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回京之路,路途險惡
作者:世傾研      更新:2021-11-28 03:16      字數:3121
  六月初九,太後壽辰,按禮夜長空與靈瑤應該回宮城慶壽。初九前幾日夜長空一直未向靈瑤提及此事,想來夜長空那麽記恨她,不想帶她在身邊也是正常的。對於靈瑤來說,王城那個地方,她更是不願回去。

  初七那天,望景閣樓上,夜長空慵懶的坐靠著座塌,朱唇微啟,輕露皓齒:“初九薑太後七十大壽,大王普天同慶大赦天下,唯獨不赦我百祿,是不敢插手我百祿,還是想置我於眾矢之地?”

  身旁侍衛皺眉微微思索了一會兒:“錦侯,如今天下城池封地,誰能和百祿較比繁榮昌盛和軍勢兵權。而且,以如今錦侯的處事作風,無論是誰應該都會有所忌憚。屬下認為,大王是想把你推到風口浪尖然後再......。”說著底下了頭,聲音也末了聲。

  夜長空輕謬一笑:“怎麽不敢說了?在我這裏大王不過是個愚人,說起來我見過的世事可比他多的多,他自以為是老狐狸,想法卻連你們都能揣測到,可想他是多麽的愚鈍。我沒找他算舊賬,他倒是一直追著我不放。”

  侍衛對於夜長空的說話有些不解,卻又不敢隨便開口質問。

  夜長空:“我叫你查的人查到了嗎?”

  侍衛:“查到了,那日送公主回來的人來頭還不小,是中樞令的小獨子卞玉。由於中樞令位高權重,兒子自小就是太子伴讀,不過聽聞卞玉自幼就身子弱,常年靠著參藥調理。”

  聽著侍衛裏匯報,在夜長空的臉上隱隱透出一絲不屑和怒意,不禁自言到:“卞玉,玉書......靈瑤可曾有'玉書'這樣的小字?”

  侍衛自是看出來他的表情變化,隻能低頭如實匯報:“公主自幼就不受寵,聽說靈瑤這個名字都是她母妃自己取的,大王未曾賜過名,更......更沒有什麽小字。”

  夜長空:“沒有小字,玉書從何而來?”

  侍衛看著他自言自語的思索,不敢分析半句話,隻能默不作聲。

  翌日,午膳時,靈瑤一如既往的做了一桌菜。夜長空卻還是三年如一日的看也不看一眼。

  見他許久都不動筷,靈瑤再一次的失落,開口問到:“明日祖母壽辰,遙想當年你進京路途凶險,靈瑤能不能......”

  夜長空放下手裏的書籍,冰冷看著她:“你就這麽想回京都?是舍不得那麽地方還是舍不得那裏的人?”

  靈瑤疑惑的看著他,不知所以:“長空,你在說什麽。靈瑤隻是擔憂你的安危,什麽舍不得的人?若說京都還有人讓我牽掛,倒是有一人。不過見與不見也都無所謂了,隻要我知她安好就行了。”

  “啪”的碟盤摔碎聲,夜長空拂手掃翻了飯菜。對於靈瑤來說這已經見怪不怪,不過每當夜長空發了脾氣,她總會以為是自己的錯,心裏莫名的為他難受。

  她吃愣的看著夜長空,卻發現他的手背虎流出了鮮紅的血,一臉的擔憂,慌忙找著汗巾為他包紮。

  他卻是揮手打開,不曾領過她的情:“你這麽想回京都,那我就帶你去,不過後麵的事,你可別後悔......”語罷甩袖而去。

  靈瑤坐在原地看著滿地的殘羹,卻不知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隻有滿心的擔憂他的傷勢。

  初八那日清晨,夜長空坐在精致雕花的馬車裏,靈瑤從府門跨腳出來。那是三年來,夜長空首次許可她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府。

  精致的藍色錦衣,刺繡著淡雅的花案,廣袖衣裙甚是莊重,高高的發髻精致的發簪點綴。淡淡粉黛迷人的清俗。

  那日,夜長空也是穿的藍色錦衣出行,想必婢女給靈瑤訂做的衣裳是別有用心。

  在她出府時抬頭看天那刻,眉眼如初,巧笑倩兮。他在馬車裏看得入神,看得心醉。

  “咯咯”駕馬聲逼近,卞玉從馬車裏鑽出來,看到此時的靈瑤露出鮮有的從容微笑。

  夜長空看到他的出現,臉色忽然改變。

  靈瑤看到卞玉又是吃驚又是害怕,並未向他走近一步,夜長空走下馬車,靈瑤朝他走了過去。

  夜長空看著她格外的冰冷:“不遠從京都來接你,可見他是有多不怕死。”

  靈瑤:“長空,不要隨便傷害他,他真的不是壞人。”

  夜長空不屑一視:“那我想做壞人呢?”

  靈瑤正要解釋,卞玉上前打斷到:“想必錦侯有些誤會,我與瑤兒相識於王宮,隻是幼時的青梅足馬。我沒有特意從京都來接她,隻是我前些時日來百祿探望伯父逗留了幾日。想著今日你們肯定要趕往京都,就想和你們一同上路。一來想和故人敘舊幾句,二來也可打發一路枯燥,錦侯不會連這點度量都沒有吧?”

  夜長空譏諷一笑:“卞府和我錦侯府很熟嗎?黃毛孩子就是黃毛孩子,我錦侯府的故人可不是你隨便認的,不然......怎麽死的都不出清楚”。

  夜長空說話格外的認真陰冷,靈瑤自是知道他陰晴不定,內心不好揣測,有時候錦侯府怎麽死人的她都不知道。隻能勸慰卞玉走後:“卞玉哥哥,我沒有什麽敘舊的,長空......長空喜歡獨來獨往,不善與人交際,你還是走後吧。”

  看到靈瑤一臉的為難和委屈求全,卞玉隻好忍讓。卻不想夜長空轉身前丟下了一句:“靈瑤是錦侯府的人,整個錦侯府都隻認她是靈瑤,卞公子下次最好是注意言辭,別再喊出阿貓阿狗的名字。”

  “你......”卞玉氣怒無奈的看著他羞辱著靈瑤,他不敢想靈瑤的日子到底是什麽樣的。

  傍晚時分,就在離京十裏外的山頭,叢林鳥驚飛。夜長空坐在馬車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異樣,不屑自言到:“還玩這種小把戲。”

  一隻長箭如約破窗而至,他抬手徒手抓住,繼而如三年前一樣,一群死士殺手將馬車車團團包圍。

  夜長空跳下馬車,殺手紛紛持劍而至,刀刀置他於死地。聽到刀劍的砍碰聲,坐在內眷馬車裏的她即刻鑽出馬車,向著夜長空的方向尋看。

  身後卞玉的馬車停駐,見狀也下了馬車。

  “長空......長空......”廝殺的戰場,他聽到她的聲聲擔憂,心裏微微的安慰。長箭如麻飛馳過來,他一一擋下,卻還是擔憂的回頭尋她。

  果不其然,正對靈瑤的黑暗處有個殺手正對著她放箭。他著急的收了手朝著她跑去,卞玉的白衣身影晃過,他擁護著她轉身避開致命的一箭。

  就在那一刻,黑暗處的暗箭破曉而來,他麵色微改痛苦,即刻變的冰冷難看。他看著卞玉擁護著靈瑤,那樣的場麵深深烙進了他的心裏,狠狠的燒灼著胸口。

  他轉過身,後背卻已中了一箭,他氣惱的抬手拔了身後的長箭,眼裏全是殺氣。不一會兒黑暗裏的殺手都倒在了六月的地上。

  深夜馬車裏,他孤獨的坐著,忍受了整夜的傷口疼痛,心裏翻江倒海的苦。

  靈瑤坐在後麵的馬車裏,打開了窗戶,卻隻能遙望他的車廂。明明浩大的隊伍,在夜裏行走卻顯得格外安靜,聽不到一個人說話。

  長途跋涉終是到達了京都,卞玉自行離去,臨走時未告知誰,卻癡癡的看了許久靈瑤的馬車。

  時隔三年,京都的景色並未有半點改變,隻是那厚厚的宮牆倒顯宏觀淒涼。對於靈瑤來說,那道宮門即害怕又渴望,畢竟是一母同胞。三年未見,她總想著季瑤是否品行有所改變,她那張臉是否還和自己一樣。

  下了馬車,看著高高的宮門,她不禁畏畏首首的向夜長空站隴,那樣的畏懼,夜長空自是看進了眼裏,那樣的她,他是心疼不是恨亦不是。

  那年,靈瑤還未有夜長空的肩膀高,他帶著她再次走進了富麗堂皇的王宮。而他夜長空的獨世麵容自是驚愕了眾人。

  路過沐央宮時,靈瑤徐徐回頭看著那沉重的宮門。想起那個同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夜長空回頭看著她,手僵硬的捂住她的手臂,靈瑤當時回憶的兒時畫麵都在他的眼前閃過。

  隻是片刻,他看到了靈瑤回憶的幼時經曆,季瑤自幼蛇蠍心腸害死王子。用著燒開的水潑澆靈瑤那張和她一樣的臉,靈瑤側身避開,卻燙到了手臂。

  緊接著,畫麵裏閃爍出三年前她被宮女從沐央路追逐暗殺。她滿額大汗的跑著,最後被自己攔住,那個時候他溫柔的抬手擦掉了她嘴角的血。那樣的畫麵不知為何在靈瑤心裏顯得格外清晰。

  看到靈瑤此時的回憶,夜長空心裏微微乏酸,最後冰冷的落下手,故作輕淡譏諷:“你在想什麽?”

  靈瑤抽回思緒,回過頭:“長空......這個地方......”

  夜長空即刻打斷了她的話:“不記得了。”他的語氣格外的輕鬆,似乎他真的不記得有那麽一回事。

  他冰冷的走在前麵,靈瑤看著他那高不可攀的背影,眼裏閃過絲絲悔恨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