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深等了很久，沒有等到顧一一的回複，嘴角的笑一點點地收了起來，到了餐廳，安靜地開始吃自己的早餐。

  顧一一小爪子踢了踢，她有點忐忑，小心翼翼地用眼角打量飼主。

  飼主好像很不開心。

  它舔了舔麵前盤子裏的牛奶，小爪子勾住被飼主專門放在它旁邊的手機，拖過來。

  “飼主好像生氣了。”是因為她剛才沒有回應他嗎？可是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回複。

  美少女戰士：“生氣？哎喲，牛奶啊，男人啊都是需要調教的。”

  顧一一疑惑地瞪大眼睛：“怎麽調教？”

  “若即若離，忽冷忽熱，讓他沒有安全感。”

  顧一一看著這幾個詞匯，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就是這麽做的，飼主本來就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現在更是如此。

  “當然了，這麽做的話他或許會情緒低落。”

  顧一一回複：“我不希望他不開心。”

  “那你需要付出，你要明確地告訴他，你喜歡他。”

  顧一一愣住了，她喜歡林謹深嗎？這個問題劃過她大腦的時候，她幾乎立刻就有了答案。她是喜歡的啊，不喜歡的話為什麽會願意和他赤誠相對？為什麽會心跳加速？

  可是，可是．

  “可是，我們兩不能在一起的。”

  美少女戰士：“為什麽？”

  “他會死。然後我會很難過，剩下的日子我不知道應該怎麽過。我不聰明，記憶力卻非常好，幾乎過目不忘，我可以把一個人記很久很久，幾百年都忘不了。”

  顧一一對功法的悟性很低，和她同期的學員都已經引氣入體了，她還懵懵懂懂地感覺不到一絲氣感。幸好她的師父一點都不嫌棄她，還因材施教地讓她死記硬背地記下了一堆陣法，就算她修煉等級比不上其他人，也能用大量靈石配合陣法砸死對方。

  但是，幾百年過去了，顧一一還記得和她一起入學的那個男孩。那個男孩體質特殊，於修煉一途非常有悟性，幾年時間就築基了，是當時師門第一人，然後在他凝丹成功的那天，他被分開了。顧一一作為大長老唯一的弟子，也分到了一塊肉。

  顧一一看著送肉來的那人臉上強壓著的羨慕嫉妒恨，當時就吐得昏天暗地。那人被師父狠狠懲罰了，她卻在第二天就病了，奄奄一息，躺在床上。

  顧一一還清楚的記得，幾天前，那個男孩還調皮地衝她笑，和她說。

  “一一啊，來吃烤仙鶴吧。我專門給你抓的，你還沒辟穀，可不能餓著。”

  然後，他就死了。

  顧一一後來才知道，他的體質到底特殊在哪裏，他的血肉能提純靈根。每個修煉的人都有靈根，單靈根最佳，其中純淨度越高的單靈根越能在修煉一途上走得遠。男孩一開始就是被利用的，他們用最好的靈石催化他的等級，用最和善的態度來軟化他的心靈，然後在他最沒有戒心的時候，殺掉他。

  幾百年過去了，隻有顧一一記得他的名字，他的模樣。

  顧一一閉了閉眼：“所以我好害怕啊。”

  對方卻覺得顧一一在說笑：“原來你講究的是天長地久啊。你是想著總有一天會分開，所以就不去開始一段感情？我不同，我比較喜歡曾經擁有，轟轟烈烈地愛過一場，付出我能付出的一切，就算這場戀愛以失敗告終，我回頭再看也沒有遺憾。”

  天長地久和曾經擁有，哪個更重要？

  顧一一看著這段話發呆，內心酸澀不已。

  “而且，你已經給愛上他了。你都已經開始擔心兩人不能天長地久。”

  顧一一蹦了起來。我愛上他了？

  林謹深一直在注意她，看它小臉上的微表情不斷地改變。

  “牛奶，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上班？”

  顧一一心神很亂，抱著手機發呆，聞言心不在焉地搖頭。

  “不去。”

  很難得，林謹深竟然沒有多說什麽，隻自己去上班了，留顧一一在家。

  劉嬸收拾好桌子，看牛奶還在桌上呆著，想要把它抱下來，卻發現她扛著那個玩具手機跑得很快，到二樓去了。

  劉嬸疑惑地仰頭看二樓的欄杆，喃喃自語：“牛奶一向丟三落四的，對它的玩具手機倒是喜歡的緊。”

  顧一一趴在林謹深床上，繼續和林謹深的同學聊天。

  美少女戰士：“你剛才指的是林謹深嗎？其實我覺得你多想了，以林謹深那種性格，你們兩必然是天長地久。就算你想離開也是逃不了的。”

  顧一一看著她的回複，爪子一下下地在旁邊點著，心煩意亂。她不能和對方解釋的太清楚，對方也理解不了她的心思。

  “叮！”一個窗口抖動，顧一一這邊的頁麵突然就換了。

  陽春白雪：“聽說你是林謹深的女朋友？”

  陽春白雪：“我們約個時間出來見一麵吧？”

  陽春白雪：“這周五怎麽樣？香榭麗步行街88號的雅咖啡館，下午三點，不見不散。”

  顧一一看著這一連串的消息，剛才的悲傷都被打散了。

  “這周五不行。”

  陽春白雪：“為什麽？你這麽害怕見我？”

  顧一一嘴角抽了抽，低頭看自己小小的身體，想著，我是真的怕嚇到你。

  陽春白雪：“有什麽好害怕的？林謹深不是愛你嗎？還是你也知道自己隻是個替補？”

  替補？什麽意思？

  到了公司，林謹深揚手阻止秘書接下來要說的話。

  “一個小時後再來找我。”

  秘書愣了愣，點頭答應。回到了秘書室後還是滿頭霧水，平常時候老板不是到了公司就開啟工作狂模式的嗎？

  林謹深打開電腦，登陸上自己的QQ，同步漫遊消息。

  然後就看見了美少女戰士和顧一一的對話。

  他整個人如墜冰窖，鍵盤上的手指猛然握緊，嘴唇都發白了。是啊，他怎麽忘記了，他的一一是修者。自從知道一一這個身份之後，林謹深就詳細地了解過，甚至翻過很多網絡小說，和顧一一聊天的時候也試探過。

  顧一一很驚奇，表示網絡作家的思維很奇特，他們設定的等級和滄海大陸的差不多。

  那些網絡小說的主角們總能成神成聖，與天地同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