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各個方麵來說，“都知”是花魁中的花魁，而且一定要有一些社會曆練，否則根本無法做好。

  如今放眼整個長安城的花街柳巷，能稱得上“都知”的，也隻有餘香了。

  羅信之所以被許多王公貴族、富家子弟，以及門閥士子所羨慕嫉妒恨，一方麵是他家有郡主正妻，得隴望蜀又與當今皇帝最疼愛的晉陽公主搞曖昧。

  另外一方麵，則是他竟然還將自己的妾室“放”出來，經營長安一家比藝伎館更加正規的“夜總會”。如果說，這個妾室時隻是半老徐娘也就算了，但問題是很多人發現，這餘香是越來越年輕，身上不但有著成熟女人的嫵媚風韻，更有少女一般的婀娜身姿。再加上她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公子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她乃是夢紅樓的東家，又是名動長安的都知，羅信有如此豔福，怎麽能讓人不羨慕嫉妒恨？

  一聽這件事關係到自己女人，羅信身上的氣息一下子就沉了下來。雖然突破“步廊”門沒幾天，但羅信的實力依然躍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一般人還真無法承受他所釋放出來的壓迫。

  就算楊九兒的力量與羅信乃是同源，但她還是忍不住後退了幾步，忙開口說：“師父，那些人裏麵有兩個武功高強，徒兒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徒兒就使了絆子，抓了一隻菜雞，師父現在就可以審問他。”

  羅信關注的點不是楊九兒坑了其中一隻“菜雞”，而是她說對方有兩個武功高強，楊九兒不是對手。

  由於羅信與楊九兒的力量是同源，而且羅信對“皇血霸王經”實在太了解了，他緊緊隻是在用手指彈楊九兒的時候，就已經通過她額頭上反震的氣勁就判斷出，楊九兒已經突破“皇血霸王經”第二道“合陽”門了。

  羅信記得當初突破第二道合陽門的過程是與李妘娘的第一次結合，而羅信現在反而很想知道這丫頭是怎麽突破合陽門的，難道說……

  羅信可沒繼續往那方麵去想，畢竟楊九兒也才到十二三歲的豆蔻小年華，談論男女之事也太早了一些。雖然別人家的女孩子在這個年紀都已經談婚論嫁，但羅信則一直秉承後世的標準，十二三歲談談戀愛，拉拉小手還行，但是親親什麽的還是有些過分了。

  楊九兒是自己唯一的徒兒，羅信也是將她看待成自己的女兒一般，因此他采取比較委婉的方式問她：“九兒，看樣子，你已經突破皇血霸王經第二層了，快告訴師傅，你是怎麽突破的？”

  皇血霸王經的修煉除了第一道門羅信幫楊九兒突破之外，剩下的要完全倚靠自己，每個人的修煉過程都不一樣。

  楊九兒用一種很自然的口吻說：“曬太陽啊。”（注，前段時間因太陽一詞被人噴，對方說這是個現代詞。但其實，太陽早在《漢書》裏就有記載，曹植的《洛神賦》裏也有出現。）

  羅信愣了好一會兒，對著楊九兒問：“你曬著太陽光，然後就突破了？”

  “對呢。”提到自己修煉，楊九兒笑著說，“師父，這件事，說來也很是有趣呢。徒兒也是無意中發現，在烈日下修煉對自己很有幫助，然後就天天頂著大太陽修煉，常之和十三他們也學著徒兒這麽做，結果他們一個個都曬得跟黑炭似的，就徒兒還是這麽水靈靈，膚白貌美。”

  羅信伸手摸了摸楊九兒的頭，笑著說：“那是因為你臉皮厚。”

  “哼，祖母大人、師娘和舅姥爺都說徒兒長大以後是個美人呢。”

  “好好好，我的小美人，你現在快把那個菜雞帶上來吧。”

  “嗯嗯。”得到羅信的誇獎，楊九兒顯得很是開心，她對著廳堂外的嬌叱一聲，“去把那隻菜雞帶上來！”

  不多時，黑齒常之和另外一個身體顯得比較敦實的小青年，將一個年紀跟他們相仿的男孩子揪入廳堂之中。

  “師父，這就是那隻菜雞。”楊九兒指著男孩子，臉上滿是鄙夷之色。

  羅信上下打量著男孩，他發現這男孩的年紀在十五六歲左右，身穿錦衣，而且皮膚白嫩，看著就是富貴人家的孩子。

  羅信居高臨下地看著男孩，問：“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男孩先是飄了楊九兒一眼，發現楊九兒看向羅信的眼神有些不一樣，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反而開口詢問羅信：“你又是誰？”

  “喲，小樣兒還挺橫啊。”

  眼見對方如此，羅信不由得笑了。

  楊九兒當即走了過來，一腳就將男孩踹倒，瞪著明亮的眼眸：“你活膩歪了，敢對我師父不敬！”

  聽是楊九兒的師父，男孩的神色才好轉了一些，他掙紮著站起來，盡管身為階下囚，但他還是仰起頭，挺直腰杆對著羅信說：“我叫王凱。”

  “王凱，嗯……你是哪裏人？”

  說到自己的出生，王凱當即仰起頭說：“吾乃沂州琅琊王氏！”

  眼見這小公子如此，羅信不禁逗著他說：“這天下王氏不都出自太原麽，你仰哪門子頭？”

  “哼，無知匹夫！你可曾聽過‘王與馬共天下’；你可曾知曉‘不以王為後，必啟王為相’的說法？”

  羅信無奈一笑：“抱歉哈，我讀書少，還真不知道你們王氏這麽牛嗶。”

  羅信這樣的姿態讓王凱很是氣憤，而楊九兒則是在一旁偷著樂。她本就是孤兒出生，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自以為是的名門子弟，動不動就把頭仰得比公雞還要筆挺，老是念叨他們過往的輝煌。

  結果，這王凱還不依不饒地說：“那你可知道秦國王翦、西晉文明皇後（王元姬），東晉王羲之？”

  羅信“哦”了一聲，流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個文明皇後他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王羲之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啊，但羅信還是對著他問：“那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他們都是我們琅琊王氏的先人！”王凱硬著脖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