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承乾活著對於羅信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但仔細一想，似乎也已經沒有什麽關係了。

  以前李承乾是太子，身邊有一大群人擁護，而這一次李承乾的命就算保住了，那麽那些跟隨他的人卻都要抄家，雖然達不到滅族那麽誇張，但是太子的勢力連根拔起是肯定的。

  一旦沒了勢力，李承乾不過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而且李世民為了保全他，肯定會將李承乾貶到偏遠的地方，這樣一來命倒是抱住了，而他這輩子也再無法回長安，更威脅不到羅信了。

  想明白之後，羅信又用筷子夾了一口肉酥，笑著說：“老話說虎毒不食子，縱然兒子錯得再離譜，當老子的肯定是會心軟的，畢竟這也是您和嶽母的愛情結晶啊。孩子無論長得多大、多高，縱然他兒孫滿堂，在父母而言，他終究還隻是一個孩子，孩子看到他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來的也常常他呱呱落地時的啼叫，在自己身側玩耍、翻跟頭的場景。”

  李世民原先內心還十分糾結，而讓羅信這麽一說，眼眸之中不由得浮現出當年長孫皇後生李承乾時的場景，以及他年少時在自己身側嬉鬧玩耍的畫麵。

  誰都不曾想到，當年那個翩翩少年郎竟然會變得如此乖戾陰狠。

  “嶽父，子不教父之過，您常年忙於國事、瑣事，沒有多餘的精力教導孩子，而那些青蔥少年本就純潔如同白紙一樣，但凡隻要有那麽幾個人在邊上蠱禍，就會被汙染，做出什麽樣的事都不誇張。”

  “子不教，父之過嗎……”

  李世民的眼眸不知道何時微微泛起了一絲絲晶瑩。

  羅信不過隻是一個外人，有些事情他也不能說太多，而且該說的他也已經說了，剩下的就等李世民自己裁決了，

  說完，羅信就慢慢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但羅信站在走廊上的時候，室內突然傳來李世民的聲音：“羅信。”

  “在。”

  “良辰吉日已經定了，三月後小寒，迎兮顏過門。”

  羅信全身一怔，猛然轉身跪在李世民身前：“多謝嶽父大人成全！”

  “你娶幾個女人，朕不管。但必須要將大婚辦得體麵，現在的房子太小，必須要重新置辦一個大的，至少要公主府的規格。另外，你要準備兩份彩禮。”

  “沒問題，別說兩份，三份都行！”

  羅信在說這話的時候，正在喝茶的李世民不由得頓了一下，之後他的眼眸之中便為誒閃爍出羅信為之熟悉的厲芒：“你娶了朕的兩個女兒尤不知足，還想染指她人？”

  “嘿嘿，哪有的事啊，我剛才那話隻是開玩笑呢。”羅信差點抽自己一嘴巴。

  對於一般人而言，能娶上一個公主都已經是莫大的榮幸，羅信現在都將李世民兩個寶貝女兒都娶了，要是再開口要高陽公主，李世民沒準現在就會把他扯到侯君集邊上，一起給哢嚓了。

  李世民冷哼一聲，將茶水喝了一口，接著用一種不鹹不淡的口吻說：“你以為你和歡兒的事能瞞天過海麽？”

  我去！

  皇帝真的知道了！

  羅信嚇得頓時菊花一緊，腦子飛速地旋轉起來。

  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

  就在羅信腦子亂成一團漿糊的時候，李世民突然開口說：“朕的兒女眾多，尤偏愛歡兒與顏兒，你倒好，竟然偷偷摸摸地將手伸向她們二人！”

  “陛下，您聽我解釋，這件事其實說起來好像很簡單，但實際上卻又很複雜。我並沒有絲毫玩弄感情，或者攀龍附鳳的意思，隻是有些時候，就那麽情不自禁地……當然！我與高陽公主可是純潔無比，我們甚至連小手都沒有牽過！”

  羅信解釋了很多，李世民卻始終一言不發。

  最後，他對著羅信伸出了三根手指。

  羅信愣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聽李世民說：“三年，朕給你三年的時間，滅亡高句麗，用整個高句麗的領土當迎娶歡兒的彩禮。”

  羅信本來腦子成了一團亂麻，他甚至已經想到馬上帶著老婆們跑路，而老丈人卻突然提出這麽一個要求，讓羅信一下子就宕機了，沒反應過來。

  “怎麽，你辦不到？”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羅信的嘴就如同鞭炮一般，“辦得到，絕對辦得到！”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羅信擔心的不是滅亡高句麗，而是李世民這話的真假程度。

  “你放心，君無戲言。”李世民為了增加自己這話的可信度，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朕一直看著歡兒長大，她的性子再清楚不過。她不喜歡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逼迫她，否則她定然會拚個魚死網破，這也是為何這些年那麽些人求親，朕都一律不顧的原因。”

  “多謝嶽父大人恩典，小婿感激不盡！”

  羅信頓時感覺李世民這老丈人對自己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這裏邊不會有什麽貓膩吧？

  他正想著呢，果然李世民後麵就補充了一句。

  “哦，對了，朕忘記告訴你。剛才說的那個條件，是朕這邊的條件。你若是要迎娶歡兒，還需要經過她娘親的同意，這也是朕當年答應她娘親的，你也知道，君無戲言嘛。”

  “她、她娘？”羅信眨了眨眼睛，問，“嶽父大人，敢問嶽母大人高姓大名，如今身在何處？”

  對於高陽公主的生母，羅信可是幾次都聽高陽公主說她母親已經不在人世，怎麽這會兒老丈人嘴裏又突然跑出一個親娘來。

  “你與歡兒相處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她師出慈庵靜齋吧？”

  羅信點點頭：“知道，聽說那是武林聖地。”

  “當年朕打天下的時候，慈庵靜齋幫過不少忙，也因此結實了歡兒的生母，不過她心性淡泊，看淡名利。這世間的一切極少能夠打動她，也因此生下歡兒之後，她就歸隱山林，也辭去了武林盟主的職務。”

  “武、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