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沈濤沒有趙寒所想的那麽聰明。

  趙寒總是習慣性地拿自己王者的思維去考量別人的動機，可很多事情真沒他所想的那麽複雜。

  妖族鷹女月璃第一次在琉璃湖別墅留下那麽一雙絲襪，不是為了讓趙寒循著什麽蛛絲馬跡去找韓鶯，也不是要以此考驗趙寒。

  且當時月璃就在琉璃湖別墅，以隱形狀態就在旁邊盯著趙寒，見他盯了絲襪半天突然出門，月璃當時也驚呆了。

  他想幹什麽？

  悟出什麽來了？

  趙寒空想出一堆東西，結果讓月璃給反推出來了，然後為了不傷趙寒自尊，這才打電話讓韓鶯和玉千秋配合。

  第二次，趙寒去找莫莎莎，月璃也跟著去了，走前又留下一雙絲襪，跟第一次一樣，真就隻是一個習慣，或者說……一個鷹女殺手的小癖好。

  結果趙寒又空想出一堆東西，還歪打正著真給蒙對了一些，以致一個電話打到了北宮子雨那裏。

  這還好，好歹月璃也是個王者，趙寒即便無中生有也能得到一些意外收獲。

  可他這種王者思維用在沈濤身上，基本可以說跟用在徐沁雅身上差不多了。

  頂多徐沁雅是個青銅，沈濤是個白銀，青銅白銀在王者麵前有什麽區別？

  反正都是一些迷之操作。

  反正沈濤真就隻是想要用這麽一場病毒危機撈錢而已。

  而之所以突然之間花錢從趙小可那裏買下所有針劑，並以古醫門你名義將所有針劑免費投放以收買人心，從而輿論造勢東山再起，這都是北宮子晴的主意。

  “一支針劑十億，你能賣出多少支？能有多少人買得起？”

  “趙小可也有針劑，可她不賣也不送，隻給自己人，眾怒難犯民憤難平，可她什麽都不怕，因為趙家有那實力直接武裝鎮壓，你呢？”

  “你撈了錢又怎樣？帝盟統管天下皇室，你撈再多的錢又能逃到哪裏去？”

  “沈濤你就真的看不出來嗎？趙家那不是不收拾你，是壓根懶得搭理你，他們跟玉千秋是不一樣的，他們是不顧蒼生死活的，你覺得這樣的一個趙家會怕誰？”

  “怕你沈濤嗎？連帝盟都拿趙家沒轍，你憑什麽？就憑你手上的病毒？”

  “你，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想說我跟趙寒深入接觸過，是，我跟他上過床，所以我對他的了解比你多，你信我一次，惹誰都可以別去惹趙寒，林驌東方乾狂家陳家西豪商會這些全都是前車之鑒，你真就心裏沒點數嗎？”

  “我……”

  “我知道你背後有古醫門，古醫門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但你別忘了，當初林驌東方乾那些人也跟你現在一樣，也以為自己可以百分百吃定趙寒，可結果呢？”

  “結果全都死了，西豪商會更是滿門覆滅，你抱著僥幸心裏想拿雞蛋碰石頭我沒意見，但你想好退路了嗎？這場病毒危機的最後想好怎麽收場了嗎？”

  “撈錢不是你這麽撈的，趙寒隨便一個電話便能從他姐姐那裏幾千億幾千億的要錢，你怎麽比？你拿什麽比？”

  一句一句，北宮子晴將沈濤心裏最後的防線給徹底戳破了。

  其實道理都懂，沈濤不是沒有想到這些，隻是人在有的時候，是真可以連自己都騙。

  掩耳盜鈴不是個笑話，自欺欺人的事情隨處可見。

  北宮子晴一盆冷水把沈濤給徹底點醒了。

  也自此將其徹底拉到了地獄的邊緣。

  先將沈濤捧上去，再摔下來，先讓沈濤得到，再失去，而不是在他本就一無所有的時候便徹底斷了他的一切念想。

  那樣沒什麽意思。

  對於玉千秋更是如此——他想拯救天下蒼生，那便讓他親眼看著天下蒼生如何毀滅，親眼看著一場病毒如何荼毒人間。

  同時心懷愧疚，親眼看著北宮子晴淪為別人泄欲玩弄的工具。

  玉千秋想死，北宮子雨偏不讓他死。

  北宮子晴也是因此醒悟，自此領悟了複仇的真諦。

  ……

  夜雨蒙蒙，微風蕩漾。

  琉璃湖別墅，沈濤已經走了。

  北宮子晴留了下來，踩著一雙高跟鞋上前坐在趙寒旁邊，紅唇貼上去在趙寒耳邊吐著熱氣：“古醫門控製疫情收買民心，千秋的遺願達成了。”

  “你對古醫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得他們去折騰，沈濤的後顧之憂也沒了。”

  “作為交換，以後我便是你的私人用品，隨時隨地，隨叫隨到隨你怎麽要我，你那齷蹉的身心也得到滿足了。”

  “合作共贏，皆大歡喜，多好。”聲音落下，北宮子晴吐出溫熱的香舌在趙寒耳邊舔了一下。

  趙寒有點懵，一邊呼吸著北宮子晴身上體香，一邊沉思：怎麽感覺……好像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北宮子晴真被馴服了？

  還是這其中另有貓膩？

  其實貓膩就在眼前。

  北宮子晴脖子上有條項鏈，項鏈上掛著一個吊墜，玉千秋的那一縷意識便在吊墜裏麵。

  能聽見，能看見，外界一切玉千秋都能感知得到。

  這便是所有的貓膩，北宮子晴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世上最難得的是真愛，最令人生恨的也是真愛——玉千秋生命裏有兩樣東西不可割舍，一是蒼生，二是北宮子晴。

  他對北宮子晴是真愛，偏偏蒼生和真愛之間他隻能選一個。

  拋卻兒女情長顧全蒼生大義，此生俠之大者。

  以前北宮子晴也覺得玉千秋很偉大，但是此時……

  此時，她抓著趙寒的手放在了自己腿上，秉持著霸道美女總裁的點滴氣質，跨坐在趙寒腿上扮演著一個欲求不滿的浪女角色，吐出舌頭強行索吻，又摟著趙寒脖子，媚眼如絲聲聲索求……

  得不到，那便毀掉。

  逆反之心，狼人之道——比狠人還要狠得多一點。

  你拆我初戀逼我另嫁，那我便終生不嫁。

  你趕我寶貝逼我另娶，那我便終生不娶。

  我沒法反抗你，因為我也愛你，那我便毀掉我自己！

  北宮子晴是真把自己給毀掉了。

  趙寒把持住了將她給推了開去，她卻拿過手機，給自己的司機發短信：“想要我嗎？想不想讓本女神做你泄欲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