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不錯，那些人確實是我殺的。”

  陳菲的腦子還一團漿糊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一聲一低沉的嗓音。不由得渾身打哆嗦。

  “你……”陳菲嚇得身子往後，剛好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著眼前男子。“你……”是來殺我的嗎？

  “殺你需要這麽費心嗎？昨晚你已經死了一次了。”魔魅連眼白都懶得施舍給她，掏出一粒藥，遞給她的眼前。

  “吃下去！”

  “這是什麽？”陳菲要緊牙關，堅決不開口，她又不傻，隨便這個妖怪的東西，把她毒死了怎麽辦？

  “還想不想當皇妃了？”

  皇妃！

  陳菲瞪大雙眼，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誘惑，可是陳菲又看了一眼那黑不溜秋的丹藥，吞了吞口水，直搖頭。

  和命比起來，皇妃算得了什麽？

  “放心好了，這不是毒藥，這是可以讓你變美麗的藥。”

  “變美麗？”陳菲狐疑的看著魔魅，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的皮囊是不錯，不過還是不夠豔麗，這藥可以改變的你樣貌，到時候你哥哥考上了狀元，做了官，你就可以入宮選秀女了。”

  他躲在陳生家裏，一來為了掩人耳目，而來是因為陳生身上曾有過長青哪個女人的味道，說不定他們是認識的，陳菲如果可以進宮，那麽他找到長青的可能性又多了幾分。

  “我，我，我憑什麽相信你啊！”聽說這藥可醫變美麗，陳菲是心動的，可是心裏又充滿懷疑，萬一不是呢？那她豈不是一命嗚呼了。不行，她不能吃。

  “哼……”魔魅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氣，“要麽吃了藥，要麽我吃了你，你選擇哪個？”

  他才不是征求陳菲的意見，區區凡人，要不是有幾份價值，他才不會看在眼底。

  陳菲嚇得渾身發抖，連連後退，腦袋搖得向撥浪鼓。“求你，放過我吧，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被嚇得語無倫次，魔魅的耐心也被磨光了，他討厭唧唧歪歪的女人，直接張開嘴，露出兩顆尖牙，滿血的血腥味，熏得她腦袋發熱。

  陳菲知道這個妖怪是認真的，雙腿打著哆嗦，眼淚劈裏啪啦的直掉，眼看對方就妖撲過來，她也不知道自己那裏來的勇氣，二話不說搶過丹藥，塞進嘴裏。

  她還來不及感受丹藥的味道，藥已經進了肚子了。

  “我吃了，我吃了，求你殺我，別殺我！”

  陳菲求饒著，早死和晚死，陳菲果斷的選擇第二個。

  魔魅冷哼一聲，對於這個沒骨氣的女人，他看不上眼。不過，他現在需要她。“吃過藥你會慢慢變美，你最好自己想辦法圓謊，別被人當成妖怪燒了。”

  陳菲瞪大雙眼，看著魔魅化為一縷青煙消失了。

  望著空蕩蕩的房間，陳菲又是一陣恍惚，好一會兒才跌跌撞撞的跑向梳妝台。鏡子中的她，還是原來的她啊！

  “沒有什麽不一樣啊？”陳菲對著鏡子摸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的說著。

  隻是話音剛落，腹中頓時絞痛，陳菲捂著肚子，疼的死去活來。

  “怎麽回事？”鼻尖聞到一股惡臭味，陳菲都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傳出來的，“啊……”陳菲在地上滾來滾去，汗水粘住她的眼，她睜都睜不開！

  腹中的絞痛傳遍四肢百骸，她現在覺得渾身都疼。

  “啊……救命……”

  陳菲痛得臉上煞白，眼前陣陣發黑，最後暈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到過了多久，陳菲才幽幽轉醒，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陳菲的腦子遲鈍了半秒，才想起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沒死！”

  陳菲先是一陣驚喜，進而想到那個妖怪的話。猛地想起來，腹中的疼痛，還沒有消散。

  “唔……”殷桃小嘴嚶嚀出語，陳菲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撐起地麵，慢慢站了起來。“鏡子……”

  陳菲覺得臉火辣辣的，全身黏糊糊的，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看自己的臉。

  跌跌撞撞走向鏡子，陳菲看著鏡中的黑人，頓時尖叫：“啊……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一臉黑色的汙漬，陳菲嚇得跑出去，手一直擦著自己的臉。“那不是我，一定不是我。”

  院子裏，陳菲衝到井邊，打了一盆水，也不管現在是什麽天氣，對著頭衝了下去，一盆有一盆，身上的衣服都被擦黑了，陳菲還是不滿意。

  一遍又一遍，直接流出來的水不再是黑色的，陳菲才精疲力盡的跌坐在一邊。想起自己剛剛在鏡子中看到的臉，委屈的淚水滑過眼角。

  早知道來京城這麽倒黴，她就不來了。

  陳菲抱著頭嗚嗚大哭起來，索性家裏也沒有人，她哭起來更是毫無顧忌。

  “小菲，你怎麽了？”

  陳父從鋪子裏回來，正好看到女兒濕噠噠坐在井邊，渾身散發的著惡臭味。

  “發生什麽事了？家裏來壞人了？”無怪乎陳父會這麽想，最近京城不太平。

  “爹，我變醜了！”陳菲看著自己爹，哭得更加委屈。

  “醜？”聽到陳菲的話，陳父才注意到陳菲的臉，這哪裏醜了，簡直是一張驚豔世人的臉，雖然還是陳菲以往的樣子，但是明顯比陳菲白，眼睛大，這個人也高挑了不少。“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女兒變成這樣子，陳父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爹也覺得我醜了！”看出陳父眼中的驚訝，陳菲哭得更加傷心了，她現在一定特別得醜。

  “不，不是……”陳父連連搖頭，“小菲告訴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就是，你們不在，我撿到一顆藥，吃了下去，然後就這樣了。”饒是到了這個時候，陳菲也不敢出賣魔魅，他今天毀自己的臉，難保明日要了自己的命。

  陳菲一句實話也不敢說，隻能掐頭去尾的說著。

  “什麽？”陳父看著女兒，心裏驚疑不定，女兒這是撞到大氣運了，應該是吃了仙人的藥，女兒才變美的。“別哭，你沒變醜，去照照鏡子就知道了。”

  陳菲才不信呢？搖著頭就是不肯離開井邊，“你騙我，你騙我，我就是醜了。”

  “自己看！”陳父被陳菲哭得頭疼，拉著她手，讓她看著井中的自己。

  陳菲抽抽噎噎的，低頭看著井水，一張比西子勝過三分的臉出現自己的麵前。陳菲驚呆了，這是她嗎？

  “爹，這是我？”原來蛻了一層黑皮後，是這樣的一張臉。

  陳菲摸著臉，陳父捏著鼻子，兩人相視無言。

  “趕緊去收拾一下，再來跟我說一說，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菲點點頭，臉上還掛著淚水，但是嘴角卻翹得老高，想壓也壓不下去，她這事因禍得福嗎？

  這樣的一張臉，她嫁給誰不行啊，當皇後都可以了！

  陳家這邊很快因為陳菲的臉雞飛狗跳，長青卻因為一個噩夢，徹夜難眠。

  子衿閣，長青閉著眼躺在床上，莫名的一記心悸，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娘娘，娘娘您怎麽了？可是做噩夢了。”

  黃鶯一聽屋裏的動靜，連忙起來走了進來，正好看到長青氣喘籲籲的樣子。

  “沒事，做了個夢！”

  她夢到有人一劍刺穿了尊上的心肺，嚇得她渾身顫抖。

  “尊上……”尊上出事了嗎？

  “娘娘您在叫皇上？這會兒皇上還在忙呢，待會兒就能來看您了。”長青說的很小聲，黃鶯隻聽到一個上字，便以為她在想皇上。

  “你下去，我想一個人坐坐。”

  長青衝著黃鶯揮揮手，抱膝坐在床上。

  “是，娘娘！”

  黃鶯低著頭走出去了。

  為什麽會做這個夢呢？長青抱著頭，胸口不斷起伏著，她覺得這個夢太真實了，真實的相識發生過的一樣。

  不過，夢中的另一個男子是誰呢？

  她為什麽罵自己是死女人？

  “死女人？好難聽的名字啊？”長青搖著頭，誰會這麽罵著自己呢？捂著胸口，長青總感覺有些東西，快控製不住了，似乎要跳出來一般。

  總覺得她把什麽事情忘記了，“我忘記了什麽？”長青問著自己，盯著長長的床簾，發起呆來，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這心也是夠大。

  長青一進入夢鄉，浮涯的身影立刻出現了。

  望著長青絕美的睡臉，浮涯沉默不語，就這麽直指看著她，直到她險些從床上跌下，才伸手抱住了她。

  修長的手指，描繪著她的臉型，唇瓣，一如記憶中那般。

  “你究竟為我付出多少？”浮涯抱著長青，想起了魔尊的話，心中歎息。臉上帶著悲傷的神情。

  浮涯低頭讓兩人額頭貼著額頭，腦海中閃過自己和長青的初次相遇。

  那一天，天上下著鵝毛般的大雪，與雪域而言，在正常不過了。他路過衡山，看見一個小姑娘在林間跳躍。

  低頭頷首，向上眼望，就這麽一瞬間，似乎注定了他們的緣分。

  他往前，她跟後，他走左，她隨右。無論他如何的說，她就不肯離開，嘴裏還一堆歪理。

  “路是大家的，你可以走，我可也可以走。”

  就這麽一路跟著自己回到了雪域，他甚至都不了解，她之前是做什麽的，直到她為自己散盡了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