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趙寒坐在房主一家人對麵。

  “這房我不會賣的。”大女兒態度強硬。

  父母立馬開吼：“憑什麽不賣？你有什麽權利做主？”

  大女兒騰地起身：“這房是我買的，七十多萬房款全是我出的，你們有掏過一分錢嗎？現在要不要賣房我怎麽就不能做主了？”

  小兒子也拍案而起：“姐你夠了，房產證上是爸媽的名字，這套房就是爸媽的，他們想賣就賣，你有什麽權利阻止？”

  “你給我閉嘴，一群白眼狼真的翅膀硬了是嗎？”

  “我好心拿出所有積蓄買了這麽一套房把你們全給接過來住在一起，你們說什麽要防著我老公這才寫上了爸媽你們的名字，現在反倒是我們夫妻兩寄人籬下了？”

  “怎麽現在這套房就變成你們的了？爸媽你們講點良心好嗎？”

  父母也怒了。

  “混賬東西敢說我們不講良心？”

  “我看你良心才讓狗給吃了，你就這麽一個弟弟難道你不知道嗎？現在金融危機經濟動蕩好不容易他找到個項目就缺啟動資金，結果你在這時候拆台掉鏈子，你還是人嗎？”

  “就是，混賬玩意枉我們養你這麽大，七十萬的房子現在一百四十萬怎麽就不能賣了？先把錢拿去讓你弟弟做項目怎麽了？你身為姐姐不尋思幫弟弟一把還想惦記他做項目的啟動資金，你還有良心嗎？”

  父母聯手，天下無敵，大女兒直接給罵哭了。

  旁邊，趙寒也是聽明白了。

  “來都坐下，我問幾個問題。

  父母兩人狠狠瞪了大女兒一眼，齊齊坐下。

  小兒子伸手將姐姐給一把推開，徑直坐在了趙寒正對麵。

  大女兒掃了眼坐在一旁氣都不敢出的老公，拿過紙巾擦了擦眼淚，坐下：“問也沒用，死我也不會賣的。”

  父母頓時又站了起來。

  趙寒擺手，一家人這才消停。

  隨即，趙寒在陳詩雲的協助下麵向這家人的大女兒，輕言細語：“這房子是你拿七十萬買的，但因為家人勸告應該防著自己老公，所以寫了你父母的名字，對嗎？”

  大女兒又抹了一把眼淚，點頭：“是。”

  “現在房子賣掉，你跟你老公有地方住嗎？”

  “沒有，隻能租房住。”

  “可一百四十萬完全可以再去別的地方買一套，剩下的給弟弟做項目啟動資金，這樣也不行？”

  “當然不行。”對方父親開口了：“啟動資金少說一百萬起，後續還要流動資金，買了房肯定不夠。”

  “就是。”對方母親也隨即開口：“現在金融危機全球動蕩，做項目可不得把流動資金給預備足了，不然稍微有點什麽事情豈不全打了水漂。”

  趙寒點了點頭，“不買房，全做流動資金？”

  “對。”對方父母兩人異口同聲。

  趙寒又問：“那你們女兒一家住哪？我好像聽到了小孩的哭聲，是她兒子嗎？”

  對方父母沒說話。

  大女兒帶著哭腔回道：“我……我兒子兩歲，正是用錢的時候，我，我們夫妻兩人又都失業了，現在沒了房子真的連……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什麽住的地方都沒有？租房子不行？一個月才一千多你都沒有？”父親立刻吼道。

  吼聲響徹，如若雷霆。

  大女兒頓時埋頭失聲痛哭。

  小兒子開口：“你們別管她，她一直就這樣，動不動就哭，多大的人了還跟小時候一樣。”

  “對，不用管她，你們放心好了，這房產證上是我們老兩口的名字，我們說了算，能做主。”

  “沒錯沒錯，老板你們可是時間寶貴，要不……我們這就把合同簽了？”

  父母兩人顯然比較急迫。

  趙寒卻是不急，又問了一句：“房子真是你們的？”

  “當然，那房產證上就是我們老兩口的名字，不信你看。”

  “那這房子當初也的確是你們女兒買的？”

  “這……這個，我們養大那麽大，她給買套房孝敬我們這不理所應當的嗎？”

  趙寒笑了笑，把林盛叫了過來。

  “寒少。”

  “這套房，最低價拿下來。”

  “最低價？”

  “對，不能超過市場價的一半，不行就強拆，找專業的人做幹淨利落一點。”

  “是。”

  對麵一家人楞了。

  腦瓜子嗡嗡的一陣懵逼。

  這時，趙寒轉身麵向對方大女兒：“你老公都不吭聲的，啞巴嗎？”

  “他，他……”

  “這樣，你離婚，再跟這一家子所有人斷絕一切聯係，當初你買房的七十萬我退給你，再給你一份工作，年薪十萬。”

  對方一家所有人再次愣住。

  趙寒站了起來，“考慮一下，想好了你找林盛，林盛你來親自跟進。”

  “是。”

  琉璃山莊，實時監控屏幕前，楚芊芊麵顯沉思：“這應激反應結果好像也還可以？”

  趙小可點了點頭，目前來說的確還好，甚至……趙寒多重人格已在初步融合當中。

  既有殺伐決絕的一麵，又保留最基本的仁善之心，在打破世俗敢於挑戰一切人間倫理這一層麵，似乎更進了一步。

  總的來說多重人格契合度相當之高。

  但具體情況還得看後續反應才行。

  很快，林盛又帶著趙寒到了另一家。

  這一家是老式建築，很有些年頭了。

  乃是一家祖宅，祖上世代居住於此至少已有百年之久。

  原本也是望族，而今沒落，孫子想要賣掉祖宅謀生為重，可老爺子執意不肯，說這祖宅是他們的根，無論如何死活不賣。

  慣例，趙寒了解大致情況後勸了幾句。

  “你們孫子連吃飯都成問題了，這都不賣祖宅？”

  “不賣，根基所在豈能輕易變賣？”

  “連這祖宅都賣了我們還有什麽臉麵對列祖列宗？”

  “人都快活不下去了你們還要麵對列祖列宗？”

  “那又怎樣？做人不能忘祖，要是連根都沒了那還做什麽人？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老兩口同樣態度強硬，趙寒勸不動。

  也懶得勸了。

  寧願死掉也不變賣祖宅的這種老一輩人，勸也沒用，已經不適合生存在這個世上。

  死掉又有何妨？

  破而後立，總要將傳統的一切都給毀掉之後才能重立新的秩序。

  “兩百萬，我再給你加七十萬，兩百七十萬，你簽下合同拿錢走人，老頭子老太太能帶走最好，不能帶走也沒事，我們處理，保證幹淨利落。”

  “你……你的意思是……”

  “放心，我說了保證幹淨利落，你也別太有心理壓力，畢竟已經盡力，總不能讓一對老古董擋住了前進的道路。”

  很快，年輕人在合同上簽字了。

  當晚，錢款到賬，年輕人還是勸不動老爺子老太太，最後大吵一架，負氣離去給林盛發了一條短信。

  短信內容並不重要，反正年輕人拿錢走人了。

  有合同在手，秦彪韓虎連夜帶人強拆，祖宅倒下成了一片廢墟，將一切過往和世俗全給埋再了下麵。

  生存，才是這人間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