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祿錦侯夜長空風骨傾城姝
作者:世傾研      更新:2021-11-28 03:16      字數:3201
  當靈瑤再次醒來,身上傷口撕裂的痛讓她痛得動不了身,她也知道夜長空再也不是以前的夜長空,懊悔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即便她跪著低頭祈求他,他再也不會有半點的憐憫。

  冬季大雪紛飛不停,足足下了半個月,她在床榻躺了半個月,他緊閉在房門裏半月。她忍痛吃力的從床上下地,搖搖晃晃的起身朝著他的房門走去。

  身後丫鬟上前攙扶著幾乎要跌倒的她,難為的勸說到:“公主外麵雪大,你現在還穿著中衣,要是被錦候看到你這樣有失體統.......我們又該受罰了。”

  她麵色蒼白的艱難推開她,無力的喊道:“走開,我要見長空。”

  兩步一個倉促,身體搖晃的厲害,狠狠的撲在了他房門前的台階上。氣血淤積的口吐一往鮮血,“長空......長空........”無力的哭喊的著。

  “吱嘎”,房門拉開,他跨步走出來,居高臨下的麵臨她,他的臉色亦是蒼白得毫無血色,她杏眼含淚的抬頭看著他,眼裏全是詫異。

  他的臉好似死的一般,看不到任何一絲波瀾,冰冷得攝人的寒。

  她抬起瘦若枯柴的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角,手背上野狼的咬痕清晰可見,他卻不為所動,連低一下頭都不想。

  她抬著憔悴的臉,懊悔的喊著他的名字:“長空,長空........靈瑤自知錯了,能不能原諒靈瑤?”。無論她怎麽拉動他的衣角,他始終不願低頭看她一眼。

  他冰冷無情的踢開了她的手,這才緩緩低下頭對上她的眼睛:“收起你虛偽的眼淚,這是我在這世間最厭惡的東西。我就是信了你的眼淚所以才差點萬劫不複。”

  她悔恨的拉扯著他的衣角解釋:“無論往後發生什麽,靈瑤再也不會棄你於不顧,長空,我求你,就再信靈瑤一次。”

  他扔出一把匕首在她麵前,冰冷的說到:“夜靈瑤,我曾信過你,遷就過你,我甚至想等我二十五歲以後帶你離開世事紛擾的百祿,我想帶你去看看外麵的山川,可......你是聽了碧嫻的話嗎?在我最弱的時候你卻想置我於死地。如今......我叫我怎麽信你。”

  靈瑤:“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長空,求求你就在信一次靈瑤,求求你,就在信靈瑤一次。”

  他不為所動,沒有半點聽進去的意思,整個臉乏白的憔悴冰冷,厲聲說到:“把碧嫻帶上來。”

  靈瑤看著麵前的匕首,她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不過她知道夜長空扔出刀不會是什麽好事。

  不一會兒碧嫻被帶上來,隻見她頭發蓬亂,臉色格外蒼白,當她看到靈瑤時,啊啊嗚嗚的哭喊著,嘴角還掛著未幹的血。

  當她張口哭喊時,眾人才詫異她已經被割斷了舌頭,說出任何一句話。靈瑤錯愕吃愣的看著碧嫻,她瘋了一般的撲倒自己身上試圖哭喊求救,即便被侍衛拉退。

  她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夜長空哭說到:“長空,為什麽........為什麽你會這麽暴戾不仁,你這樣的手段不該是十五歲孩子該有的啊。”

  他麵無表情的對上她的臉:“這就是出賣的我夜長空下場,你不是求我原諒嗎?親手殺了她我就原諒你。”

  她無奈搖頭哭喊:“長空,你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我殺不了人,我求求你,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我求你,放了碧嫻吧,她不過和我一樣,都還不明世事,求你放她一命吧。”

  他冰冷一笑譏諷到:“我仁慈,誰又曾對我仁慈半分,在這世間,我誰也不信。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殺了她。”

  她無奈低頭痛哭:“求求你,饒她一命吧,長空........長空我求求你了。”

  夜長空雙眼空洞的看著她:“別怪我沒有給你贖罪的機會,夜靈瑤,我會讓知道什麽是背叛我的代價。”

  不等她起身攔截他,他彎身撿起匕首朝著碧嫻走去,冰冷的匕首刺進碧嫻的腹部,“長空不要殺她”,她撕心掀底的哭喊。

  碧嫻痛苦的看著她,氣血憋紅了一臉,就是在她閉眼時,眼裏也全是對夜長空的恐懼。

  靈瑤的臉刹那煞白,額上青筋暴起,即便是冬日痛汗明顯溢出,隨之又氣急的口吐一汪鮮血。夜長空殺人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無情的取出匕首朝著,碧嫻倒在了殷紅的雪地,他轉身朝著她一步一步走去,她無奈氣急的抓住他的手將匕首往自己腹部刺進。

  他似乎早已料到,力大的讓她不能拉近半分,他看著她,眼裏全是燃燒的嫉恨:“夜靈瑤,在這個世上,你是唯一一個背叛我的活口。背叛我的人,我可以一一殺盡,可你........是我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的人,我不死,你不得死。但是我會讓你整個青春芳華都在痛苦裏度過,而我給你的生還不如死,從今往後除非我給你選擇了死,無論發生什麽你都死不了。”

  她雙眼直直的看著他,道不盡的淒涼,最後閉眼倒在了雪地裏........

  當她再次醒來已經是春日,那年,她躺在床榻上病重,接連三月她沒有看到過夜長空。

  在那三個月裏,她每日都是昏睡,偶爾清醒也隻能聽到深庭院的幽冷琴聲,屋裏的婢女對她的態度也是格外冷淡。

  歲月匆匆,三年不過是眨眼過去,靈瑤十三歲,夜長空十八歲......

  他漸漸長回了他原本人形的麵貌,那美輪美奐出塵的臉叫他名動天下,坊間也流傳出一句“百祿錦侯夜長空,風骨傾城姝”,寓意夜長空那張臉比女人還要陰柔妖冶,叫女人看了也失色。

  而她三年間卻沒有多大變換,樣貌還是平平,隻是臉上的稚氣已無,倒是多了幾分惆悵憔悴。

  他對她愛恨交加,他不知要如何再信她第二回,亦不知要怎麽原諒她當初的背叛。

  他隻能把恨化成手段不斷折磨她冷落她,無論她怎麽做怎麽遷就於他,他始終沒有再擁抱她,就連手與手的觸碰也沒有,他似乎格外嫌棄她。

  她進府三年,從他迎親至今,他未曾與她行過結發之禮,那樣的羞辱已成了坊間茶飯後說爛了的事。她似乎已經不在乎那些鄙夷目光,隻知默默守在他身旁。

  三年裏,他的每日用膳都要求她來做,但是他從未嚐過一口,都是拂袖摔得一地繼而讓她撿來吃,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她開始沒有了眼淚,無論他怎麽折磨她羞辱她。

  漸漸的她在府裏的身份地位越發卑微,下人們不再把她放在眼裏。春日風大,她坐在後院的秋千上搖蕩,吃力的看著院牆外的街道,眼裏道不盡的奢望。

  一個失神從秋千上摔了下來,腿恰巧摔倒了尖銳的石頭上,她吃痛的看著流血的小腿,兩個丫鬟正巧路過長廊看到,卻隻是彼此對望一眼做出譏諷的表情。

  她抬頭尋眼看到她們,卑謙有禮的喊到:“二位姐姐,我的腿站不起來了,能不能扶我回房。”

  兩個丫鬟對望一眼會意,靈瑤看著走來的她們,痛中強笑示意感激她們的出手相助,卻不想兩個丫鬟直接從她的身上跨了過去。

  她頓時倍感羞辱,臉羞紅得不敢抬起來看她們一眼,丫鬟:“公主,你這又不是什麽大傷,錦侯叫我們立馬去中堂有事吩咐,你也知道錦侯的脾性,你就不要為難奴婢們了,奴婢們就先告退了。”

  說完,兩人竊竊私語的竊笑著慌忙離開。她強忍著痛搖晃著身子站起來,卻不想走一步路都那麽艱難,隻是一會兒便看到傷口處腫脹了起來,想來是傷到了骨頭。

  兩個婢女跑進禮房,偷偷拿走了金創藥,婢女春華:“快,把金創藥拿了,看她怎們上藥?”

  婢女夢蘭:“隻拿金創藥怎們行,還有止血藥,活血消腫散統統藏起來。”

  婢女春華發出奸佞的笑聲:“真看不出來,你比我還壞。”

  婢女夢蘭:“我早就看不慣她了,一個病坨子,錦侯都那麽對她了還不走。我們隔三差五就得照顧她給她熬藥,平日她也沒少麻煩我們,我就是給她個教訓。”

  婢女春華:“對,這三年我也受夠了,我們那麽照顧她,她反倒對我們不冷不熱的,都從未打賞過什麽給我們。”

  婢女夢蘭:“對,服侍過那麽多主子,沒見過那麽不受寵的主子,她拿得出什麽值錢的東西,不說了,快點藏起來,走。”

  ......

  等靈瑤走到禮房藥櫃前,怎們也找不到外傷用藥。無奈的眼閃淚光,低頭看著血流不止的小腿,撤掉了自己已經穿小了的衣裙包紮傷口。

  卻不想包紮傷口的白布很快就被血浸濕,她即便吃痛的轉身離去。三年裏,她第一次拉開後門跨腳走出去。

  人來人往的街道,楊柳桃花開得正旺,她卻沒有心思去看,滿額痛汗的拖著受傷的腿一步一步朝著醫館走去。

  人流中,一輛富麗堂皇的馬車格外紮眼。馬車裏的少年格外俊朗,隻是他臉上明顯的惆悵枉然,雙眼很是空洞的看著前方。

  馬車和靈瑤插肩而過,卻向著同樣的方向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