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三年又三年,九年情殤
作者:世傾研      更新:2021-11-28 03:16      字數:3124
  數月過去,年關將至,漫天大雪飄零。靈瑤數月沒有出過房門,每日都是將自己緊閉房內。

  夜長空亦是每日關在房內,癡癡的坐著,雙眼空洞得不知在看什麽。

  按夜長空那暴戾脾性,隻要受了一點委屈,鐵定會不擇手段的報複回去。夜長空比誰都清楚,季瑤數次陷害靈瑤,他隻是碰到靈瑤時用靈力看到的過往。

  在他心裏,南風和季瑤是必死的兩個人。但是,由於靈瑤的存在,他不得不打消心裏的殺意。

  夜長空日日喝醉,靈瑤數月閉門不見他,他深知,他殺了她的生父,靈瑤作氣了。但是,大王是他必須要殺的人,因為那是他對夜長空的承諾,所以,不管怎樣,他都要做到。

  眨眼間,三年過去,夜長空即將二十五歲,靈瑤二十歲,三年裏他們相見對話的次數可以數的清楚,

  那日,寒冬裏初起了微微冷陽,侍衛來報,說是季瑤公主來訪,說是看看自己的胞妹。

  夜長空先是微微發怒,片刻後想到什麽,就放下心裏的殺意,邪魅的聲音意味深長的說到:“我沒有找到她,她既然敢送上門?讓她進來。”嘴角隨即勾起不屑的諷刺。

  得到了夜長空的恩準,季瑤進府時看了看閣樓,也看了看夜長空緊閉的房門,就是不見夜長空本人出現。

  走進靈瑤房裏,季瑤看著靈瑤如今活的好好的,錦衣穿戴,日子過得比勝從前,可想夜長空待她一年比一年的好。

  壓了壓心裏的嫉恨,“妹妹”。

  靈瑤從銅鏡前轉過身,起身走向她,眸子冰冷得難以接近,明顯的把季瑤當做了敵人看待。

  季瑤看著滿臉冰冷的靈瑤,緊緊握著她的雙手:“妹妹,三年了,你還在生姐姐的氣?”

  靈瑤用力甩開她的書,看著她惡狠狠的說到:“我問你,三年前在海臨城是不是你派人要殺我?”

  季瑤一臉無辜,眼睛微微乏紅:“妹妹,我們是一個母親生下來的,我知道有些時候我的手段讓你看不起,但是,我若要害你,你能在王宮裏平平安安的活到現在嗎?”

  靈瑤眼睛布上微微淚光輕吼到:“你還不承認?是你對我說長空要娶你的,你挑唆我離開,我去了海臨城,但是又是誰這麽處心積慮的要殺我?”

  閉房的夜長空聽到這話時,緊握手裏的水杯,滿臉的怒氣殺意。

  季瑤一臉的實誠陰冷:“是父王,上次你在王宮被冤枉,其實也是父王逼迫我這麽做的,妹妹,姐姐從小就被別人拿來當棋子使用,你以為我真的想要害你嗎?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兩個在王宮的地位,我不投靠別人,我們兩姐妹早就死於非命了,王宮爾虞我詐,處處陷阱,我出生就是沒有地位的公主,為了活命,我又能怎麽選擇?”

  靈瑤別過臉,不理會她的狡辯,季瑤苦口婆心的解釋,最後跪地哭說到:“妹妹,姐姐深知罪孽深重不可饒恕,如今父王死了,蕤姬也死了,我不用在做他們的傀儡。姐姐今日來就是想跟你解釋清楚,我希望你能體諒姐姐的無奈苦衷,往後,我們姐妹兩就再難見麵,如今你出嫁六年,姐姐也即將嫁做人婦,我希望我們能冰釋前嫌,即便遠隔千山萬水,我也想心裏有個掛念的人?”

  靈瑤雖然冰著臉,語氣卻明顯的緩和:“你要嫁人了?”

  季瑤:“嗯,新帝把我許配給了穹洲華家公子渠。”

  靈瑤微皺臥眉:“華渠?他不是身有殘疾嗎?怎麽會......”想到季瑤即將麵臨如此聯姻,靈瑤頓時心軟,也不願提到她的痛處,話語轉變為:“聽聞華渠才華橫溢,性情溫和,家世顯赫,雖然天生殘疾,但也好過心狠手辣,天下人人喊誅的夜長空好。”

  說著,彎身拉了季瑤起身。

  季瑤:“妹妹是這麽想的嗎?外人都道妹妹嫁了如此良婿,錦衣玉食吃穿不愁,不知哪世修來的福氣。”

  靈瑤淒涼一笑:“沒有仁慈之心擁有天下又能如何?終究是拿不到最想要的。”

  季瑤:“妹妹,你,這是在說父王還是長空?”

  靈瑤頓然緊皺眉頭看著她:“長空?以前你常跑錦侯府,日日與我夫君待在閣樓......我一直有個疑問想問姐姐,長空當真沒有對你做過什麽嗎?你就當真沒有對長空動過心嗎?”

  季瑤頓時臉色煞白,看著靈瑤片刻,最後一臉惆悵的說到:“妹妹多慮了,若說長空對我做了什麽,那也是把我當作了你。誰人不迷錦侯夜長空的麵貌,誰人不想嫁得如此良人?我很清楚我的身份,既要嫁做人婦,自然是不敢心存歪念。”

  聽到季瑤這麽說,靈瑤心裏頓生醋意,卻強逼著自己壓製,見季瑤這麽懇切的說,她也不好再問什麽,隻是緊閉房內的夜長空聽到了她們的談話,很是不屑季瑤的做法。

  玩味兒的看著手裏的水杯自言到:“嘴倒是挺會說的,不過,也就隻能騙騙靈瑤那種傻子,我就看著你怎麽玩火自焚。”

  自打季瑤來府探望靈瑤後,靈瑤最終跨出了房門,白雪皚皚,屋簷冰凍著冰刺,百祿的冬天一年比一年冷。

  踩在雪地,雙腳即刻被雪被覆蓋,錦侯府頭頂的天空灰蒙蒙,雪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開始落下的,纖長白皙的伸出,雪花飄落靈瑤手裏,片刻被手心的溫度融化。

  她先是懵懂的看著天空飄雪,後又皺眉看著手裏的雪融化成水不見。

  身後披來狐裘披風,靈瑤沒有回頭,而是看著空空如也的手心一臉的惆悵:“為什麽雪一定不能靠近有溫度的東西?”

  身後傳來再熟悉不過的低沉聲音:“雪即草木,豈能知情?”

  靈瑤詫異的緩緩回過頭,夜長空的臉還是沒有表情,但是無論怎麽來看,他都沒有以前的冰冷,雖然他至今與她保持著距離。

  他不帶任何表情的抬手搭在了靈瑤的頭上:“長個了?”

  靈瑤轉過身不再看他,輕淡的語氣裏有著一絲莫名的失落:“也沒長什麽。”

  夜長空看著麵前的靈瑤,也沒再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季瑤在一旁看著,心裏滿是嫉恨嘲笑,她嘲笑的無非和外人嘲笑的一樣,靈瑤嫁給夜長空三年又三年,但是,九年了,夜長空至今都沒有明媒正娶過她。

  就在季瑤陰霾遐想之際,夜長空回頭,嘴角勾起邪魅的冷笑看著她,夜長空的臉她怎麽忘得了,隻是夜長空那樣看她,不得不讓她心生寒意。

  一月後,大雪終於沒有再下,初春的太陽漸漸蘇醒,河岸楊柳又初發新芽,院裏花草又開始複綠。

  季瑤的馬車停在錦侯府門前,靈瑤梳妝打扮了一下,正當要走出府時被家丁攔下,“公主,沒有錦侯的命令,你是不能出府的。你如果真的想出府走走,就先問問錦侯吧,不要為難小的。”

  靈瑤氣急無奈的轉過身,正想去找夜長空說兩句,卻不想他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不等她開口,夜長空冰冷堅決的拒絕到:“不行。”毫無商量餘地。

  靈瑤氣紅一臉,亦是冰冷:“憑什麽?”

  夜長空臉色微微難看:“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靈瑤:“你鎖了我多少年了?平日我不求你什麽,我也依你不出府,但是過兩日季瑤出嫁,她沒有親人,我必須回王宮陪她兩晚送她出嫁。”

  夜長空:“那個水深火熱的王宮還沒有讓你長記性嗎?你擦亮雙眼看看,你可曾有親人,她是你親人嗎?”

  靈瑤怒火上心,很是冰冷的諷刺了一句:“你可曾和她親近過?你就這麽容不下她?夜長空,你當真薄情可笑。我今天就要出去,你可以選擇用以前的方法折磨我,你也可以把我的腳廢了,但是,今天這個門我一定要出去。”

  看著麵前格外冰冷的靈瑤,夜長空壓製了心裏的怒氣,語氣從未有過的商量:“一定要去嗎?”

  靈瑤別過頭沒有看他,堅毅到:“是。”

  夜長空眼閃無奈,看著如今的靈瑤,已然是個婷婷玉立的大姑娘,她高貴端莊嫻雅,不容侵犯。

  他隻能在心裏無奈暗說:“我在凡間的時間不多了,我怎麽舍得傷你?”

  眼角餘光看到夜長空沒有其餘動作,也沒有說話,靈瑤也不問他什麽,轉過身直徑走出府。下人們看在眼裏,覺得異樣吃驚。

  不過,自從靈瑤出走,夜長空把她找回來後,下人們都看得出來,夜長空雖然還是陰狠毒辣心思難以琢磨,但是他對靈瑤的態度卻多了包容。

  很多時候,靈瑤以前不敢說的話,她回來後都敢說,也敢當著下人和夜長空作對。但是夜長空似乎沒有生氣,也沒有任何表情,不當靈瑤一回事。

  九年時間,即使夜長空沒有明媒正娶靈瑤,但是在下人的眼裏,靈瑤就是他們錦侯府的女主人。

  再說,夜長空九年間也沒有說過要納妾的話,似乎夜長空連納妾是什麽都不懂一樣,隻字未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