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對她感官不太好的A大新生們都忍不住心髒一跳，回了她一個笑。等笑完了，才後知後覺地摸自己的嘴角，莫名其妙地對顧一一的感覺就好多了。

  愛笑的人，大家都會更寬容些的，顧一一的笑獲得了大家的認同感。

  “這次考卷出的很難。”顧一一第一句話就安慰了在座的所有同學，大家都心有戚戚然地跟著點頭。

  老師在旁邊笑了起來，覺得顧一一這個小朋友還是蠻聰明的，很懂得拉攏同學們。

  唯一隻有唐棠，她淡漠著一張臉，銀色邊框鏡片後的雙眼滿含不悅。

  擺在唐棠麵前的試卷分數不高，隻有八十分，可以說是她上學以來的最低分。

  她心情不好，坐在她旁邊的同學轉了轉眼珠子，往邊上移了移。大家都是平輩，有點點友誼，卻並不代表需要一直奉承著誰。

  “我能考出這麽好的成績其實也是應該的。”

  啊？剛才明明還很謙虛的啊！同學們紛紛伸手托住自己快掉了的下巴。

  陳亦琪張嘴大笑，如果不是顧忌現在是上課時間，她的笑聲肯定能傳遍整個大教室。

  “之前老師有列出一個書單，上麵大約有一百本書。那些書我已經看完一半了。”顧一一笑眯眯的道：“我其實不太聰明，隻是很勤奮。”

  她這麽說，班級內的人臉上表情都鬆快了些，對台上的顧一一隱隱帶上了不少佩服之情。

  其實大家都是聰明人。

  相對於那些“嘴裏說著我沒有學習啊，哎喲，考得好都是運氣”這樣的人。大家會更佩服，也更喜歡努力的人。通過自己的勤奮取得好成績，即使大家嘴裏不說，內心也是服氣的。人家付出了努力，取得好成績不是應該的嗎？

  顧一一在台上繼續說道：“剛才和小琪聊天的時候，她說她還沒有找全老師給的書單。我想問一下，大家都找齊了嗎？”

  台下的人紛紛搖頭。

  “沒有呢。書單上很多書圖書館都沒有！”

  “對啊，我跑遍了京都的大書店，隻找到兩三本。”

  “我托親戚給我找了，也沒有找全。”

  “……”

  大家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堆。

  顧一一明白了，她揚聲道：“我已經找齊了。明天我把書帶來給教室，大家傳閱一下吧？”

  “真的嗎？”有同學激動地眼睛都紅了。

  能來A大上學的學生一定是聰明的，一定是努力的，但是卻不一定是富有的。很多學生來自偏遠的小城市，甚至有來自貧苦山區的。老師給出的書單都是原文書，能在圖書館找到的還好些，不能找到的隻能通過各個渠道去買。這些書注定了價格昂貴，很多學生根本負擔不起。

  顧一一轉念一想就明白了為什麽大家會這麽激動，她用力點頭。

  “是真的。我明天就給大家運來。就在這裏擺一個書架怎麽樣？”

  這個大教室大家用的最多，放個書架也不錯。

  老師站了起來，把顧一一拉到一旁，她取下了胸前的小話筒，小聲地和顧一一交談。

  “一一啊，老師知道你是好心。可是那些書都很昂貴，你這麽放在教室裏會丟的。”

  大學的教室都是通用的，顧一一他們班級用的最多並不代表隻有他們使用。

  “隻是大家傳看應該不會丟吧？”顧一一疑惑地問。

  老師笑了起來，忍不住感歎現在竟然還能看到心思如此純善的學生。大學了，其實已經是一個小社會，學生們的心思是越來越難測，有時候深沉地讓他們這些老師都覺得心驚。

  “之前也曾經有人想這麽做過。”善心的人從來是不缺的，隻是這種善心會被這個社會的黑暗一點點磨去，繼而漸漸地轉變成冷漠。老師不願意顧一一也成為那些冷漠的人。“但是他失敗了，那些書流傳著就漸漸消失不見，破損、少頁、被人惡意損壞。永遠不要低估人性的醜陋。”

  顧一一若有所思，環顧周圍興奮交談的同學們，好久之後，她才開會對老師說道。

  “老師，我還是想把書拿出來。”

  老師嘴巴動了動，想要再勸她兩句。

  顧一一笑道：“我會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的，老師，您放心。”恩，回去要跟飼主商量一下。自認不太聰明的顧一一決定甩鍋啦！反正有不好解決的問題就找老公就對了！

  “唉，好吧。老師也會幫你盯著的。”老師無奈地笑，知道顧一一也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固執人。

  顧一一重新回到了台上，真正的開始講解考卷上的題目。

  她講的不快不慢，偶爾會有金句冒出，讓大家在愉悅中學到了知識。

  坐在旁邊的老師覺得她有成為自己同事的潛質。

  放學後，顧一一和興奮不已的陳亦琪告了別，走向校門口。

  校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轎車，低調奢華的車型有熟悉的車牌。

  家裏的所有車子，顧一一都記住了。

  她笑了起來，在校門口眾人若有若無的視線下坦然地走了過去，拉開車門上了車。

  “哎喲，可累死我了！”

  一上車，顧一一就原形畢露地癱軟下來，瞬間“葛優癱”。

  “我這輩子都不要當老師！太累了！”

  開車的林謹深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寵溺地按揉了一下。

  “好，我們不當老師。”

  “嘻嘻。”顧一一蹭了蹭他的掌心：“老公大人，我今天碰到了一個難題。”

  她把許諾的事情和老師的擔憂都說了出來。

  林謹深邊開車，邊側耳傾聽，幾分鍾後微微點頭。

  “你老師的顧慮是對的。這世上最經不得考驗的就是人性。”

  “那怎麽辦？我還是很想把書分享給大家。”顧一一嘟著嘴，委屈極了。

  她蜷縮下身體，避開外麵的視線後直接變成了一隻小小的白色貓咪。

  顧一一掙紮著從衣服堆裏爬了出來，撒嬌地昂首朝林謹深喵嗚了兩聲，然後嬌氣地跑到他腿上坐下。兩隻小前爪搭在林謹深西裝上，位置正好是小腹。

  林謹深被她逗笑了，一手扶方向盤，一手摸了摸她，用食指輕輕挑了挑她的下巴，讓小小的，貓咪的眼睛看向自己的臉。

  “怎麽了？這麽委屈啊？”

  【恩，不開心。】

  “乖哦，老公會給你想辦法的。我們公司正好開發出了一個共享APP，優先給你們用一下吧？”

  “喵嗚？”那是什麽？

  林謹深把原理給她講了一下。

  其實就是在教室裏放一個書架，書架是上了鎖的，並不能隨意借用。本來顧一一就是打算讓班級內的同學們傳閱而已，如果能隨意借用，還不如直接把書捐給學校圖書館。小範圍分享書籍才能保證大家都看到，而不是石頭落入水中不起波瀾。

  然後同班內的人都下載一個APP，拿到獨特的邀請碼，每人限一個邀請碼，他們班有幾個人就有幾個邀請碼，限量發放。借書的時候直接在APP上完成，書籍會從書架上掉落，有點像地鐵裏的自動販售機。

  APP上會記錄這本書被誰借走了，借了幾天，還回來後書架會自動檢索這本書的完整度，是否破損、缺頁之類的都能被檢查出來，記入APP內。

  所有APP的使用者都能看到這些記錄，誰借了書，還了書，現在書在誰手上，還回來的時候有了破損、缺頁，這些信息，顧一一他們班上的人都能看見。互相監督之下，相信所有人都會是好的借書者。

  “喵嗚～”哇哦！好棒好棒！科技的力量！

  來自修真大陸的顧一一驚歎不已。她一直都知道自家飼主公司經營範圍很廣，裏麵涉及各種科技，這還是第一次真實地體會到呢！

  林謹深被自家一一誇得飄飄然，高興極了。開車的時候臉上笑容都不斷，把偶爾經過的人給恍惚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