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曾經並不是人間，是伏羲女媧浴血洪荒橫掃神魔，用無數屍骨給堆起來的。

  當然不隻是人間，每一方文明都是這麽來的。

  任何繁華的背後，都逃不了弱肉強食的殘酷。

  因而隻要實力擺在那裏，又何懼無法在人間立足？

  “古醫門東山再起了。”東方昆侖不動聲色轉移話題，暗中觀察趙寒神色：“古醫門有古帝洲皇室的背景，滅門之後還能死灰複燃，其背後必然有古帝洲皇室的力量作為支撐。”

  “霜城隸屬天海，天海又是聽從天戰皇室的號令，古帝洲海主玉無神又是南海玉華皇室之後，種種勢力錯綜複雜暗中較勁，這場病毒危機一點都不簡單。”

  “我想，聽一下你的看法。”

  “我的看法？”

  東方昆侖點頭，目不轉睛盯住趙寒：“你趙家勢力那般龐大，對眼前之事難道會沒一點想法？”

  “什麽想法？”

  “比如站隊……”

  “你是在設套讓我往裏鑽？我要一句不慎就讓你逮著個私通逆黨的把柄，繼而安上叛黨之名？”

  東方昆侖毫不避諱，直接承認：“是，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可我看你的反應，即便叛黨之名坐實，你也絲毫不怕的樣子？”

  “我又不是叛黨我怕什麽？”

  “那你趙家有正義嗎？”

  “你在問我？”

  “是。”

  “白絲即是正義。”

  “什麽？”東方昆侖楞了。

  喵喵嘟著小嘴，小手扯了一下腿上的白絲褲襪，趙寒則是輕聲笑道：“我一個流連世俗沉迷酒色之人，你問我這麽深奧的問題？”

  “你要問我便答，白絲即是正義，過漆襪就是永遠的神。”

  東方昆侖瞪大了雙眼，懵得不行。

  什麽亂七八糟的？

  趙寒卻是帶著喵喵坐進車裏，走了。

  人間殘酷又繁華，亂世荒唐又美好，黑夜總有黎明相隨，是非黑白其實就在心裏。

  活得太明白了反而不好，總要有一點渾濁相伴才能自在逍遙，一場疫情，又讓多少人看明白了人心？

  “主人你專程跑一趟冥界就為了東方嵐？還有秦湛呢？他不也跟東方嵐一樣嗎？”

  “不一樣。”

  “嗯？哪不一樣啊？”

  “好好開你的車，自己去悟。”

  “哦……”

  喵喵認真開車，趙寒接到一通電話。

  帝盟至尊逍遙無量打來的，聲音極度陰沉：“混賬小子你敢陰我？逍遙白寒已經死了對不對？你就是趙家的趙寒根本就不是逍遙白寒！”

  “喂？”

  “喂什麽喂？你少給老子裝聽不見，我……”

  “喂？你說什麽？這怎麽信號一點都不好。”

  “趙寒你他媽敢……”

  電話掛了，趙寒掛斷電話還啟動防護程序操作了一下，直接衛星定位將逍遙無量那邊所有通訊渠道都給關了個一幹二淨。

  逍遙無量察覺後在宇宙深處發狂，媽的趙寒你個王八蛋！

  殺了逍遙白寒坑老子這麽多年，老子還把親生女兒都給你了，結果你他媽的……

  吼嗚——

  一聲咆哮突然響起。

  遠古巨龍飛天而至，直衝著逍遙無量撲殺過來。

  逍遙無量想也不想拔腿就跑，他回不了人間已經被這遠古巨龍追殺很久了，好不容易找著信號撥通個電話結果還被趙寒給掛掉，他媽的。

  趙寒你給老子等著，還有天戰女帝，趙家一幫賤人，都給老子等著！

  帝盟總部，其實有人通過太空衛星站搜索查到了逍遙無量的位置，並且通知遠征部門申請出兵援助。

  但申請文件被逍遙白玉給扣了下來。

  開什麽玩笑，逍遙無量一回人間那還有她這個人間女王什麽事？

  不能讓父王回來，得讓他繼續留在宇宙深處，為了人間安寧死守防線，這才是人間至尊該有的責任和使命。

  ……

  夜裏，回到琉璃湖別墅，趙寒直接將北宮子晴手機搶了過去。

  借著喵喵的眼睛翻看聊天記錄，趙寒迅速皺起了眉頭。

  這女人玩得挺嗨的，不，應該說是這兩個女人。

  一個北宮子晴，一個洛小筱，一個報複玉千秋，一個報複未婚夫，兩人意識融為一體完全不分彼此，是真的玩瘋了。

  勾引司機，調戲實習生，給銷冠發睡衣寫真當做福利，還跟代理商玩曖昧搞財色交易，鬼都想不到北宮子晴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北耀集團上下卻是沸騰了，一個個都以為自家女老板在發浪，全都熱血蠢動精蟲上腦壓根懶得多想，反正直接上就完事了。

  “老板把你絲襪給我一雙，我要給你做狗。”

  “女神大人原來你這麽浪的，簡直愛死你了。”

  “女神把洗腳水留著，我要喝。”

  趙寒翻看一條一條聊天記錄，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

  曾經他問過四姐趙千雨，殺伐的最高奧義是什麽？

  趙千雨回複，殺伐的最高奧義來自於複仇，而複仇的最高境界，是誅心。

  從骨子裏滲透出一股殺意，令人發自骨子裏的害怕，恐懼，驚駭膽顫，生不出絲毫的反抗。

  猶如螻蟻麵對巨龍，如何反抗？

  隻要殺意夠強，就沒人敢對你出手，不戰而敗直接給你跪下。

  而如果殺意在強一點，那對方連跪下的機會都沒有。

  洛小筱似乎領悟到這種奧義了。

  讓和尚殺生吃肉，讓道士被女色玩弄，這便是誅心。

  你信奉眾生平等，我便讓你看盡人間高低貴賤。

  你說不可草菅人命，我便將這蒼生屠盡。

  你說我不知廉恥，我便將自己放在欲海裏無限沉淪。

  有人不怕死，但沒人不懼誅心。

  殺你多簡單，得摧毀你的信念摧毀你的一切，這才叫複仇。

  如同此刻，洛小筱在北宮子晴脖子上的那項鏈吊墜裏麵，在死靈幻境裏麵，饒有興趣盯著她那跟玉千秋一樣被困在幻境裏的未婚夫。

  “你說你當初殺我，是不想我越陷越深。”

  “可惜我已經陷進去了，而且早就陷進去了，在娛樂圈我一路都是靠身體上位的，陪導演，陪編劇，陪各路金主，那麽多年你和你家裏所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拿身體換來的。”

  “開心嗎？高興嗎？你未婚妻早讓無數男人給享用過了，基本在圈子裏我就是個公用的，基本是個男人都可以壓我身上，興奮嗎？”

  “你，你，你閉嘴，閉嘴，閉嘴！！！”

  “閉嘴？這不就是你原本心底所想的麽？你不就懷疑麽？現在我承認了，終於承認了，你不開心？”

  “洛小筱你還能要點臉嗎？”未婚夫嘶聲怒吼哦，滿腔恨意化作熊熊大火瘋狂燃燒。

  多年過去即便隻餘一絲意念，恨怒依舊那般強烈，甚至更加狂躁凶猛。

  可他越是如此，洛小筱越是興奮：“我就不要臉怎樣？你現在還能把我怎樣？”

  “等著，等我重新找一副身體，死而複生重回娛樂圈後，我讓你親眼看看，你所想象當中本該冰清玉潔守身如玉的未婚妻，究竟有多浪。”

  未婚夫旁邊，玉千秋忍不住了，突然開口一句：“有必要嗎？仗著他對你的愛，拿你自己的清白來折磨他？何苦呢？”

  何苦？洛小筱笑了。

  她也不知道何苦，反正就是願意，就是想。

  就是想讓這個口口聲聲愛她到極致的男人，親眼看著她……沉淪欲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