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嗬嗬一笑，猛地湊近，在我耳邊親舔了一下，語氣低沉而有曖=昧。

  “不可說。”

  “……”

  我渾身一震，正巧看見淩嘯的視線正望向我們這邊，心裏咯噔一跳，我差點沒給牧塵一巴掌。

  “你故意的！”

  “對啊！”

  他漫不經心地離開我，雙臂伸展撐在長椅上。

  “我就是看不得淩嘯舒服的樣子，你既然要離婚，我當然要盡職盡責地幫你，不是嗎？”

  “……變.態！”

  我嫌惡地擦了下耳朵，淩嘯已經抱著兩孩子快步走到我麵前，卻沒如我所料當場質問，而是淡淡地看了我倆一眼，說。

  “快下雨了，結束最後一個項目就回家。”

  我一愣，繼而覺得有些慶幸。

  幸虧他沒看到，我可不想刺激過了頭，讓之前的努力全數白費。

  “好。”

  “容爸爸，容爸爸，我和小景想去玩碰碰樂~”

  小希自然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拉著牧塵就往那邊走，等三人走遠，淩嘯的眼底的溫潤才徹底消失，變成淡漠和冷凝。

  “沈歡笙，你玩過火了。”

  我一怔，他變臉變得太快，令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無意識地皺眉。

  “什麽？”

  “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腦部分區受損的事？”

  “……”

  “離婚，爭奪撫養權，牧塵，不過都是你的手段，想刺激我，對嗎？”

  “……”

  我愕然，雖然我知道這戲演不了多長時間，不過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被淩嘯識破，一時間隻能無可奈何地承認。

  “是，我的確知道了。”

  “所以，你用婚姻做籌碼，用子女做夠工具，就是為了一個毫不可行的治療方案？”

  怎麽會是毫不可行？

  他自己估計沒發現，可我卻能清楚感受到這兩天他情感上的明顯變化，再也不是剛回來時候的冷冰冰，而是有血有肉，有悲有喜，像個真正的人。

  “看我憤怒，痛苦，無可奈何，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的聲音越來越沉，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冷，感覺到話鋒有些不對，我立刻否認。

  “不是的，淩嘯，我隻是想讓你回到以前有血有肉的樣子。”

  “所以，你連同牧塵一起羞辱我？”

  他居高臨下的睨著我，眼底流竄著暗色的火焰，看起來，危險至極。

  “做這些之前，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

  我隻一心想著讓他的情感恢複，確實忽略了他在承受這些負麵情感產生的傷害，此時被他一提，我頓覺之前那些刺激做的是有些過火了，想了想，我誠心誠意地道歉。

  “對不起，淩嘯，你說的對，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們的家。”

  “為了我們的家？”

  淩嘯的聲調微微上揚，冷凝。

  “那如果我一輩子都好不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要跟我分居？”

  “你會好的。”

  莫菲兒他哥說，

  如果按照目前淩嘯的進展，康複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根本就沒往那方麵想。

  “你隻用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淩嘯犀利的眸子盯著我，固執地要一個說法，見我沉默沒有回答，聲音更冷。

  “沈歡笙，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好好想想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果不是，那以前的我可以不計較，如果是，那我們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他這話說的斬釘截鐵，讓我心裏很不舒服，皺著眉反問。

  “淩嘯，你為什麽就那麽肯定自己治不好，治療和我們在一起，並不矛盾。”

  “那你為什麽就肯定我治的好？”

  淩嘯一句反問噎的我說不出話來。

  是啊，我為什麽就能肯定他的大腦功能分區能治好？

  他看著我，繼續說道。

  “還是說，你從始至終就沒想過，如果我沒有感情，宛如機器，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我腦子裏像是被敲了一棍子，突然有些迷茫。

  如果他沒有感情，不再愛我，我還會不會跟他在一起……

  如他所言，這個問題，我似乎從來沒有想過。

  思索之間，小景和小希已經蹦蹦跳跳地往回走，我立刻調整了下臉上的表情，而淩嘯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等兩個孩子走到近處，淡淡地說。

  “下雨了，該走了。”

  兩個孩子玩的很累，一上車就睡著了，車上一時無人說話，氣氛凝滯。

  外麵的天空如黑雲壓頂，不一會就有雨點打在車窗上，越下越大。

  淩嘯當然沒有送牧塵的打算，走到半路，開車門，直接將他撂在了路上，無視後視鏡裏牧塵氣急敗壞的表情，徑自開口。

  隱約有雷聲在天空滾動，我忍了半天沒忍住，望著他冷凝淡漠的側眼，開口。

  “我隻想治好你。”

  “治好我？”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帶著一絲隱約的薄怒，開口。

  “沈歡笙，你有沒有想過，治療的過程中，我會對你失望？”

  我一怔。

  一路紅燈，車子停下，他卻平視前方，沒有看我。

  “如果我失望到底，放棄你，放棄孩子，這也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放棄我，放棄孩子……

  這句話，就像一盆冷水從我頭上臨頭澆下，將我這兩天來心底的激動澆滅的幹幹淨淨。

  “不是這樣的，淩嘯”

  我雙唇有些發顫地開口，或許我打從心底就沒想過他真的會放棄我。

  “到了。”

  他淡漠地打斷我的話，停車，開門，下車，將兩個孩子抱回了家，安頓好他倆之後，這才整了整西裝上的皺褶，開口。

  “沒有意義的話，我不想聽，一個月的時間好好想清楚。”

  “淩嘯！”

  我想也沒想地拽著他的衣角，卻立馬朝兒童房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

  “我們就不能好好聊一聊嗎？我有錯，我認錯，但你也有瞞著我的事情不是嗎？一來一往，我們扯平了

  。”

  “……”

  “莫菲兒的哥哥是這方麵的專家，我們可以把你的情況好好跟他說一說，這五年你是怎麽治療的，又是怎麽”

  “夠了。”

  淩嘯皺眉打斷我的話，音色冷冽。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好了，我要走了。”

  說完，他也沒理我，徑自大步向前，最後開車消失在大雨之中。

  怎麽會這樣？

  我有些無力地滑坐在地上，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弄成這個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