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她有什麽好?
作者:小十      更新:2021-11-27 21:36      字數:6306
  胡娟就在公司裏,想要找到她並不難。事實上,胡娟一直坐在茶水間裏,靜靜地等待著這件事的最終解決方案。

  按照她的設想,最好的結果,莫過於蕭蕭與蘇瑞兩人對峙不上,莫梵亞對她們全部生疑,可不管怎樣,蘇瑞是一定會出局的。

  至於蕭蕭,實在不行,其實胡娟也不會介意與蕭蕭分享莫梵亞。看蕭蕭的態度,好像也不在意這種事。

  她在意的隻是那場婚姻,以及婚姻帶給她的……莫夫人的地位。

  很快有人看見了胡娟,並且請她去會客廳裏。

  “莫總好像有急事找胡助理你。”那人說。

  胡娟終於有點緊張,她深吸一口氣,尚能沉著地點點頭道:“知道了”。而後又問:“蕭蕭小姐來了沒有?”

  “蕭蕭小姐也在會客廳呢。”職工這樣回答。

  胡娟這才露出微笑來,一個暴怒中的未婚妻,一個怎麽也說不清的銷—魂夜,現在的場麵一定變成了一團亂,而她要做的,隻是瞅準時機,一次性將那兩人全部打到穀底就行了。

  畢竟,昨晚的那件事,所有人都以為是蕭蕭主使的。

  然而等胡娟真正到了那個會客廳的時候,裏麵的氣氛卻出奇平靜,沒有她以為的劍拔弩張,甚至連爭吵與對峙都沒有。

  蘇瑞坐在靠門的一張椅子上,莫梵亞則坐在另一邊,蕭蕭倒是站著,麵向著大門,仿佛在等著她到來似的。

  胡娟頓覺不安,她下意識地叫了他們一聲,“莫總……蕭蕭小姐。”

  “不勞你叫我了。”莫梵亞還未開口,蕭蕭已經冷笑出聲,“你心底不是把我當傻瓜嗎?你叫我,我還以為你在罵我呢。”

  胡娟的心立刻沉到了穀底。

  她勉強地扯出一個笑來,“蕭蕭小姐說笑了,我怎麽會把蕭蕭小姐當傻瓜……”

  “住嘴!”蕭蕭才懶得與她周旋,她神色一肅,一直以來那溫婉可人的形象頓時收拾得幹幹淨淨。胡娟神色微驚,略顯訝異地看著麵前的蕭蕭:她的目中透出淩厲如薄刀片的氣勢,讓站在她麵前的人,變得無可遁形。

  這真的是胡娟認識的那位蕭蕭嗎?

  胡娟心底生寒,突然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

  莫梵亞不是當初博維公司的那個太子爺,蕭蕭也不是太子爺的那些模特女友,她不能用同樣的、低劣的方法去對付他們。莫家自不需要說,三代世爵,真正的豪門之家,蕭蕭家的家底雖然薄了點,但也是同一個圈子裏長大的,那個圈子裏的男男女女,全部笑得和人精一樣,可是翻起臉,同樣有著將人命視若草芥的狠厲。

  她這次,是老虎嘴裏拔牙,冒得風險實在不小。

  可是,胡娟到底是胡娟,即便戲中不安至極,她還是努力地擺出一副笑臉,盈盈道:“蕭蕭小姐何必生氣?天氣這麽幹燥,生氣可是會引發上火的,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我可不認為是誤會。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些什麽,不過,有兩件事,我希望胡小姐你一定要記住。第一,阿亞與蘇瑞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這個人很開明的,哪個男人在外麵沒有三個四個情—人的,阿亞隻有蘇瑞一個,而且,蘇瑞也是我的老同學。並不是什麽貪慕虛榮、橫刀奪愛的壞女人。在這一點上,我絕對不會被你挑撥。第二件事,你給我好好記住了,阿亞是要和我結婚的,我們的婚姻,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了,任何人都不可能插足其中,胡娟,你如果想靠著魑魅魍魎的手段插進來,那是癡心妄想。回去照照鏡子,看看你有幾斤幾兩再說。”

  這段話,將胡娟堵得啞口無言,可是同樣無言的,還是蘇瑞。

  那字字句句,貌似是對胡娟說的,可是這一點兩點,對蘇瑞來講,同樣適用。

  她與莫梵亞的事情,原來一直被蕭蕭看在眼裏。可是人家是正室,有胸襟有氣度有取舍,她就當自己的未婚夫在外麵玩玩而已。玩過之後,莫梵亞仍然是她的人。

  那個“任何人”,便是指如她蘇瑞,或者胡娟之流了……

  之流……

  蘇瑞低下頭,淡然地笑笑,道:“好了,昨晚的事情就這樣算了。我今天本來也是來提出離職的。以後大家見麵的機會估計也不會太多,各自保重吧。”

  “蘇小姐能這樣想最好,我也不會問昨晚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麽。隻不過……阿亞,這位胡小姐,還請人事部快點把工資算給她。胡娟,這次算我們辭退你,給你發三個月的工資,不過,如果你再出現在我和阿亞麵前,也許你會永遠找不到下一份工作。”蕭蕭辦事,其實相當利落幹淨,隻抓主題,她並不在乎真相如何,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

  而蕭蕭此刻要做的,隻是牢牢地控製住局麵。

  胡娟臉色蒼白,她萬萬沒料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一世聰明,到頭來,難道竟是自掘墳墓?

  “莫總……”她終於將視線慢慢地挪到了莫梵亞的身上,神色淒楚,似乎想從莫梵亞的身上汲取一點留戀或者溫暖。

  可是莫梵亞的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他甚至沒有看她,隻是執意地看著蘇瑞。蘇瑞卻神色淡淡,兀自望著別處。

  那個人的心裏,至始至終,都隻有蘇瑞而已。也許她一開始就不要妄圖能夠將蘇瑞從他心中拔除。

  失策,栽大了。

  “好,如果這確實是蕭蕭小姐的意思,我沒話說。隻是,我希望蕭蕭小姐早一點辨清敵友。我到底是站在哪一邊,蘇瑞又是不是蕭蕭小姐以為的那種無足輕重的人,日後,蕭蕭小姐自然會明白。那我先走了。”既然從莫梵亞那裏得不到半點支持,胡娟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不至於將那件事拿出來當做籌碼,去向莫梵亞耍賴,那本是最下層的方法。

  隻要沒有走到最後一步,便是暫時推卻,又有什麽關係?

  反正,蕭蕭、莫梵亞還有蘇瑞三個人,就算沒有人攪合,隻怕也危險得一觸即炸吧。

  蕭蕭對胡娟的反應也有點始料未及,她本來以為胡娟會有更多的籌碼,甚至還有一些重要的底牌:她會無端端地摻和進來,肯定有所求。

  可是,胡娟此時的行為,幾乎等同於不戰而敗。 走得如此幹淨灑脫。反而讓蕭蕭生疑。

  在場的女人,也許隻有蘇瑞一個人,沒有她們那些隱秘而曲折的心思。

  蕭蕭一直姑息著蘇瑞的存在,也未嚐不是沒有道理的。

  “一起走吧,我也有話單獨對你說。”待胡娟說完,蘇瑞頗為疲倦地歎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蘇瑞!”莫梵亞快走了幾步,在蕭蕭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追到了會客廳門口,拉住了行將離去的蘇瑞。

  蘇瑞轉眸望著他。

  “我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不需要你承諾什麽,或者現在做出什麽決定,我隻需要你回答我一句話。”莫梵亞異常堅定地看著她,蘇瑞很少從莫梵亞的眼中看見這樣的神色,他認真的時候,仿佛有種別樣的力量。

  與斯冠群的強勢不同,莫梵亞的鄭重更有感染力。

  她靜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蕭蕭雖然很想阻止,可是,她心中也明白:如果此時不讓莫梵亞將那個問題問出來,那將成為他永遠的心結,也將成為這場婚事最大的隱患。

  “你……喜歡我嗎?”莫梵亞看著蘇瑞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倘若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會再回避。

  無論付出什麽代價。

  “……喜歡。”蘇瑞微微一笑,原本已經幹涸的眼睛,再次湧出淚來,盈於眼眶,卻久久沒有凝結,那泛著淚意的笑容柔軟美好,琉璃一樣。“曾經。”

  莫梵亞的心懸起又跌下,在狂喜後,卻是更為深層的失落。

  曾經?

  那現在呢?

  “現在你喜歡誰?”他囁嚅般問。

  蘇瑞隻是微笑,眼睫低垂,笑意淡然,她欠了欠,終於轉身,朝外麵走了去。

  什麽都沒有回答。

  同時離開的,還有胡娟。

  莫梵亞幾乎又想叫住他,卻聽見蕭蕭在身後冷冷地問:“還嫌不夠嗎?”

  莫梵亞怔住。

  “阿亞,你要胡鬧到什麽時候?就算她說喜歡你,又怎麽樣?難道你能娶她?你別忘了,就算我不追究,就算莫叔叔他們也不嫌棄她的身世,她還有一個兒子!你認為莫家會接受她嗎?你是莫氏的繼承人,你的一舉一動,你的婚姻,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有多少個人正在打你的主意,有多少股東在那裏挑刺,你用腳趾頭想一想,你真的還能胡鬧嗎!”蕭蕭也怒了,她本想與莫梵亞糊裏糊塗地將這件事敷衍過去。可是,莫梵亞剛才的樣子,卻讓她心驚。

  在那一刻,如果蘇瑞更加勇敢一點,更加無畏一點,也許,莫梵亞真的會為她孤注一擲。

  還好……還好……

  還好蘇瑞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很明白自己的處境。所以,她說謊了。

  也許莫梵亞不曾察覺,可是,同為女人,蕭蕭當然看見了蘇瑞補充那一句“曾經”時,嗓音的艱澀與沉痛。

  蘇瑞到底是個明白人。很好,衝著這一點,隻要莫梵亞不輕舉妄動,蕭蕭也不會再動她。

  莫梵亞被蕭蕭的一番話生生地纏住了腳步,他握緊拳頭,靜靜地站在原處。

  “好了,阿亞,都過去了,我不會再追究這件事,她既然已經不喜歡了,那就算了,就當一個插曲吧。”蕭蕭慢慢地走到莫梵亞的身後,伸出手臂,慢慢地繞過莫梵亞的腰。扣緊,臉也貼在他的背上。

  麵對自己未婚夫的出—軌,她不打不鬧,甚至還聞言軟語,款款地安慰著他。

  莫梵亞低下頭,看著蕭蕭纏在腰前的手,想伸手將它們掰開,可是手臂抬起來,又頹然地放了下去。

  他還是沒辦法對蕭蕭太過冷酷。這件事,如果一定糾結誰的錯誤,那個人便是他自己。

  蕭蕭能做到如此豁達,已屬不易。

  “抱歉。”也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莫梵亞終於閉上眼,低聲道。

  蕭蕭的唇角揚了上去:莫梵亞懂得道歉,那便是打算回頭了。這是一個好現象。

  “沒關係。”她很體貼地寬慰道。

  “抱歉,這次的婚事,我想好好地考慮考慮。希望你體諒。”莫梵亞終於將這句在口中徘徊著的話衝口說了出來,然後,他毅然地掰開蕭蕭緊抱住自己的手臂,大步向外麵趕了去。越走越快,到後來,幾乎是在狂跑了。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放她走,這一次,莫梵亞不想再重蹈覆轍。

  隻留下呆若木雞的蕭蕭,在原地呆了半晌,才一腳狠狠地踹在褐色的木門上。

  “莫梵亞!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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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瑞走得很快,直到再也感受不到莫梵亞驚痛的目光,她才緩下步伐。

  胡娟則始終跟在她旁邊,神色低沉,若有所思。

  在幾乎快步出走廊,馬上就要到辦公廳的地方時,蘇瑞停下了腳步,她轉向胡娟。

  胡娟知道蘇瑞肯定不會如小媳婦一樣忍氣吞聲,之前她是礙著蕭蕭的顏麵,所以拚命忍著,現在,事情已經說穿了,蘇瑞又怎麽會善罷甘休?

  “你想怎麽樣?告我嗎?你該知道,如果這件事鬧大了,對你的名聲也不好,以後,你可別指望能嫁給什麽正經的人家了。”胡娟不得不提醒她道。

  這種差點被人輪—奸的新聞一旦傳出去,別說莫家了,就是尋常的人家,也會三思而後行。

  “我當然不會告你,我沒證據。”蘇瑞搖搖頭,淡淡道,“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

  如果說是蕭蕭想整她,蘇瑞還是可以理解的,她與莫梵亞的關係確實有點不明不白。

  可是,為什麽似乎胡娟?

  她和胡娟之間,又有什麽深仇大恨了?

  胡娟臉上的笑容慢慢地斂了起來, 她牢牢地盯著蘇瑞,一字一句道:“為什麽?原因不是很明顯嗎?因為你搶了我的人。”

  “你的人?”蘇瑞哂然,“你是說莫梵亞?”

  “是!”胡娟供認不諱。

  蘇瑞幾乎有點哭笑不得,她憐憫地望著胡娟,道:“第一,莫梵亞不是我的人,從來不是。第二,他也不是你的人,我甚至開始懷疑,那天你給我打電話,說你們上過床,到底是不是騙我的?”

  如果胡娟與莫梵亞的關係真的一度那麽親密,那麽,今天莫梵亞的表現也顯得太冷淡太正常了一點。

  在這個前提上,由不得蘇瑞不懷疑。

  “我何必要騙你,這本來就是事實。隻是——”胡娟聳聳肩,無奈道:“他總得要在蕭蕭麵前裝一裝。”

  蘇瑞默然。

  這件事,她已經不想再去追究真假了,莫梵亞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的生命裏還出現過什麽樣的女人,蘇瑞都不需要再去探究了,她隻需要記住一點,那一點就是:莫梵亞也曾喜歡過她。

  記憶裏的那些經曆,不再是她一廂情願的往昔。知道這一點,就夠了。而這一點,對蘇瑞而言,也尤其重要。

  “你說想和我單獨談談,就是想核對這件事的真假?”胡娟見蘇瑞不說話,她也不想再繼續耽擱下去。有點不耐煩地催問道。

  “不是,這隻是順口問問,我想和你單獨談談的原因是——”蘇瑞突然抬起頭,幾乎完全沒有征兆,迅雷不及掩耳般地,狠狠地扇了胡娟一耳光。

  胡娟的笑容還凝在臉上,在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蘇瑞的一巴掌直接撞到了地上,走廊並不寬敞,她倒地的時候,額頭撞到了牆壁上,痛得她有單發蒙。

  實在沒有想到,蘇瑞會冷不丁地來這一手。

  她還以為,她不過是哭哭鬧鬧,順便哭訴而已。

  可是,蘇瑞的表情很平靜,眸光冷淡,唇線微抿,她俯視著胡娟,堪稱平和地說道:“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麽,不過,你最好記住一件事,以後不要在我身上玩花樣,這一巴掌,已經很便宜你了。下一次,我會直接如法炮製,如數奉還!”

  那一晚的驚惶與恐懼,蘇瑞還記憶猶新。

  其實她並不想那麽輕易地放過胡娟,可是,在會客廳裏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胡娟很可憐。可憐的人,可憐的把戲。蘇瑞不想將這件事鬧大,並不是僅僅考慮自己,她隻是擔心,斯冠群會對胡娟趕盡殺絕。

  如果對方是蕭蕭,斯冠群也許還會有分寸。

  可對象是胡娟……

  他捏死她,便如捏死一隻螞蟻。這也不是蘇瑞願意看到的。

  就這樣算了吧。

  這一巴掌後,大家恩怨盡抿,同事一場,雖然吵吵鬧鬧,糾紛不少,但也不乏合作。做人,總不能將事情全部做絕了。

  然而這些苦心,胡娟是體味不到的。

  她從陣痛裏回神後,好像突然被按下按鈕的電動娃娃,胡娟突然發起狂來,她爬起來,猛地衝向蘇瑞,口中高聲嚷著,“蘇瑞!你還得寸進尺了!”

  蘇瑞沒有動。

  她沒有得過寸,更沒有打算再進一寸尺。

  眼見著胡娟長長的指尖就要撓到蘇瑞的臉上,在即將挨上的時候,胡娟的手腕卻被一個人牢牢都握住了。與此同時,蘇瑞的腰也很自然地被那個人繞進手臂間,稍一用力,她便跌進了他的懷裏。

  胡娟也愣住了。

  那人隻是信信地一捏,胡娟卻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斷掉似的,生痛生痛。待對方鬆開手,她哪裏還有銳氣,隻能抱著手腕直吸氣。

  那個人也根本不看她,隻是低下頭,輕聲問懷裏的人,“沒事吧。”

  “沒事。”蘇瑞搖頭,伸手將剛才被胡娟的手指劃拉亂的頭發捋了捋,“你怎麽在這裏等?”

  剛才出門的時候,蘇瑞還下意識地找了找斯冠群的身影。

  隻是,沒有看見。

  她原以為斯冠群生氣了,丟下她一個人走了,畢竟,她和莫梵亞的“單獨談談”,實在耗費了太多的時間。

  “門外的隔音不太好,我不想偷聽,這邊稍微安靜些。”斯冠群淡淡回答。

  一點也沒有責怪蘇瑞耽誤了太長了時間。連責怪的端倪都沒有。

  “和阿亞聊得怎麽樣?”斯冠群再次問道,慢不經心的語氣,一副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的姿態。

  蘇瑞當然回答了。

  “還好,有很多從前不確定的事情,都已經釋然了。”蘇瑞坦白道。

  “嗯?”斯冠群若有所思。

  蘇瑞兀自笑笑,“然後,徹底結束了。”

  從前放棄,是不確定他的感情。

  而今放棄,是清楚地知道,世事艱難,沒有誰能夠真正的任性而為。大家都活在現實裏,自然,也容不得他們不現實。

  這一次的結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讓蘇瑞倍覺淒涼。卻也隻能如此了。

  斯冠群沒有做聲,他更沒有試圖追問解釋。

  “那我們走吧。”

  “好,我把這份合同交到營銷部,就能離開了。”蘇瑞還帶上了她辛辛苦苦與陳老板簽訂的合同。就算馬上就要離職,就算這點提出在斯冠群的眼中不值一提。

  可是,那是她的勞動所得,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錢。

  她可不會大方得一筆勾銷。

  “我陪你去。”斯冠群自然沒有說什麽‘那點錢還要幹嘛’之類的混賬話,他知道蘇瑞不想依附自己,而且,“那點錢”對她來說,並不是那麽小的數目。

  他如果小看它,便是小看她的存在,她一直以來生活的環境。

  這點道理,斯冠群還是懂的。

  “好。”蘇瑞也沒有再看胡娟,兀自點了點頭,就要往營銷部的辦公室走了去。

  胡娟則有點氣急敗壞,她衝著蘇瑞的身後,不客氣地喊道:“這個男人又是誰!蘇瑞,既然你就是一個勾三搭四的人,平時裝成聖女幹什麽!偏偏男人都吃你這一套,我一定要揭穿你。這位先生,你知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叫做Alex的男朋友,她還和莫梵亞……”

  蘇瑞哂然,斯冠群則轉過頭,很禮貌地道謝,“謝謝你的告知,不過,這些我早已經知道了。”說完,他拉著蘇瑞,繼續走他們的路。再也沒回頭。

  胡娟幾乎覺得肺部都要炸掉了。

  蘇瑞到底有什麽好?

  為什麽一個兩個,都可以如此縱容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