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風姝離去
作者:世傾研      更新:2021-11-28 03:20      字數:3847
  風逆眼睛裏的火漸漸熄滅了,關於那隻白狐,他就算是此生追到天涯海角,也會把它的頭砍下來!

  深仇大恨已經結下,風逆的心中從此隻有一個敵人,那隻偷了攝魂珠,讓風姝回命無力的白狐,如同一個鬼魅的白影,注定要和風逆纏鬥一生。

  可是,現在,風逆麵對的,是風姝,是已經屍體冷卻的風姝,他的心裏是麻木的,反倒不那麽疼了,他隻是覺得一切在他的麵前都是黑色。

  “姝兒……”風逆輕輕地呢喃著風姝的名字,好像這樣喚著風姝,她就會應答,她就會回來一樣。可是沒有姝兒甜甜的聲音應答了。

  可是沒有,隻有風逆一個人的聲音,在這個房子裏回蕩著,那麽空,那麽心慌,抓也抓不住的聲音,抓也抓不住的離去。

  風逆呆在那裏一動不動,剛才那一陣的憤怒讓風逆堅定了心中的信念,可是卻沒有法子讓風逆站起來,他隻是在那裏跪著,看著風姝。

  “咳咳……風逆,你有沒有……把那隻白狐”老城主終於醒了過來,他揉著身上疼痛的地方,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焦急地問到。

  “把那隻白狐殺……姝兒!”老城主抬起頭看到了跪在那裏的風逆,他的臉色讓老城主覺得心中一陣涼意襲來。

  老城主飛撲到風姝的床邊,他顫抖著伸出自己的手,老城主的手摸上了風姝的脈搏,他的一切動作都停在剛才的一瞬間。

  老城主渾濁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他的身體在顫抖著,嘴巴微微地動著,但是說不出一句話。

  風逆和老城主在這一瞬間,都是靜默無言,風逆的心裏在流血,老城主的心也在流血。風姝,他的妹妹,他的女兒,終究是離開了。

  風逆看到自己的父親在那裏全身僵硬,本來就是蒼老的父親,瞬間白發滿頭,老城主站不住,顯些摔到。

  風逆顧不得自己還跪在那裏,他移動著膝蓋上去扶自己的父親,老城主這才沒有摔倒地上,隻是老城主扶在風逆胳膊上的手不停地顫抖。

  “姝兒……姝兒,我的姝兒……”老城主的聲音嘶啞,淚水從他暗淡的眼睛裏流了出來,滴在風逆的手上。

  “父親……姝兒她,她隻是去了其他的地方,沒有病痛折磨她的地方……”

  風逆發現自己的聲音也是同樣的顫抖,他說出來的話無力地讓他自己都沒有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風逆扶著老城主,他的身體同樣也是如同在冰霜中一樣僵硬,風姝已經不在了,老城主不能再出事了。

  “是,是那隻白狐搶走了攝魂珠麽!是它嗎!那個畜生!”老城主突然激動起來,他的手不停地在空中揮著,指著地上的血跡。

  風逆低著頭,心中的仇恨和痛苦將他包圍,他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說道:“是……就是那隻該死的白狐。”

  “我要那隻白狐,剁成肉醬祭奠在姝兒的墓前!抓到那隻白狐!殺了它!”

  老城主的聲音激動,眼球突出,可是在看到風姝的那一刻時,全身又癱軟了下來……

  “父親放心,我,絕對不會委屈姝兒的。讓姝兒不能活命的人,我也不會放過他!他會死得很慘……”

  風逆咬牙切齒地說出了說出了這一段話,眼神冷峻。

  “城主!城主!”外麵的人突然闖了進來,他們剛剛才從妖華的定身咒中恢複過來,見裏麵一片安靜,所以才闖了進來。

  “城主!二小姐怎麽樣了?”那個人立在門外,並沒有看到裏麵風姝的屍體,隻知道城主和老城主雙雙攤在了地上。

  “沒有的廢物!要你們有什麽用?”風逆突然轉頭,他暴怒地盯著那些人,風逆的眼神中帶著不可抑製的悲傷。

  “是……是,城主,我們不知怎麽的,突然都無法移動,等我們能動時,第一時間就趕了進來。”

  那人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顫抖著,戰戰兢兢地回答道,他們都知道當城主發怒時有多恐怖。

  “好了!別說了!全城的將士,全部撤回來,給我到山林上,找一隻白狐!

  找到以後,把他的心和身子分離,帶回來見我!否則!你們就全都在山上,不準回城!”

  風逆的聲音冰冷,仿佛是像劍一樣,直挺挺地射向了那個跪在地上的人,讓他心驚膽顫。

  “全城,全城的士兵麽?那,那風府裏的?”那個士兵顫顫巍巍地說道,他不敢擅自做決定,風府的安全,也需要人來保護。

  “你沒聽懂嗎?我隻要……”風逆簡直怒不可遏了,底下的人是都瘋了麽!一個個的,聽不懂人話麽?

  但是風逆被老城主虛弱的聲音打斷了,老城主抓住了風逆的手,他的眼睛要看在床上的風姝。

  “風逆,姝兒的葬禮……不能沒有人……”老城主的淚水又流了下來,他的姝兒還沒有十歲啊!白發人送黑發人……心痛如絞。

  風逆吞下了剛才想說的話,他的語氣沒有那麽冷酷了,他的妹妹,想到了風姝,風逆整個人的氣場頹靡了下來,風逆說道:

  “風府,不必了。通知下去,全城,為二小姐,守喪三日,不得婚嫁喜事,不得開市集買,不得樂音流出。”

  風逆幾乎是含著淚說完這些話的,他將自己的頭別了過去,他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讓聲音顯得不那麽失態。

  但是在那位士兵聽來,城主剛才的那番話仿佛是晴天霹靂,二小姐……沒能救回來!攝魂珠不是又返生之力嗎?

  那個看著地上的人眼睛睜大了,背後全都是汗,難不成,攝魂珠……已經被偷走了?想到這點,那人就頭低得更厲害了。

  “是,一切聽城主的吩咐。”

  風逆像是想起了什麽,縱使現在他悲痛欲絕,但是還是對那個人說道:“對外麵,隻需要說二小姐感染風寒不治身亡。

  攝魂珠的事,隻能爛在風府裏,所有不可靠的人,有可能走漏風聲的人,全都給我殺了。

  記好了,殺多少人我不在乎,攝魂珠的事,絕對不能讓其他任何人知道!”

  風逆看了看在床上躺著的,她臉上的麵容有些猙獰,她的眼睛還微張,風逆不忍再看。

  風逆覺得自己渾身癱軟,但是他還是扶起了自己的父親,他的聲音低沉,對著那個人說:

  “扶老城主,回房休息。任何人來風家,都閉門不見,直至二小姐三個月喪期過去。懂了麽?”

  風逆是城主,就算他悲痛到不想思考,但是這風家,這城裏,都需要風逆的管理,風逆不能不管,這是他的責任。

  那個人扶著眼神呆滯的老城主,有些害怕,但最後還是猶豫著說了出來,他問到:

  “那,孟姑娘來,怎麽辦?”

  孟安然,是風逆未過門的妻子,她和風逆的婚事將近,也算是半個城主夫人了,她若是來,底下的人,是攔還是不攔?

  孟安然?風逆皺了皺自己的眉頭,以他如今的心情,風逆誰都不想見,隻想抓住那隻白狐……

  風逆歎了一口氣,孟安然對他全心全意,況且她是天下道盟盟主的女兒,這種時候,不能再讓風家陷入麻煩之中了。

  風逆最後還是說道:“不必攔著孟姑娘。”

  底下的人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便扶著老城主搖搖擺擺地離開了風姝的房間。

  風逆守在了風姝的床前,他看著風姝被子上的花紋,還是他當時親手和孟安然一起,為風姝選擇的。

  他的心中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風逆後悔了,關於一件事,風逆後悔了。他一直在努力避免和遺忘著這樣的感覺,但是他……

  風逆的手掐著自己的手心,直到掐出了紅印,快要出血了,風逆才把手放開了。

  風逆看著躺在床上的風姝,他的眼神中閃著的是鋒利和冷冽的光芒,風逆的嘴唇微動,他說道:

  “姝兒……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孟安然大約是因為昨晚睡得太遲,又是不得安生的睡眠,半夜還被噩夢嚇醒了一次,所以第二天早上,便起的晚了一些。

  孟安然起身,她穿上自己的繡花鞋,卻不知怎麽地把自己的腳崴了一下,孟安然心驚了一下,覺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罷。

  孟安然看了看外麵,現在應該也不早了,為什麽……還是沒有聽到風逆傳來的消息。孟安然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了。

  她坐在了梳妝台前,心不在焉地梳理著自己的秀發,底下的侍女要上來幫孟安然,被她拒絕了,孟安然問到:

  “王姨呢?”

  那個新來的小侍女膽子很小,雖然孟安然已經柔聲細語言了,可是她聽著外麵的傳言,都說孟安然冰冷嚇人。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

  “據來的人說,是出了點事,夫人,帶著王姨出去了。”

  孟安然突然警覺了起來,她一下子站了起來,洗頭的秀發還沒有梳理好,散落一地,孟安然的聲音大了些,她問到:

  “什麽事?是風府城主那邊的事麽?”

  新來的小侍女看見突然激動起來的孟安然,嚇得往地上一跪,她什麽也不知道,隻能聲音吞吐著回答到:

  “小姐息怒,我……我也不知道。王姨去了哪裏又怎麽會告訴我……小姐,別生氣。”

  孟安然見到侍女害怕的表情,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一定是把這個初來乍到的侍女嚇得不輕。孟安然聲音微弱地說了一句:

  “不怪你,你起來吧。”

  孟安然坐在了椅子上,越是什麽都不知道,孟安然的心裏就越是如同打鼓一般的不安定,母親和王姨,到底去了哪裏?

  孟安然讓那個侍女退下了,她自己將頭發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插上了一根雲簪,換了一身白色的衣服。

  孟安然想了想,覺得白色的衣服太不吉利,也太過淡雅,又趕緊換了一身淡黃色的衣服,急急忙忙地就出了門。

  現在備轎已經來不及了,孟安然不能再等了,她迫切地想趕去風府,想知道風姝的情況,孟安然走路都帶著風。

  孟安然圍了一個麵紗,她避開了那些下人。自己去後門那裏牽了一匹馬,孟安然翻身上馬,動作熟練,裙角飛揚。

  雖然孟安然平日裏都是坐轎子,也很少自己走路。孟安然少時還和傾姲去市裏和城外逛逛。

  後來長大了,女孩子鮮少拋頭露麵,後來傾姲出嫁,孟安然就是更少出門了。

  孟安然自己會騎馬,那是她的爹爹教她的,在孟安然小時候,孟盟主就沒有放鬆過對孟安然,身體的鍛煉。

  後來來了河城,天下道盟的事務慢慢多了起來,加上孟安然喜靜,孟盟主也就沒有強迫孟安然再練習武功。

  但是當孟安然翻身上馬時,熟悉的感覺讓孟安然沒有思考就做出了流利的動作,她騎著馬飛奔上了街,朝著風府奔去。

  這是哪裏……陽光好刺眼……身上也有些疼……妖華慢慢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完全沒有遮擋的陽光讓妖華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妖華拿開了自己的手,他的身上有些涼嗖嗖的,妖華不禁在草地上蹭了蹭,可是現在沒有了皮毛的保護,妖華隻覺得背上蹭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