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籠龕
作者:顧初九      更新:2021-11-27 12:08      字數:2097
  它正對著門的地方擺著一個巨大的籠龕(longkan),和平常大家所能看見的財神爺、關二爺等不同,這個籠龕裏擺放著的是一個黑色的牌子,上麵用同色的水墨寫著兩行字,扭來扭去的認不出到底寫的什麽。

  薑伯進入房間之後,第一時間拉上了所有窗簾,也並沒有開燈。

  整個空間伸手不見五指。

  薑伯點燃了籠龕前麵的兩根紅蠟燭,空間被籠罩在紅色光芒之下,詭異而靜謐。然後,他走到籠龕麵前的蒲團上跪了下來,鄭重地對著籠龕拜了三下,從旁邊取出一個白玉做成的小碗。

  右手拿著匕首一晃,直接割開自己的左手手腕,血紅的鮮血一滴滴落在玉碗內。

  等玉碗內的鮮血有三分之二滿度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

  玉碗被薑伯端了起來,上供一般放在了籠龕麵前。

  他自己則恭敬地雙手從手掌到手臂都緊貼於地板上,額頭也抵著地板,姿勢非常端正,同時嘴裏念念有詞。

  未知的咒語在空氣中回蕩,玉碗內的鮮血突然沸騰起來,然後反重力般往上飛去。血液凝成一條線被黑色牌位吸了過去,繞著牌位一圈,然後徹底融入其中。

  這個過程隻進行了幾分鍾,等所有鮮血都進入了牌位,牌位震動了一下。

  一個黑色的影子漸漸地在空氣中出現,黑色的長袍覆在影子身上。他的臉在紅光中慘白一片,瘮人極了。

  此時,薑伯這才抬起頭來,簡短而迅速地對著影子下達了命令。

  “殺了她!”

  影子微微一動,如同煙霧一般消散在空氣中。

  薑伯好整以暇地跪坐在蒲團上,閉上眼睛,嘴裏不斷地誦念經文。

  他確定自己百分百能夠成功,自然是安閑無憂。

  自從凝成自己的傀儡之後,薑伯的實力突飛猛進。傀儡非虛非實,能達到任何地方,沒有什麽能擋得住它。隻要薑伯願意,傀儡甚至能從銀行金庫內給他搬出無數金錢。

  沒想到這樣的淡定隻維持了不到十分鍾,薑伯臉色陡然一變,雙眼瞪大到好似下一秒就能從眼眶中飛出。他的身體急速發抖,顫抖得如風中殘燭。

  “噗!”一大口鮮血直接被薑伯噴了出來。

  血的顏色偏向暗黑色,裏麵好似還帶著不少細碎的內髒塊。

  “碰!”薑伯的身體重重倒在地板上。

  他急促地喘息著,嘴巴張的很大,拚命地想要呼吸到新鮮空氣,可惜並沒有太大效果。

  傀儡的爆炸導致薑伯放在傀儡身上的那一魂也受到了毀滅性地打擊!

  人隻有三魂七魄,魂魄的不完整會導致各種情況,或者是成為植物人,或者是終生癡傻。

  薑伯此刻的情況非常凶險,他的瞳孔都開始擴散。

  失去一魂,對他打擊極大。

  薑伯緩了幾秒,暗自咬牙,摩挲著爬到黑色牌位前麵,手臂伸長,從牌位後麵掏出一個黑色的陶罐,倒出陶罐內的東西。

  一個白色的圓珠。

  薑伯捏破了這個圓珠,將捏下的三分之一塞入口中,用力咽下。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身上的傷勢飛快痊愈,也終於有了力氣。

  薑伯坐直身體,重新在蒲團上盤坐下來。

  打坐了足足十個時辰。

  十個時辰後,外麵的天已經徹底亮了,陽光熱辣。

  黑暗中,薑伯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抹猙獰。

  “薑茜!你竟然敢害我!”

  他低頭看了看陶罐,裏麵隻剩下三分之二的白珠子,臉上的心疼幾乎掩飾不了。

  “害我服用了半顆舍利子。”

  ————

  江卓茜的狀況有了穩步回升,她現在使用的是醫院自製的藥物。

  藥物配比非常好,既讓她恢複了健康,也不會過於迅速地痊愈,醫院的人對江卓茜實施的是二十四小時觀察製度。

  為了防止傷口感染的情況發生,醫生在給江卓茜換藥的時候都會要求她的父母離開病房。

  耿思芩和江國祥此刻就坐在外麵等待著。

  耿思芩的魂不守舍最終還是被丈夫江國祥給發現了。

  江國祥輕輕摟住妻子的肩膀,心疼地看著她蒼白的臉。

  “老婆,你怎麽了?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家休息?”

  自從女兒住院以來,他們夫妻兩人就一直在醫院裏守著。除了應對來看望江卓茜的朋友等人之外,他們還需要跟進治療效果和夜晚陪床。醫院畢竟不是自家,吃不好也睡不好的,再怎麽強壯的人都要受不了,更別說耿思芩這樣的弱者。

  耿思芩恍惚地搖著頭,她的嘴唇白的厲害,上麵還帶著點紫色,是心髒不好的征兆。

  耿思芩的哮喘是從小就有的,隨著年紀的增長越來越厲害,隨之而來的就是其他疾病。她是早產兒,身體發育遠遠弱於其他人,在江國祥心裏一向是把她當成一個易碎娃娃看待。

  耿思芩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內心也很疑惑,總覺得自己想多了,不過就是個夢而已。可是今天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她真的越看病房內的女兒越覺得不對勁。總感覺到一種厭惡,讓她甚至不願意靠近對方。

  剛才江卓茜想要握她的手,耿思芩都僵硬地找了個借口躲開了。

  耿思芩覺得自己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國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女兒有哪兒不對?”耿思芩想了想,還是壓低聲音問了出來。

  江國祥愣住了:“沒有啊,怎麽了?茜茜的病情正在好轉,各項生命體征也都在正常範圍內,你別太擔心。”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耿思芩咬著嘴唇皺緊眉頭,想要用最恰當的詞匯描繪出自己的感覺。“我昨天做了個夢”

  耿思芩把自己夢到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丈夫。

  江國祥聽著妻子的敘述,感覺自己的心髒越跳越快。明明妻子的夢是荒唐無稽的,裏麵的內容更是突破了他所能接受的範圍,但是為什麽?他竟然感覺到心痛?

  “我今天想了很久,我在想國祥?你怎麽哭了?”耿思芩慌張地掏出紙巾給丈夫擦拭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