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

  攤主還未來得及把第一句話說完，旁邊就插進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你們買我的白菜吧！我的白菜更便宜！”

  說話的是一位有些駝背的老奶奶，她滿頭白發，臉上的皺紋也多到堆積而起，笑容卻非常燦爛，也帶著無限討好。

  她的年紀和她的小心翼翼幾乎立刻就讓眾人心軟了。

  尚米欣抿了抿唇，湊到梁舒文身邊，用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問。

  “梁姐，我們買這位老奶奶的大白菜吧？她好可憐。”

  梁舒文也有些動容，卻不會立刻下決定，她上前問老人。

  “奶奶，我們需要先看看你的白菜才能決定。”

  老奶奶眼睛亮了，粗糙的雙手互相摩挲著，用力點頭：“行的，行的，你們跟我來！”

  原本的大白菜攤主眉頭皺了皺，卻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在顧一一他們離去後不滿地撇了撇嘴。

  “這個趙老太真會搶生意。算了，她也不容易……”

  這個菜市場並不是很正規，除了內部的固定攤位，外邊也會有菜農來擺攤，隻要不過分占道，城管們總是睜隻眼閉隻眼。

  一行人跟著老人繞了半圈才走到她的攤位前。

  老人的攤位不大，隻有一米多長，並排放著三個籮筐。籮筐裏隻有一種蔬菜——大白菜。

  可以看出她的大白菜真的很漂亮，水當當的非常新鮮。但是，在這樣的菜市場裏，老人隻賣一種蔬菜肯定是賺不了什麽錢的。或許往常的時候，她的大白菜也不是全都賣得出去。

  老人緊張地雙手摩擦著：“你們要買多少白菜？如果這些不夠的話，我家裏還有，我可以給你現摘！”

  “額……奶奶，我們要不了那麽多。”梁舒文尷尬了，她把手裏的袋子往身前放了放。“我們隻有三個人，買多了帶不回去。”

  老人臉色灰敗下去：“這樣啊……沒關係，你們想買多少就買多少！”

  “我們就先買五顆吧？”梁舒文看了看顧一一和尚米欣，咬了咬牙，說道。以眼前這個大白菜的體量，五顆大白菜能有三十斤往上，她們三個人分一分應該還能扛得住。

  “行！那就五顆。”老人高興地笑了起來。五顆大白菜，一塊錢一斤，她能有三十多塊錢的收入，接下來一周的生活費就有了。

  “奶奶，我來幫你！”從攝影師身後擠過來一個小男孩，看著有八歲了，長得瘦瘦小小的，身上的衣服很舊，已經洗得發白了。

  老人驚訝地瞪大眼睛，抓住小男孩的胳臂。

  “承承？你怎麽回家了？今天不上課嗎？”

  小男孩笑了眼睛都眯了起來，伸手抱了抱老人的腰。

  “奶奶，我們學校今天放假。”

  “為什麽放假啊？”老人緊接著問。

  小男孩蹲下身去框裏取白菜，順嘴回答：“聽說是有領導來視察，就讓我們提前走了。”

  “哦哦哦，是這樣啊。”老人放心了，看孫子去搬白菜，她就去邊上想把秤給挪過來。

  菜市場有配備電子秤，為了防止攤主們缺斤少兩，稱都是集體配的，外圍的攤位也有，老人就跟旁邊兩個攤位分享一個秤。

  電子秤不重，對於上了年紀的老人來說卻是個沉重的負擔。

  她哼哧哼哧地從旁邊抱了，想要起身的時候手裏卻猛地一輕。

  顧一一衝老人笑了笑：“奶奶，我來幫您。”

  “唉，謝謝你啊，小姑娘。”

  顧一一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笑容卻沒有變化：“您客氣了。”

  顧一一之前拎著的東西已經放在了老人的攤位前，有攝影師他們守著完全不用擔心。她幾步路就將電子秤搬到了老人攤位上，小男孩手裏抱著的大白菜正好放下。

  “六斤三兩！”小男孩大聲報數，手腳利落地將菜裝進塑料袋內。

  顧一一站在邊上看他動作，覺得小男孩很乖很聽話，年紀小小就會幫大人做事了。這樣的市井生活對於他來說似乎已經稀疏平常。

  “你父母呢？”

  顧一一突然開口嚇了小男孩一跳，他抬頭看了看顧一一，眨了眨眼睛，又繼續低頭搬大白菜。

  “她是你親奶奶？”

  小男孩眉頭動了動，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顧一一，終於開口回答她的問題。

  “當然是親奶奶啊！”

  “你鼻梁很高，兩眼往內陷入，眼眸偏淡，隱隱有藍色。”顧一一邊觀察著小男孩，邊慢條斯理地說出了他的容貌。

  小男孩愣住了，如果不是手裏還抱著大白菜，他肯定會抬手撫摸自己的眼睛。

  老人衝了過來，用力把顧一一往邊上撞去，護犢子般將小男孩摟入懷中。她原本慈祥的麵容上此刻全是戒備和怒火！她衝顧一一狠狠齜牙，呈現出強力的攻擊狀態。

  老人的突然改變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攝像師作為男性更是朝顧一一身邊靠近了些，預防老人突然發起攻擊。

  “你是什麽人？是想要誘拐未成年嗎？”老人聲音粗噶地怒吼。

  顧一一卻並沒有太過意外，她淡定地站在那兒，就算被老人這麽怒瞪，也一點沒有生氣。

  她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攝影師，很認真地看了一眼老人，對她說道。

  “奶奶，您不是他的親奶奶吧？”

  老人眼中閃過一抹慌亂，暴怒地吼道：“你胡說！承承就是我的親孫子！他是我一手帶大的！”

  顧一一眼睛眯了眯：“不可能！他的五官告訴我，他是混血兒！”

  彈幕這時候都瘋了。

  彈幕1：握草！這個顧一一是傻逼嗎？為什麽要對一個老人家說這樣的話？

  彈幕2：哈哈！五官告訴她？她以為自己是名偵探柯南啊？

  彈幕3：裝逼過度是種病！顧一一你最好去醫院看看！

  ……

  彈幕N：有必要這樣欺負一個老人家嗎？人家不就是想賣幾顆白菜？

  屏幕上的顧一一卻毫不猶豫地說出了接下來的話。

  “而且我見過他小時候的照片！我知道他的親生父母在京都！”

  彈幕：……握草！好像知道了什麽重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