,如今隻要我們掌控住黑鱗衛,就可以成功推太子上位。”
“若是鼎興候果真謀反,你……”紅娘試探道。
“他若是如此,我便親自手刃他,以賀新帝登基!”皇蛾麵色一肅道。
紅娘猶豫再三,終是歎了口氣道,“炎門主說的那個山穀我派人去過了,可是已經晚了,什麽也沒查到,隻留下軍隊曾經駐紮過的痕跡。”
“到底是誰重組了毒蛇。”皇蛾忽然抬頭看向紅娘道,“你說簫甚江當年為何組建毒蛇,後來又為何解散了毒蛇?”
“不知。”紅娘搖頭道。
“有沒有可能,他組建毒蛇是因為黑鱗衛並不能全部為他掌控?”皇蛾道。
“可是黑鱗衛不就是鼎興侯一手創建的麽?”紅娘奇怪道。
“我也覺得奇怪,最為奇怪的是,他為何又將它解散。”皇蛾皺眉沉思片刻道,“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早日查清,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我會傳信給蘇文博,聯合左丞相等人,施壓簫甚江,請太子出麵主持朝政。”皇蛾站起身道,“黑鱗衛那邊暫且按兵不動,若簫甚江沒有動作,便繼續潛伏,若簫甚江圖謀不軌,殺了江皓,策反黑鱗衛。”
“是!”紅娘應道。
皇蛾走了兩步停住道,“雍王府還是安插不進人?”
紅娘搖頭無奈道,“雍王馭下極嚴,我挑選了一眾千嬌百媚的美嬌娘,用盡了辦法,也沒勾上雍王府的一個魂!”
皇蛾低頭想了片刻道,“做幾封假的先帝遺詔交給蘇文博,若他果真將那遺詔拿出來,那便來個以假亂真。”
見皇蛾欲走,紅娘道,“對了,那個蜀中王最近與簫晏走的有點近,你注意一點,我總覺得那個簫晏不安好心。”
“好,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雨尚未停,太極殿門口已跪滿了人,墨君澤穿過人群走過廣場中央的通道,進入太極殿,耳邊不絕的哭聲突然消失。
滿殿寂靜中,隻有簫甚江正神色複雜的站在成武帝的床前。
那總是飽含威懾的雙眼此時卻有一絲悵然。
墨君澤還未走到床前,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太子不如先到偏殿休息一會?”簫甚江麵色平靜回頭道。
“不必。”墨君澤喘息片刻,終於走到了床前。
昔日的一代帝王,此時已如一根腐木,青黑色的皮膚毫無生氣的塌陷下去,顯露出幹枯的骨骼,臉上的汙血已經擦幹,殘餘在七竅的黑痕卻依然醒目。
“父皇……”墨君澤聲音有些顫抖,但隻喊了一聲就停住了。
過了很久,墨君澤才語氣恢複平靜道,“父皇去的時候可安詳?”
“總比日日煎熬好過。”鼎興侯道。
“謝簫侯。”墨君澤道。
“不必言謝,此事本就與我無關。”鼎興侯回道。
“不止於此,還要謝簫侯做出的犧牲。”墨君澤道。
“奔波半生,我不過是累了。”鼎興侯轉身麵向墨君澤道,“我也是如瀾兒這般大時,被仇恨蒙蔽了雙眼,為了私欲,甘為屠刀,殺害了許多無辜的人。”
“欲望如溝壑,永遠都不可能填滿,我隻希望,無論何時,你都能堅守自己的初心,不要像你的父皇一樣,一生防備,終是徒勞。”
墨君澤點頭道,“我會的。”
“我會將幹淨的黑鱗衛交還給你,也希望你能替我保護瀾兒。”簫甚江鄭重道。
“我保證,隻要我在一日,就絕不讓人傷瀾兒一絲一毫。”墨君澤回望簫甚江,堅定道。
“走吧,諸王與左丞相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簫甚江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