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警司，還有事嗎？如果沒有，我還要回家……”

  整理下情緒，念初打算離開。

  沈少白不驚不擾，緩緩跟著起身：“我送你……”

  “不用！”

  念初飛快拒絕，連一點猶豫都沒有，像是麵對著陌生人，對待著昔日戀人……回想剛才，一笑明眸皓齒：“沈警司，能夠忘記過去，也許是件好事！畢竟，不管有沒有過妻子，她都已經不在……”

  這是規勸，原本帶著善意的，算是發自肺腑。

  “夏小姐，真的這麽覺得？”

  但是念初，怎麽不曾想到，沈少白眼裏一深，竟是別有深意，跟著回上一句句：“如果，我不想忘記呢？”

  “什麽？”

  念初一愣，有點不太明白。

  偏是沈少白，上前步步逼近，念初不由後退一下，腳下踉蹌一下……就在一瞬，他長臂一伸，虛虛攬著念初，讓她免於跌倒，也讓她後退不了。

  “為什麽你們，都是這樣認為呢？因為過去痛苦，忘記就是正確的嗎？可是，你們有沒有問過我？這是我的記憶，該是我說的算，不是嗎？如果我，不願忘記呢？又該當如何……”

  鮮少的，他一語接著一語，句句都是質問，聲音不輕不重，偏是落在人心上，暈起一圈圈漣漪。

  念初睜大眼睛，不時地一眨一眨，仰頭望著男子，遲遲回不過神。

  “如果，你是夏唯愛，你想讓你的丈夫，忘記你嗎？”

  這是他，俯身在她耳畔，問上的最後一句。

  刹那間，念初完全僵住。

  如果，不是他目光過於深沉，言語過於自然，加上確實已經忘記過去……有那麽一瞬間，念初真要以為，他已然認出，自己就是夏唯愛。

  腦海有點混亂，他為什麽突然問出這些，她的心尖因為這些，泛起微微顫抖。

  等著回神，這才意識到，兩人距離危險。

  剛想掙紮，他已然先一步，緩緩收回手臂，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走吧，我還是送你！誰讓，我是警察叔叔，有一副熱心腸……”

  念初怔怔的，竟是無法回應，唯有跟在他的身後，一點點下樓出去。

  直至，坐上車，還在思索著，他剛才異常態度。

  意外的，兩人保持著沉默，沈少白開著車，像是早已清楚，念初家裏位置……念初愣愣的，瞧著方向盤上，那雙骨節分明，透著淡青色脈絡的手掌。

  恍然間，時光倒流，回到遙遠最初。

  其實，她記得，答應過他，永遠留在他的身邊，等著他眼睛複明，看到第一人是自己……甚至於，她還記得，曾經有過無心之語，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夠複明。

  要是能當警司，不但保護自己，還能保護他人，這是一種光榮職業……兩年前，當在電視熒幕上，看著他以著警司身份出現，沒有人知道。

  在那麽一刻，她潸然淚下。

  【答應我，去當警司，行不行？行不行……】

  【為什麽？】

  【因為，你要是警司，能夠保護我。】

  【嗯，行，我答應你！以後，當上警司，隻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