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

  鈺兮自然也聽到了，清冷的雙眸，帶著一絲探究看著眼前的黑霧，手中凝聚出一道光，將屬於黑霧的怨氣抽了出來。

  那裏麵有一段影像，是黑霧怨氣的源頭！

  “那是什麽？”鳳瀾看著不斷閃現的一些畫麵，血淋淋的，一段段碎肉，肚中翻滾，感到陣陣惡心！“好惡心！”

  鳳瀾隱約看見一些嬰兒手臂，他們的大腦，還有白花花的腸子險些吐了出來！

  鈺兮卻沉默了，已經失去悲天憫人的他，此事卻沉默了，這一刻他有些明白，為什麽元家的邪氣會如此厲害，能在短短時間內將整座城池化為煉獄，原來……

  “他是不是專挑嬰兒吃啊！太不是人了！”鳳瀾憤怒的看著那被鈺兮折騰的邪氣，生氣的說道。

  “不是，那是他！”

  哪些被人攪碎的嬰兒就是他！

  “什麽？這怎麽可能啊？那裏麵不止一個嬰兒啊！”鳳瀾下意識覺得不可能，那畫麵雖然一閃而過，但是她還是真切的看到那一團肉末的大小，那絕對不是一個嬰兒，況且她還看到兩個嬰兒的右手！

  “那就是他，或者說，是元家所有的庶出的子弟！”鈺兮麵無表情的說道。

  鳳瀾聽得目瞪口呆，她隱約想起第一次去元家聽到丫鬟說起的事情，好像元府中的姨娘經常的流產！

  而且每一代都是如此的！

  鳳瀾不禁張大嘴巴，呆呆望著眼前的黑霧，腦海中閃過一個不可能的可能！事情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鳳瀾突然覺得喉嚨發緊，呆呆的看著鈺兮，“他是哪些元府打掉的胎兒嘛？”

  鈺兮點點頭，“可能還不止，四百多年，可以想象裏麵有多少個？”

  四百年多，那得多少個嬰兒在裏麵啊，難怪她一個沒有靈力的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種淩厲的怨氣！

  “元家人是瘋了不成，竟然……”鳳瀾捂著胸口，她承認她不是一個會傷春悲秋的人，也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但同樣她也不是一個喪心病狂的人啊，此刻不免對凡人的所作所為感到心涼！

  雖說他們都是庶出的，可也是他們的骨血不是，不能完整來到這個世界上，那也讓他們入土為安不好嘛？為何要這麽對待他們呢！

  “太可怕了！”鳳瀾忍不住說道。

  “那裏麵有生靈的怨氣！”

  “生靈的怨氣？什麽意思？”鳳瀾不明白鈺兮的話，不解的看著他。

  “他應該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他實在活的的時候被人製作成聚靈的怪物，而後的人用親人的骨血喂養他，沒有間斷過！”

  鈺兮話音剛落，鳳瀾就看見眼前閃過幾道畫麵，有一個小孩子，躺在床上，一臉驚恐的看著，緊接著他的手腳被砍斷，他的身體被放在一個血池裏，畫麵一閃，出現一個中年男子，手裏拿著一個成了形的死嬰扔進池子裏，一日有一日……

  看到這樣一幕，鳳瀾氣血翻滾，臉漲得通紅，若非她現在沒有靈力，否則她一定當場把那個中年男子砍了！

  “這就是你所說的生靈的怨氣！簡直……”鳳瀾的雙手握緊，氣得渾身發抖，這都什麽人啊！

  “他是我父親！”一直在掙紮的黑霧突然放棄了掙紮，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味道說道。“不過，我恨他，我會親手毀掉他最在意的家族！”

  他痛恨元家，卻因為各種原因不得不保護元家，讓元家蒸蒸日上，後來他的法力上去了，他也漸漸有了意識，他不願意在幫助元家了，因此近日年元家逐漸在走下坡路！

  “我會毀了這個世界！”聲音充滿冰冷，他對這個世界沒有多少的認知，隻有怨恨，隻有毀滅！

  鳳瀾聞言神色複雜的看了鈺兮一眼，鈺兮攤開手掌慢慢的收緊，她知道這團小黑霧活不長久了。

  從剛剛的厭惡，到現在的同情，鳳瀾也說清楚自己是何滋味，她知道鈺兮做的是對的，這害人的東西必須解決，隻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卻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是人類的貪婪導致了！

  “啊……”黑霧發出哀嚎聲，不一會兒竟然又化為啼哭聲，上萬生的嬰兒的哭聲，哭得熱頭皮發麻。

  黑霧連討饒的話都會說，一想隻想衝出去，末了還是被鈺兮送進了往生界！

  瓊愚在一旁看著，雖然也震撼於黑霧的遭遇，但是更多的是鈺兮的忌怠！那麽難對付的妖怪，在他手裏連一招都沒有過，就被他滅了！

  鈺兮！

  看來他還是把他想得太簡單了，鈺兮在鳳瀾的事情上，沒有半分商量的餘地，仿佛世界毀滅都擠不上鳳瀾重要！

  可惡，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了！

  瓊愚一個轉身，身體化為一道青煙消失了。

  他走後，鈺兮盯著那原來站的位置看了良久，雙眼微微眯起！

  元家怪物時間平息了，但是鳳岩城損失了近一半的人口，隻有當日有幸躲在屋子裏的人沒有事，凡是上街的人都沒能幸免於難！

  隨著元家怪物的消失，他們也死了，而這其中最為慘重的就是元家，滿門盡數被滅，除了逃離的元淩，元家沒有留下任何一個活口，昔日的世家大族，最終落得如此下場，讓人唏噓不已！

  而逃離在外的元淩，終於在離開鳳陽城的五十裏外，翻開哪本書，以及他父親早已在多年前寫好的一份信！

  “吾兒元淩：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比元家早已經遭逢大難！元家逐漸末了，百年的世家，千年的傳承竟然要毀於為父手中，我於心不忍，雖然不想用祖上傳下來的手段，但是為父實在不言一看到元家日漸沒落，因此為父還是做了你與你祖父一樣的選擇！我們家沒有庶出的子弟，那不是因為我們家注重嫡庶，而是四百多年前，元家一位先祖在外學了邪術，當時元家如同現在一樣，走向沒落，他不忍心，於是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將親生的庶出的小兒子，斬斷手腳，做成人彘，放在血池中，每隔一段時間用府中姨娘墮掉的胎兒喂養著他，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在短時間能他強大起來。給元家增添氣運！手段極其殘忍和卑劣，但是效果卻是好的，元家的氣運果然上去了，家族逐漸繁榮，並將這個方法傳了下來。我從父親口中知道這件事情，心中同你看到這封信的心情是一樣的，我完全不敢相信元家的繁榮的背後靠得竟是這個，我想反抗，改變庶出孩子的命運，但是……後麵的事情你是知道的，父能力有限，做不了什麽了，現在那個怪物一定出來了，鳳陽城一定會打亂的，我們元家也會走到盡頭！淩兒，聽爹一句話，放棄仇恨，放棄家族的榮譽，找一個小城，終其一生吧，這是我們元家的罪孽，理當有我們來償還……”

  元淩握著信雙手顫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原來是這樣，是這樣！快速的翻開哪本泛黃的書頁，那時製作元家怪物的先祖寫的，上麵詳細的記載了他如何將兒子一步步的變成怪物，痛苦的心理掙紮，對兒子愧疚等等，但是為了家族，他又如深明大義！

  元淩看著先祖的書頁，想到父親臨走前，紅腫的額頭，當即覺得可笑！

  都是為人父的，都是為人父的，為何差別這麽大！

  元淩怒從心起，撕掉那本偽善的書頁，頭也不回的頭了！從午時開始他就看見鳳陽城上空翻滾著陣陣黑霧，他心裏已經清楚，鳳陽城完蛋了，元家也完了，從此以後他便是孤兒了！

  “嗬嗬——駕！”回首遙望他出生的地方，元淩冷笑，騎著馬離開了！

  “一個家族的利益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鳳瀾和鈺兮憑空出現，正好站在元淩撕掉的書頁上麵，看著遠去的元淩，鳳瀾歎了一口氣。

  “於有些人而言，它高於一切！”鈺兮冷眼看著地上的一堆紙，目光清冷，毫無波瀾！

  “不懂，他們元家的人還真是奇怪，同是父親的，怎麽差別這麽大。”鳳瀾看和毫發無傷的元淩，在想想已經在地獄的小黑屋，不禁感歎命運弄人！

  “走吧！”

  鈺兮沒有評價，拉著鳳瀾的手想要離開！

  “你說，他會聽從他父親的話嗎？”路上鳳瀾突然這麽問鈺兮。

  “也許不會，也許不會！”鈺兮不評價，緊緊牽著鳳瀾的手，對於他而言，這一刻的溫度比什麽都有意義，元家會因為家族的利益狠心傷害自己的骨肉，但是他不會在那樣做了！

  如果說這輩子鈺兮最後悔的一件事，那大概就是在鳳瀾的死前，接受了天帝的任務！導致鳳瀾慘死於弑神劍下！

  他在為他們而戰，而他們卻暗中謀劃殺了他心愛的女人！

  神，從鳳瀾死後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不是神了，由神入魔，神魔同體，亦正亦邪！也就是說心情好，他可是是神，心情不好，他也可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