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痛不欲生的容容
作者:雲淡風輕      更新:2021-11-27 08:33      字數:4022
  嘉昌沉默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盡管花容容怒氣衝衝的眼神看著他,也沒有半點要說話的欲望。

  這樣的反應,讓花容容百般難以理解,她怒吼著:“嘉昌,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要送你的父皇進天牢嗎!”

  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嘉昌為難的說:“母後,我已經盡力了,可這位父皇他不肯退讓,我也沒有辦法。”

  “你這個不孝的孩子!”花容容忽然暴戾了起來,她無法相信,暖晨竟會到了眾叛親離的一刻,如果自己再不肯幫他爭取,那麽,暖晨鐵定要被關入天牢了!

  聽到嘉昌的話,暖晨手腳發抖,冷汗直冒,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羞辱他,但隻有兩個人不可以,那就是花容容與嘉昌!

  握住匕首的手爆出青筋,殺氣四溢的暖晨突然一聲暴喝,就衝了過去,沒等花容容回過神,就已經衝到了冷晨的身旁。

  有至少三名帶刀侍衛,都已經抽出了長刀,與暖晨站在一團。

  鏗鏘之聲,敲擊著花容容的心,她驚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焦急如焚,連忙在心中默念:花花,你快些過來,出事了!

  冷晨邪魅的聲音,透著一股幸災樂禍:“看起來,他好像一心與我爭鬥到底了,隻可惜,沒有花花的你們,連半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你什麽意思!”花容容心中忽然一驚,潛意識裏告訴她,花花似乎不在宮裏。

  她憤怒的看向嘉昌。

  羞愧的低下頭,嘉昌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對不起,母後,抓住這名刺客之後,我已經把舅舅派出宮外,讓他調查有關遼國的事情了!”

  “你!”口中一陣腥甜,花容容險些栽在地上,就連嘉昌都不肯幫她分毫,看樣子,她真的沒有與冷晨鬥的把柄了!

  冷晨撓有性質的看著花容容,那種近乎絕望卻又充滿痛恨的樣子,讓他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快感,大聲笑了出來:“容容,我也不欺負你與暖晨,我變給他第二次機會!”

  說罷,他雙腳一蹬,快速衝向了暖晨的方向。

  被三名帶刀侍衛緊緊纏住,暖晨本就有些吃力,冷晨突然加入戰局,他頓時失了節奏,節節敗退,眼看就要輸掉這場戰鬥。

  “行了,你們都別打了,他交給我!”冷晨一句話,卻是幫助了一時乏力的暖晨。

  三名帶刀侍衛得令,後撤幾步,出了戰局。

  暖晨凝視著這個冷漠自大的男人,開口道:“你想跟我單打獨鬥?難道你就不怕,我一時衝動殺了你!”

  “暖車,你一定要冷靜,不能殺了他!”花容容緊張的喊道,她滿臉驚懼,為了嘉昌和天下,暖晨真的有這個膽量!

  冷晨笑道:“你便是我,殺了我,就等於自殺,你若真的那麽天真,我也沒什麽話好說,隻是,你真以為你能夠擊殺我?”

  “不信,就來試試!”暖晨怒道,從身上撕下一塊布,將匕首與自己的手綁在一起,做出了必死的決心。

  冷晨也不甘示弱,伸出手去,距離最近的帶刀侍衛心靈神會,丟來一把鋒銳長刀。

  儼然之間,兩人對峙起來,要一分勝負!

  這個場景,花容容在噩夢中已經見過許多次,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能準許這樣的場景出現,可現在,還是真真切切的發生在眼前,忽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仿佛一瞬間就塌陷了一般,根本無法再築。

  匕首寒芒畢現,三兩步之間,暖晨就衝了過去,刀鋒劃破空氣的聲音,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死神的壓力。

  冷晨連忙躲開,長刀一橫,如滾滾流水,洶湧的劃了過來,招數大開大闔,給人的感覺也是難以閃避。

  “啊!”

  花容容一聲尖叫,還以為暖晨躲不過這一招。

  幸好的是,暖晨與冷晨身手同樣的淩厲,身體後仰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弧度,這才堪堪躲過了長刀,隻是,他卻低估了冷晨的手段。

  練功講究沉腰立馬,但冷晨卻猛地扭動身體,趕在暖晨站穩身體之前,就一腳踢了出去,剛猛無鑄的鞭腿,直接擊中了暖晨的腰眼。

  一番翻滾,暖晨摔在地上,難以自持。

  花容容沒想到戰鬥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結束,一時怔住,連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全身上下像是被毒蜂蟄過一樣,強烈的麻痹感,讓暖晨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支撐其身體,難以置信的看著冷晨,剛才那一招,完全就在他的想象之外,他無法相信,這短短一天的時間,冷晨的武功,竟然進步這麽多!

  “即便是一個人,也總會有個勝負高低!”冷晨傲然自若,將長刀丟在地上,嘴角含笑,“我洞悉你的一切招數,早就想好了破招,而你卻固步自封,以為與我勢均力敵,隻需要一腔拚命地念頭就能夠把我製服,真是天方夜譚!”

  “那又如何,你能夠擊敗我,卻不敢擊殺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暖晨不甘示弱道,他心中已經想好,若真的無法取勝,幹脆就引劍自殺,這樣冷晨也無法在世上為非作歹了!

  冷晨竟然點點頭,玩味的語氣說道:“你說的很對,我不敢殺掉你,但我卻有膽量……”

  說到這裏,聲音戛然而止,暖晨心說不好,卻慢了一步,匕首還沒舉起來,就被狠狠突如其來的冷晨奪走,一瞬之間,冷晨竟然手持匕首,劃向了暖晨的手腳。

  鮮血淋漓。

  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你這個混蛋,竟然真的出手,難道你自己都不覺得痛嗎!”花容容滿臉暴怒,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她根本沒時間阻止,她快速的奔跑過來,站在冷晨麵前,凶怒的凝視他,如果眼神也能夠殺人的話,現在的冷晨,或許已經死去千百回了!

  “痛?我為什麽要覺得痛?昨夜我做了個小小的試煉,拿著小刀刺傷了自己的手腕,今日見到暖晨,卻發現他毫發無傷,我便明白這其中的一切,隻有我們二人其中一人死去,另一人才會受到同樣的遭遇,至於受傷,哼哼,都是各自承受!”

  花容容心中害怕得很,她沒想到,冷晨竟能發現這樣致命的弱點!

  一人受傷,另一人也會受傷的說法,都不過是他們的想當然,誰都沒有真正受傷過!

  可現在,冷晨卻發現了這個說法的荒誕!

  她仿佛看到,暖晨的命運,已經被牢牢抓在冷晨的手中。

  沒錯,他的確不敢殺掉暖晨,卻能夠讓他生不如死!

  “你走開!”

  花容容凶巴巴的說道,暖晨身負重傷,她必須要站在這裏,保護心中深愛的男人。

  冷晨沒有動。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狹長如到的眼神,仿佛氤氳著濃鬱的冷漠。

  他不準許世上有人背叛自己。

  一個暖晨就夠了!

  “你決定,要站在他那一邊,而不是跟著我,享受世間繁華?”冷晨開口,卻是冰冷的口吻,讓人覺得仿佛置身於寒九天氣,緊裹著身體,也覺得寒氣入骨。

  花容容心裏也慌亂得很,她一直都不願與冷晨作對,因為她相信,盡管邪惡黑暗,但冷晨也是上官晨,隻是沒有了善良的一麵束縛,所以這種沉淪於黑暗的邪惡,才會越發龐大!

  可現在,她不得不做出決定。

  “跟著一代暴君,就算能看到所有的繁華,那又如何!”花容容擲地有聲,並不算大的聲音,卻如狠狠一斬,斬斷了與冷晨之間,所有的情愫。

  時間似乎停滯了一瞬。

  緊跟著,冷晨竟輕輕的拍起手來,他冷笑道:“好啊,這樣的話,我就不用在乎什麽,可以直接把你們統統關入天牢了!”

  滿座皆驚!

  所有人的呼吸聲,都停住了。

  沉默不語的嘉昌再也按捺不住,用可憐兮兮的聲音央求道:“父皇,母後隻是一時失言,求求您手下留情,放過她這一次吧!”

  “有一次失言,就足以受到這種懲戒了,嘉昌,你要記住,永遠都不要讓女人淩駕到你的世界之上,否則,你隻會被她任意擺布,就像這個男人,這輩子,都隻能被女人牽絆,幹不成一件大事!”

  冷晨的訓斥,像是無情的宣判,把花容容與暖晨打入了地獄。

  花容容滿目絕望,但她放棄了求饒。

  慢慢的蹲下來,讓暖晨能夠舒服的躺在自己懷中,她的笑容,竟給人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晨,你已經盡力了。”

  盡管手腳的筋脈都已經被挑斷,但暖晨還在盡力保持蘇醒,他聽見了冷晨所說的一切,露出苦澀的麵容:“冷晨,不要把容容送進天牢!”

  “現在才知道求我,已經晚了!”冷晨嗤笑一聲,“不過你們放心,我會讓你們二人被囚禁在同一間牢獄中,讓你們有個照應!”

  冷峻的笑容,卻是無情的裁判。

  隻是,對花容容來說,她的眼中,隻剩下了暖晨一人。

  就連淚流滿麵的嘉昌,她都沒有再看一眼。

  還好的是,有了花容容作伴,天牢中的那些獄卒,都不敢對暖晨怎麽樣,一路上恭恭敬敬的,連牢獄,都打掃的幹幹淨淨。

  “太後,太上皇正在氣頭上,您好生勸勸這位太上皇,或許還有轉機的,您乃金鳳之體,怎麽能受這種清苦?”

  花容容露出疲憊的笑容:“多謝獄卒大哥,我會好生勸他的。”

  “那我等離開了,您若是有什麽吩咐,大聲喚我便是。”

  還沒走兩步,突然又聽見花容容的聲音,“獄卒大哥,能不能給我一些清水,還有幹淨的布條。”

  看了一眼躺在牢獄中的暖晨,這名獄卒也心有不忍,開口道:“按理說,這天牢便是死牢,什麽都不會準備,可我想無論太上皇還是皇帝,都不會把事情做絕,我這就給您去拿,您稍等片刻。”

  “有勞獄卒大哥。”

  等到所需的東西拿過來,花容容連忙抱起暖晨,掬起一碗清水,給他喂去。

  暖晨的境況似乎好了些。

  咳嗽兩聲,暖晨混沌的雙眼也變得清澈許多,凝視著這張稍顯狼狽的俏臉,他心裏一陣刺痛:“容容,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被關進這裏的。”

  “別這麽說,晨,不論是多大的困難艱險,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何況我們也並非到了絕境,花花還在外麵,他神通廣大,一定會救我們的。”花容容努力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輕鬆一些,隻是,她的演技太差,說完這些,卻隻讓氣氛變得越來越沉重。

  她緊緊握著暖晨的手,努力讓暖晨汲取到自己的溫暖,隻不過,她仍舊覺察到,暖晨的手很快就冰冷下去。

  一種莫名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晨,你怎麽了?”

  她禁不住問道,皺著眉頭,覺得心口處越來越疼痛。

  暖晨覺得難以呼吸,甚至每呼吸一下,都非常的吃力。

  難道說,自己快死了嗎?

  容容……他覺得自己虧欠花容容實在太多了,把她連累到了這種地方不說,竟然還需要她的照顧,一時間,所有的痛楚仇恨都湧上心頭,竟讓他氣血翻湧,一個不慎,吐出幾口鮮血。

  花容容怔住。

  銀白色的月光,從可憐巴巴的一個小窗戶裏滲透進來,照映在她的手背上,可那手背之上,卻又血跡斑斑。

  這是暖晨剛剛吐出的鮮血。

  她瞬間慌了心神:“晨,你到底怎麽了?很難受嗎?”

  “容容……”

  她隻聽見了一聲呼喚,隨即,暖晨就閉上雙眼,昏睡過去。

  “晨!”

  莫大的酸楚從心頭湧來,一直都在故作堅強的花容容,再也無法抗逆這種感覺,眼淚決堤一般的湧動出來,再也無法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