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瀾捂著胸口，指尖微微泛冷，一臉訝異！

  “你說的可是真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鳳瀾再次問道！

  “是，瓊愚就是紫衣星君！”

  聞言，鳳瀾的身體微微顫抖，這麽說她和那個瓊愚當真是一對愛侶了！

  事實擺在眼前，但是鳳瀾還是有點接受不了，畢竟她睜開眼見到的第一個人是鈺兮，享受著鈺兮無盡的寵愛和疼惜，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鈺兮對她的愛，炙熱而不唐突！

  這樣一份深情，鳳瀾怎麽能辜負呢！

  “我和他真的曾經相愛，是嗎？”鳳瀾低著頭，情緒有些低落，鈺兮又何嚐不是呢，鳳瀾的每一次夢境都讓他離她遠了一分。

  “是的！”

  “那為什麽我會一點想不起他呢！”倘若他們真的如此相愛，這種刻骨銘心的愛應該會刻進骨髓中吧，為什麽她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呢？

  鳳瀾企圖想用這種方法來證明曾經的她並不是那麽愛瓊愚！

  然而，鈺兮卻不清楚，他知道鳳瀾會忘記他，隻是因為魂魄殘缺不全導致的！畢竟她在死前也詛咒著自己，痛罵著自己，說她永遠不會愛上殺死瓊愚的凶手！

  那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利刃，穿透他的心，將它一片片肢解，半點不留情！

  “你隻是暫時忘記了！”這話從鈺兮嘴中說出來，是那般苦澀！

  “可……”鳳瀾不是沒有注意到鈺兮清冷麵容一閃而過的痛苦，鳳瀾心中一痛，為他的隱忍而痛！“可也有可能是因為我不夠愛他啊！”

  鳳瀾低著頭，說完了這句話！

  鈺兮不禁瞪大雙眼，灰暗的雙眸閃過一道亮光，不可思議的看著鳳瀾，這可能嗎？

  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鳳瀾仿佛讀懂他的意思，連忙道：“怎麽不可能，不然我怎麽忘記他呢！”

  這個解釋有些牽強，然而他們一個自欺欺人，一個抱著僥幸，都安靜了！

  半夜三更，本就靜得及可怕的夜，因為兩人的沉默使得房間更加幽靜了，鳳瀾低著頭悶悶的說道：“不說他了，我困了，你出去吧！”

  這一刻的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怕自己會恢複記憶後，把鈺兮當成陌生人，或者恢複了對瓊愚的感情，那鈺兮該怎麽辦？

  這兩種都不是鳳瀾想看到的，也不願意看到的！

  “好……”

  看見鳳瀾眼底的青黑，鈺兮點點頭，轉身想要出去，卻又被鳳瀾死死拉住了手！

  轉頭的那一瞬間，鳳瀾仿佛看到日後鈺兮離她而去的樣子，急忙忙的拉住他，水靈的雙眸積聚著水汽，一眨不眨的看著鈺兮。

  “怎——”鈺兮剛張嘴，就被鳳瀾打斷，“你傻子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傻！”

  鳳瀾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鈺兮關心的神情，突然很生氣，指著他罵了起來！

  “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你完全可以欺騙我，就像你曾經做過的那樣，你為什麽不繼續這樣做，為什麽？”

  知道了前塵往事，對鳳瀾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相反讓她更加痛苦了！她寧願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道！

  冰冷的淚水滑過眼角，卻澆不滅心中的那把火！鳳瀾躲開了鈺兮為她擦眼淚的手，緊接著罵道：“你明明喜歡我，你明明在乎我，你為什麽不肯去爭取，為什麽不為自己去爭取，你傻到去就瓊愚……”

  爭取嗎？

  他怎麽會沒有試過呢？他曾經爭取過，可結果呢？天人永隔，他費盡了心思，踩在世間最深情男子的屍體，一步步走了錯來，這才彌補了錯誤，救活她了！

  他怎麽還敢再去爭取，怎麽還敢讓曆史重演呢！

  他害怕了，他沒有那個勇氣再去打破現狀，他隻要她好好的，他就很滿足！

  可是這一切他不知道該如何分鳳瀾說，這樣的鳳瀾他其實並不是陌生的，幾萬年前，他封印了她的記憶後，她追求他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對於鈺兮來說，此刻隻是曆史重演而已！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說啊！”

  鈺兮依舊沉默著，抬起頭看著激動萬分的鳳瀾，伸出手抱住她！

  鳳瀾正在氣頭上，拚命的掙紮著，就是不讓鈺兮抱，“你放開我，回答我，到底為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活得如此委曲求全！”

  “你真的想知道嗎？”

  雙臂緊緊環著鳳瀾，讓她掙脫不得，鈺兮雙眼空靈的看著屋頂，仿佛進入了另一個時空一般！

  “我想知道，現在！”

  聞言，鳳瀾安靜下來了，窩在鈺兮的懷中，紅著雙眼說道！

  “好！”鈺兮點點頭，開始說起了那段記憶不為人知的記憶，“你和瓊愚私奔了，在神界這是重罪，我把你帶回受罰。牢獄中，你說你喜歡我，其實我知道，你隻是想問幫助你逃走罷了。不過，縱然知道你在撒謊，但那一刻我還是竊喜的！”說到這裏，鈺兮的嘴角微微揚起，為那句喜歡而高興著，

  “我想得到你，那個時候的我是無比驕傲的，我想你一定會愛上我的，然後我強行和你定了一個賭約，我把你和瓊愚的記憶封掉了，用一千年的時間和你做賭注，讓你愛上我！”

  那個時候，他的想法多麽天真，以為他和鳳瀾之間最大的障礙是瓊愚，沒有瓊愚的這段記憶，她必然會愛上自己的！

  而事實證明了，他隻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五百年，前麵五百年的時間你不曾搭理過我，把我當成一個透明度，後麵的五百年，我終於讓你記住了我，要讓你愛上了我！我們度過一段難忘的時光，那個時候我非常羨慕瓊愚！然而好景不長，我們的相愛也是不被允許的！”

  說到這裏，鈺兮嘲諷一般勾起嘴角！他當時怎麽那麽傻呢，瓊愚和鳳瀾的愛情不被允許，難道他和鳳瀾就能被允許了嗎？

  “後來呢？後來發生什麽事情？”鈺兮說的這個，她夢到其中的一個小片段，後來的事情，她一概不知，鳳瀾很想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什麽，導致他們走到今天這一步！

  “後來，和瓊愚一樣，我們的事情也被天帝知道了，瓊愚和你的事情不被允許，和我也是一樣的，隻是我不是瓊愚，整個神界沒人是我的對手，包括天帝也是！明的打不過，他就來暗的！”

  來暗的，鳳瀾聞言抬起頭看著鈺兮堅毅的下巴，想說些什麽，可是喉嚨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最終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竟然提前恢複了你的記憶，又命人偷走了弑神劍，佯裝成我的樣子殺了你！”短短一句話，卻也道盡了他們這段情背後的哀傷！

  鳳瀾的小嘴微張，一臉詫異的看著鈺兮，這句話隱含的信息太大了，她正在慢慢消化著這句話！

  “你殺了我，不，不，是有人扮成你殺了我，是嗎？”

  這麽久以來，鳳瀾終於聽完這段往事，然而知道事情的經過，卻沒有讓她有次輕鬆起來，她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了，仿佛心口處壓了一塊石頭似的，重得喘不過氣來！

  如果鈺兮沒有說謊，鳳瀾幾乎可以預見到鈺兮看到她死的那一幕是何等絕望，而她呢！

  誤會了鈺兮是殺了自己的人，她該會用怎樣惡毒的詛咒咒罵著鈺兮！不要問她為什麽會知道，因為無論是幾萬年的她，還是現在她的，她們的性格確實不變的！

  “是的，你以為我殺了，我想救你，但是我無能為你，被弑神劍殺掉的神，神籍自毀，魂飛魄散！我當時強行留下了你的一縷魂魄，放在你的軀體裏，企圖複活你。眾神極力反對，於是我屠了半個神殿的人，這些年才得以清淨，讓我能在人間遊蕩，尋找讓你複生的昧珠！……”

  “你成功了！”

  “嗯，兩萬多年了，我在落花澗抱著你的屍體，一遍又一遍說著被自己帶回來的昧珠的來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記住，當時我就是想留在你身邊！無數的幻想，你醒來了，可是無數次的驚醒，都在告訴這一切隻是一個夢罷了！”

  可那夢是那般真實，真實的讓鈺兮惶恐！

  “我雖然成功救活了你，但是你依舊是去了記憶！”說到這裏，鈺兮捧著鳳瀾的臉，修長的手指劃過的她眉心，帶著深深眷念，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

  “我明白了！”

  鳳瀾依偎在鈺兮的懷中，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鈺兮奇怪的看著她，緊接著就聽說道：“你害怕了，是不是，你怕我和那個時候一樣，我是不是說過很難聽的話？”

  鈺兮沒有說，但是鳳瀾還是可以猜到，一定是她做了什麽才讓鈺兮害怕。

  驚訝於鳳瀾的敏銳，鈺兮的嘴角浮現一抹苦笑，可不是嗎？她恢複記憶的時候，那怨毒的眼神，讓他這輩子都不願在見到第二次，甚至連回憶都不想去回憶！

  “我說了什麽？”鳳瀾直著眼，狀似無意的說道！

  “你說，你永遠不會愛上我，你恨我，因為我殺了瓊愚，又用卑鄙的手段讓你失去了記憶，讓你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