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蔣靜柔輕笑一聲，臉上的驚慌換成了得意，“可惜，你手上有刀，我被嚇得想不起來了。”

  “……”我慢慢俯身，緩緩地靠近她，最後直到這張得意而囂張的臉近在眼前，我這手裏的刀，對著她的臉就是一下。

  “啊！”

  她根本就沒想到我會突然出手，根本躲閃不及，一道不大不小的傷口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她漂亮的臉蛋上，殷紅的血順著白皙的臉頰流下，看上去格外滲人。

  蔣靜柔臉上的囂張全沒了，隻剩憤怒和震驚，她雙目猩紅，衝著我歇斯底裏地狂吼。

  “我要殺了你！沈歡笙！我要殺了你！你敢劃花我的臉！你居然敢劃花我的臉！”

  劉阿姨估計也被我嚇到了，站在我旁邊半天都沒有說話。

  我拿著刀的手有些發抖，心跳也有些紊亂，可我卻冷冷地盯著蔣靜柔，一隻手捏著她的臉，一隻手拿著刀，對著她勾唇。

  她被我嚇的膽顫心驚，就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你究竟，你究竟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我的聲音比剛才還冷，狠狠地盯著她，“淩嘯被你折磨了整整五年，而我和他也分離整整五年，你說我想幹什麽？”

  我冷笑一聲，捏著她臉的手更加用力，“我告訴你，就算你不告訴幕後黑手是誰，我也可以自己查出來，至於你，我當然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說著，我作勢就要再往她的臉上劃一刀。

  “我說！”

  她嚇的都破音了，終於開始求饒，“我說，沈歡笙，我說，你別再劃了，別劃了！”

  緊接著，她像是怕我不相信一樣，說的又急又快，“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他每次都是通過太空號碼跟我聯係的。”

  “你騙我。”我冷笑一聲，刀尖又刺到了她的臉上，“以你的謹慎，會跟一個連底細都不知道的人合作？蔣靜柔，你是不是覺得所有人都很蠢？”

  “啊啊啊！不要劃了！不要劃了！”她驚恐的大叫，隻要是個女人，就不能忍受自己的臉被毀容，她一邊大叫，一邊哭，崩潰地說。

  “是，是，是個男人！是個男人！我隻能確定是個男人！”她在椅子上拚命地扭動著身體，聲嘶力竭地嘶吼，“真的，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的人隻能查到這兒，其他的，不是失蹤就是死了！”

  她被我嚇的不輕，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邊哭邊說，“是他讓人去撞淩嘯的車，紀嚴也是他讓人殺的，還有，對，還有你弟紀淩，也是他讓人在重型設備上動了手腳！”

  她滿臉淚水，聲音帶著些淒厲，“沈歡笙，我沒有傷害淩嘯，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做的。”

  “你沒有傷害他？”我恨恨地瞧著她，一字一句地說，“你一個醫學博士，難道看不出他根本就不是什麽神經性毒素導致的大腦損傷嗎？”

  “……”

  她看著我的臉眼底閃過惶恐，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說，“也是那人，是那個男人讓我這麽做的，而且我真的是在治病，我從沒想過傷害他”

  “嗬！”我聽的想笑，“他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你這高傲的蔣家大小姐什麽時候變的這麽聽話了？”

  “治病，這種鬼話你也能說得出口，你用精神折磨摧殘淩嘯的意誌，用潛移默化改變淩嘯的習慣，你讓他把自己的感情瘋狂地壓抑起來，你這是在治病？！”

  “……不是”她還想睜眼說瞎話，卻被我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恨淩嘯，更恨他在婚禮現場當眾悔婚，可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所以你用這種方式折磨他，眼見我們互相折磨，最後不得善終，這樣才能稱你的心，和你的意！”

  她被我說的啞口無言，突然，笑了一聲，目光定定地盯著我，“是，我就是要折磨他，讓他痛苦，我愛了他這麽多年，他是怎麽回報我的？”

  她慘笑一聲，“讓我成為整個上流社會的笑柄，讓我這輩子都要背著一個棄婦的名聲！所以，我要看著他痛苦，他痛苦了，我就開心了！”

  啪！

  劉阿姨狠狠一巴掌揮了過去，那眼神，恨不得將蔣靜柔抽筋剝皮，可蔣靜柔渾然不懼，並且轉臉看向我。

  “聽說，你要和他重新舉行婚禮，那我還真的是要祝福你，我就等著看，你如何跟一個機器，和和美美地過一輩子！”

  我氣的渾身發抖，直覺她還做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你還做了什麽，你還對他做了什麽事情？”

  她冷冷一笑，仰頭看著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婚禮吧。”

  “不說是嗎？”我也盯著她，聲音比她還冷，“那你就等著自己的紅遍全國吧，我想會有不少人想看看你這個外表高貴的蔣家大小姐是怎樣的開放。”

  “你！”

  她估計現在才想起來我手上還有她的激.情視頻，好半天才說，“算你狠，我可以幫你治好淩嘯，可你必須放我走！”

  我冷笑一聲，“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醫生，你消失了這麽長時間，最怕的，恐怕不是蔣家，而是那個男人吧！”

  我定定地看著蔣靜柔，冷冷地說，“你敢做這種事，一旦發現當然就像現在這樣將所有的黑鍋都扔給他，那人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想，他現在也一定在找你吧。”

  蔣靜柔渾身一僵，“你什麽意思？”

  “你們不是喜歡守株待兔嗎？”我看著他，“我倒要看看這一次是誰守株待兔，你對淩嘯做的事，你現在不想說，沒關係，反正我有的時間。”

  “你想囚禁我！”蔣靜柔臉色蒼白，嗓音尖利的都破了音，“你辦不到！蔣家的人會找到我的！”

  “是嗎？”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把封住她嘴的膠布重新貼了回去，連同劉阿姨轉

  身離開雜物間。

  等雜物間的門重新鎖上，我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眉頭緊蹙，“媽，蔣靜柔不能再待在您這兒了，她說的沒錯，蔣家會找到她的，紀家在國外還有產業，我們得盡快將她帶出國。”

  “小歡，你不能再插手了，你放心，我在淩家這麽多年，好歹也有點根基，我會帶著她出國，就說是找焱哥。”

  “不行。”我搖頭，聲音有些焦急，“您先不要輕舉妄動，我會想到兩全其美的辦法。”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我的心裏實際上一團亂麻。

  淩嘯那邊是不能告訴的，如果讓他知道自己被蔣靜柔耍了五年，以他現在的情況，很有可能會有難以估量的後果，而淩家本家更是靠不住，淩雲天本身就在我的懷疑範圍之內。

  但是沒有外界的力量，光憑紀家現在的實力，又能藏蔣靜柔多長時間？

  劉阿姨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而我同樣一籌莫展，正想著，門鈴突兀響起，把我和劉阿姨嚇了一跳。

  我倆對視一眼，又再次到雜物房把蔣靜柔處理好，我這才去開門。

  等看清楚來人時，我心裏一驚，擰眉問，“你怎麽會來這兒？”

  牧塵看向我的眼神意味深長，又帶著一點捉摸不透的意味，“我怎麽就不會來這兒？”

  還沒等我想透他來劉阿姨家的目的，他就已經錯過我往客廳走，見到正在沙發上倒茶的劉阿姨，擺了擺手，“媽，茶快滿出來了。”

  劉阿姨動作一僵，這才牽強地扯了扯嘴角，又看了我一眼，笑笑說，“人年紀大了，就容易走神，小景你今天怎麽想著過來了，我們正準備出門吃飯，一起走吧。”

  牧塵挑眉一笑，卻是沒走向門口，反而坐到沙發上，雙腿交疊，神情慵懶。

  “都走了的話，可就沒人保護你們的小秘密咯。”

  意有所指的語氣讓我的心咯噔一跳，而劉阿姨更是臉色白了一瞬，卻很快鎮定下來，“小景，你又在開玩笑了。”

  “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淩嘯幫不了你的，我可以。”

  話音落地，客廳的氣氛陷入詭異的凝滯。

  我摸不準牧塵的心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知道還是虛晃一槍，沉默半天沒有說話，他也不著急，端起茶幾上的茶閑適地喝著，直到那杯茶接近見底，我才心一橫，咬牙說，“你想要什麽？”

  “想要我媽認清一個現實。”牧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向劉阿姨，劉阿姨同時也在看他，他勾唇一笑，繼續說，“親生的，到底比領養的有本事。”

  我和劉阿姨聞言一僵，對視一眼，都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可奈何。

  半響後，劉阿姨才說，“小景，別再跟淩嘯鬥氣了，你應該知道，當年的事跟他無關。”

  “我知道跟他無關。”牧塵淡淡開口，“可他取代我在你身邊是事實。”

  不知道是不

  是錯覺，牧塵說這話時，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黯淡的神色，沒由來地讓人覺得孤寂。

  “小景……”劉阿姨的眼眶紅了，滿臉愧疚，就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喉頭滾動，卻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別用這種對不起我的眼神看我。”牧塵目光淡漠地看她，“我不習慣，而且你也別以為我是為了什麽所謂的親情。”

  他深深地看著劉阿姨，一字一句地說，“我不過是想讓你看看在你身邊養出來的孩子，有多無用。”

  “……”

  很奇怪，牧塵的話明明應該很刺耳，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方覺得他不過是在嘴硬，跟淩嘯一樣的，嘴硬。

  劉阿姨應該也是想到了這點，看向牧塵的目光越發的愧疚，最後到底是沒反駁牧塵的提議。

  牧塵說的沒錯，事到如今，我們別無選擇，而我相信牧塵也絕對有這個能力，將蔣靜柔的行蹤徹底隱匿。

  等所有事情安排妥當，天色已然全黑，等我回淩家本家的時候也已經精疲力竭，洗完澡躺在床上，我這才想起這一天都沒來得及看手機，連忙把手機從兜裏掏出來，果真看見了十幾個未接電話，全是淩嘯的。

  下午三點第一次來電，剛開始是每隔一小時來一次電話，後來變成每隔三十分鍾，我心裏有些驚訝，我還以為他隻會打個電話來報平安，可沒想到居然打了這麽多個電話。

  這是不是就證明，他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

  這麽多個未接，他會不會越打越生氣？

  正想著，屏幕再次亮了起來，還是淩嘯。

  我連忙拿起手機，在他開口之前道歉，“對不起啊，淩嘯，白天我有些忙，一直沒時間看手機，剛才正準備給你回過去，你的電話就打來了。”

  “忙什麽？”

  我剛想回話，房門便被人敲響了，緊接著，門被人打開，小希抱著一個小豬佩奇的玩偶，從門後探出一個頭，眉眼彎彎地說，“媽媽媽媽，我跟哥哥睡不著，想跟你一起睡。”

  “淩嘯你等一下啊。”我朝小希招了招手，她立刻一陣小跑到我跟前，小景也從容地跟在他身後，一臉小大人的樣子。

  “媽媽媽媽，你是不是在跟爸爸打電話啊！我也想跟爸爸說話呢~”小希一看見我手裏的手機就雙眼放光，我笑了一聲，將手機按了免提，小希奶聲奶氣的聲音立刻放開了說，“爸爸爸爸，你想不想小希？想不想小景？想不想媽媽？”

  “……”三個排比句硬是把淩嘯給說愣了，一時間沒回話。

  小希見淩嘯不說話，立馬又說，“爸爸爸爸，你是不是在害羞？其實你很想媽媽對不對？”

  “…….小希，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都是跟誰學的？”

  “電視劇上不都這麽演的嗎？愛在心口難開”

  我失笑，怕小希再說出什麽讓淩嘯吐血的話，連忙說，“淩嘯，時間不

  早了，早點睡吧，小景和小希也要休息了。”

  “好。”他應了一聲，卻半天沒掛電話，我有些疑惑，“還有什麽事嗎？”

  “你忘了一件事。”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有些不悅。

  我被他這口氣說的一愣，傻不愣登地回，“還有什麽事我忘記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