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毓軒眉眼眯了起來，抬手推了推一直壓在鼻梁上的鏡框，不著痕跡地打量起顧一一。

  顧一一沒有發現古毓軒的異常，她用力地拉開了黎家大門。

  門內，一股怪異的氣息衝了出來，刺鼻極了。

  顧一一臉色變了變，立刻說道：“我是來救人的！”

  “你別進去，在外麵等我！”

  聞到這股味道，古毓軒的臉色也變了，再顧不得探究顧一一身體的異狀，他旋身就衝了進去。

  用最快速度打開了黎家的窗戶，窗簾也卷了上去。

  但是顧一一是那種會聽話在外麵等的人（貓）嗎？她抱著長生就跟了進去。

  “嗚！好難聞。”一股子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顧一一捂住自己的口鼻，第一時間轉身將懷裏的長生往門外扔去。“長生，你別進來，會中毒的。”

  長生也知道現在不是它可以逞強的時候，它落地後就乖巧地呆在門外，隻是按捺不住地焦慮，不斷地喵喵叫著。

  窗台上的小公主也跳了下來，和長生呆在一處，它們都在等待。

  顧一一衝進了屋內，一個個房間地尋找。

  黎家挺大的，入門是玄關和大廳，開放式的廚房，還有三間臥室，此刻臥室的大門都是敞開狀態。

  “阿黃！”

  顧一一在最靠近廚房的那間房內發現了阿黃的身影，它蜷縮成一團，肚子上幾乎沒有呼吸的起伏，觸手冰涼。

  “你怎麽進來了？”古毓軒剛衝過去把廚房的煤氣開關給關上了，轉頭就看見了顧一一，眉頭狠狠皺起。“你快帶著它離開這裏。”

  顧一一這才發現除了阿黃，這間臥室的大床上還躺著它的主人黎文澤。

  顧一一抱著阿黃，古毓軒一把扛起看著比他壯實不少的黎文澤，走得那叫一個輕鬆自如。

  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上下樓的鄰居聽見動靜都過來看了，一見黎文澤的狀況，再嗅聞到空氣裏散出來的刺鼻煤氣味，大家臉色都變了。

  救護車很快到來。

  醫生邊給黎文澤上氧氣，邊暗自鬆了口氣。

  幸好發現的及時，不然人就救不回來了。煤氣自殺是最無聲無息的，一氧化碳比氧氣更易溶於水，它們進入血液就會擠出裏麵的氧氣，人體自然也會缺氧而亡。

  古毓軒目送救護車開遠，轉身想要找之前那個女孩說話，卻發現她已經不見了。

  顧一一抱著阿黃跑到了了無人的草坪上，身後是高大的建築物和鬱鬱蔥蔥的樹木。

  長生很著急，在旁邊不斷地蹦跳。

  “喵嗚～牛奶！阿黃要不要緊？它怎麽不動啊？”

  小公主依舊高冷，四肢站的很穩，背脊挺直，但是它的眼中也有掩飾不了的焦慮，嘴邊翹起的胡子都往下耷拉著。

  顧一一咬著嘴唇，迫使自己將體內的靈力盡可能的逼出來，再通過雙手傳輸到阿黃體內。

  阿黃的身體在她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呈現僵直狀態，呼吸出氣多進氣少，送到寵物醫院去也來不及了。是顧一一一直緊緊抱著它，給它靈力滋養才能幫它吊住這口氣，不至於死亡。

  顧一一的臉色隨著靈力的消耗，眼看著就蒼白了起來。她已經虛弱到抱不住懷裏的阿黃，隻能跪在地上將它放下。

  長生和小公主也感覺除了其中的不對勁，它們圍了過去。兩隻小爪子輕輕搭在阿黃色身上，感覺到它冰冷的皮膚，兩貓不約而同地顫抖了一下。

  “牛，牛奶？阿黃它．”長生顫抖著小身體，琥珀色的大眼睛裏眼淚不斷地湧出，沾濕了它臉龐的毛，看著醜極了。

  顧一一跪坐在猶帶水汽的草坪上，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麽沒用。

  她已經把自己的嘴唇給咬破了，鮮血糊在雙唇間帶起淡淡的薄紅。

  可是沒用啊，她為什麽這麽沒用？她救不了阿黃

  顧一一低下頭，一滴熱淚滴落，無聲地滴在阿黃胖胖的身上，染濕了一片厚厚的毛。

  “你在這兒呢？”直到來人發出了聲音，顧一一他們才發現有人過來了。

  古毓軒人高馬大的，走路卻無聲無息，他在阿黃身邊蹲了下來，伸手碰了碰它粗短的脖子，細細感知了一番。

  “別急著哭，它還沒死呢。”

  古毓軒嘴角帶著笑，取笑地低頭看向顧一一。

  “它是你的貓？我幫你救它吧。”

  顧一一倏地抬頭，期盼地看向他。

  “你能救它？”

  “我能啊，但是你有什麽能和我交換的？”古毓軒嘴裏漫不經心地說著。右手卻直接捏開了阿黃的嘴巴，左手迅速地往阿黃嘴裏塞了一個東西。

  隻見阿黃喉嚨上下動了動，直接就吞了下去。

  “你想要什麽？隻要我有，我就給你。”顧一一戒備地坐直身體，說的很正義凜然，其實內裏頗為心虛。

  畢竟她現在吃飼主的，住飼主的，身無長物。說實話，她真的是什麽都沒有

  “行啊，我正好需要你。 ”

  古毓軒帶笑的眼睛將顧一一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刻意感覺了一番，依舊能感覺到精純的靈力，隻不過現在靈力比之前要稀薄的多。

  可能是剛才這個女孩下意識地給她懷裏的貓使用了，古毓軒轉念一想，也就放下心了。

  靈力這個東西很特殊，它能幫助人類修煉。非刻意尋找和吸收不能使用，說起來是死物。但是當擁有者想要利用時，靈力又能夠隨主人心意而動，不論它的主人是否能察覺到它的存在。

  古毓軒家裏就曾經有人碰到過身具靈力的普通人，他們不能使用，也發現不了。直到靈力被那個古家人吸收殆盡，擁有者也沒有任何感覺。

  “你從明天開始，下午兩點準時到我們來。”

  顧一一疑惑地仰頭和他四目相對：“可是我什麽都不會。”

  “不要緊，我會就行。”古毓軒毫不在意，反正他並不需要顧一一會什麽，她隻要在他修煉的時候呆在他身邊就成。“好了，抱好你的貓吧，等它睡醒就行了。”

  古毓軒把手裏的貓拋到顧一一懷裏，站起身來，他身上白色的長衫劃過草坪不留絲毫髒汙和水汽，他背著手轉身。

  走出幾步之後他突然回過頭來，對顧一一說：“哦，對，我差點忘了！給你留個記號，免得你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