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妖族公主重傷垂死去古醫門求救，因為古醫門門主曾和妖族有過一些淵源。

  但妖族公主不識人心，古醫門門主和妖族的那些淵源早被帝盟的威壓給驅散殆盡了。

  妖族公主，懸賞萬億，古醫門門主豈會錯過這個投身榮華的機會？

  蛇皇美杜莎倒是洞悉一切，但自身難保沒法出手，隻能委托……小情人趙寒去古醫門走這一趟。

  趙寒去了，但去晚了一步。

  他趕到古醫門的時候，古醫門已經聯合帝盟眾高手將妖族公主給分屍而死，且將元神打散，永世不得超生！

  帝盟對待妖族向來如此，絕不留情！

  本來趙寒是要直接將古醫門給滅掉的，但被龍梟阻止了。

  所以後來，古醫門上下所有人是死在了龍梟手上，連同龍梟和妖族公主的仇一並給了了。

  但還剩下沈濤一個餘孽，偏還入贅北宮世家為婿，陰差陽錯成了妖族公主的姐夫。

  自然而然，北宮子雨這個公主恨沈濤是沒有理由的，固然這些年來一直都沒給沈濤好臉色看。

  還在趙寒出了死靈幻境掉進北宮子晴浴池的那一次，在沈濤麵前上演了將趙寒叫做姐夫，虛構趙寒和北宮子晴兩人奸情的那一幕。

  諸般仇怨錯綜複雜，皆因貪念。

  古醫門貪圖榮華，恩將仇報。

  北宮世家更是賣女求榮。

  目的不謀而合驚人一致，下場自然也差不了多少。

  古醫門已經沒了。

  北宮世家，也快沒了。

  趙寒這才徹底明白過來，難怪之前北宮子晴說不用救北宮世家任何一人，當時他還以為是單純的對玉千秋用情至深，豈料不止如此，這裏麵還飽含了她對自己一家滿門的恨。

  以及對這世道的怨。

  “你跟我母後什麽關係？”北宮子雨突然一句。

  小蘿莉滿眼驚疑盯著趙寒，他當年居然去古醫門找過她？

  還是受她母後的委托？

  其中貓膩，值得品味。

  趙寒倒是直言不諱：“還能有什麽關係，露水情緣一夜情深，懂？”

  小蘿莉蹙起眉頭緊緊咬牙，露水情緣？一夜情深？

  該死！

  “你就是那個氣走我父皇的混蛋？”

  “你還好意思提你父皇？”

  “我怎麽就不好意思了？”

  “你父皇是人族至尊，當今帝盟的三十三尊主宰之一，怎麽你娘沒跟你說過？”

  刹那一瞬，北宮子雨懵了。

  人族至尊？

  帝盟三十三尊主宰之一？

  怎……怎麽會這樣？

  北宮子雨難以置信，可趙寒所言是實。

  “帝盟九主宰，人族至尊逍遙無量，當年假意救你娘一命就是要放長線釣大魚，意圖將整個妖族一網打盡。”

  “否則你以為你娘是怎麽遭人暗算的？”

  “你覺得又是誰在暗中出手將你打得重傷垂死？”

  “你，你胡說，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的……”北宮子雨情緒激動嘶聲大吼。

  這一吼把監獄守衛給引來了。

  開門聲很快響起。

  趙寒趕緊把北宮子雨給拉了過去，瞬間化作紋身重新附在自己身上消失不見。

  守衛進門，滿眼凜冽：“誰在吼？怎麽會有小孩的聲音？”

  趙寒沒搭理。

  守衛怒喝：“問你話呢，你他媽聾了？”

  趙寒還是沒有反應。

  守衛臉色一沉，大步上前掄起電棍就要衝趙寒砸上去。

  “住手。”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霜城大學前校長歐陽泉走了進來，一把推開守衛：“出去。”

  “是！”

  守衛離開，歐陽泉親自關門，繼而拉過一把椅子坐到趙寒對麵。

  “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跟天戰皇室有關。”

  “難怪當初敢管陳詩雲的閑事，一口氣將學生會十幾個全給打進醫院。”

  “敢情是有天戰皇室撐腰，現在看來倒是我格局小了。”

  歐陽泉緊盯著趙寒雙眼：“怎麽，不想聊兩句？”

  “聊什麽？聊你這個帝盟密使當初懼怕霜城權貴，因而在陳詩雲那件事上麵顛倒黑白？”

  歐陽泉笑了笑，“我承認，那件事的確是我不對，的確有顛倒黑白之嫌，但為顧大局，為了隱藏身份，即便再來一次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趙寒點頭：“在一個普通學生和霜城各大權貴之間，做出同樣的選擇始終站在林驌和東方乾那一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你們帝盟不是一直自詡為正義的化身，怎麽也會有向這世俗低頭的時候？”

  歐陽泉逐漸皺起眉頭：“你這話意思是，我們跟天戰皇室沒有區別？”

  “區別在哪？”趙寒反問。

  歐陽泉臉色驟然肅穆：“區別就在於我們絕不可能為了一己私利而置南海各國數十億人於不顧！”

  “知道南海戰事死了多少人嗎？”

  “知道全球國際論壇那場賭局害得多少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嗎？”

  “還有後來那場地震，其實是天戰皇室發起的核襲擊，整個南海幾乎覆滅，冤魂遍地怨氣衝天，這就是你所信仰的天戰皇室？”

  趙寒沉默。

  歐陽泉很是語重心長：“趙寒你給我聽著，就憑你當初為陳詩雲出頭那件事，我知道你心底尚存仁善，本性不壞你從本質上跟天戰皇室不是一路人。”

  “雖然我不知道你家世如何不知道你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麽，但我相信……”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什麽？”

  趙寒伸手拿過一支香煙點燃，輕吸一口吐著煙圈：“你說當初就陳詩雲那件事，我要是沒有趙悅這麽一個姐姐，會不會死在林驌手上？”

  “而且死無全屍，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來沒出現過我這個人一樣。”

  這一次輪到歐陽泉沉默了。

  趙寒輕笑：“所以你要我相信什麽？”

  “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還是所謂的正義從不遲到？”

  “自從陳詩雲事件開始，陸陸續續有多少人想要我死？”

  “你這位自詡正義向來信仰帝盟的密使，又何曾真正主持過正義？”

  “我得顧全大局……”

  “連眼前小事都置之不理你還顧全大局？”

  歐陽泉再次沉默。

  的確，他這位帝盟密使在霜城大學擔任校長期間，為了隱瞞身份顧忌太多了。

  要向權貴低頭，要向世俗彎腰，要向一切有可能給他帶來麻煩以致暴露身份的不公之事妥協。

  一次又一次，一直如此。

  以致他都變成什麽樣了？

  至少早已沒了最初的樣子吧？

  空氣寂靜，歐陽泉向來沉靜的心裏開始泛起了絲絲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