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愛神情恍惚，先是看著兩人，相交的手掌。

  再抬頭，看著童陽，他穿著西裝，雖然上些年紀，偏是不顯老……他語氣裏，帶著滿滿的歉意，流露著關愛，唯愛確定，他說的是真的。

  他想，彌補自己。

  可是，唯愛平靜的，緩緩收回手：“你愛過——我的母親嗎？”

  童陽一愣，隨即苦笑一下，如實的說出：“愛，我愛她。我這輩子，隻愛過她……”

  “你愛她，但是……害死她！這樣的愛，還真是自私啊……”

  唯愛噙著嘲諷，漠然的吐露心聲，憶起早逝的母親，心頭無限憤懣。

  童陽啞然，張口欲言又止，麵前的女孩，明媚嬌俏，輪廓像自己……但是，隱約看得出，白念的影子，隻是脾性上，甚是大徑相庭。

  “我對不起她……”

  半晌，童陽這麽道下。

  聞言，唯愛看向窗外，陽光折射進來，照在身上暖暖的……但是，心卻是涼的，涼到極點：“我想問你，你當年，沒有選擇母親，後悔過嗎？”

  或許，她來，這才是最想問的。

  童陽，你後悔過嗎？

  久久的，空氣寂靜無聲，期間點的咖啡，送到桌上，唯愛一邊攪著咖啡，一邊看著童陽，試圖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麽。

  然而，童陽回憶著，後悔嗎？這是女兒問自己的，可是這些年裏，他早已問過自己，不知多少遍！

  一邊是心愛女子，一邊是父母企業，艱難的選擇，但是算不上，真的艱難……就算選擇前者，無非就是公司破產，也許父母怨恨自己。

  可是，沒有金錢，還能再掙，父母能夠孝敬，無非在父母眼裏，背上不孝的罪名……即便辛苦，但是有著白念陪伴，這幾年裏，不會活得渾渾噩噩。

  以前不確定，便是這麽一刻，童陽眼裏一酸，流下悔恨的淚水：“我後悔……是我的錯……是我負了她……”

  唯愛聽著看著，沒有絲毫同情。

  冷冷地一推咖啡，站起身：“你明明，有妻有女，就算沒有感情，但是那是你的責任！你不該，在已婚的狀態下，還一再欺騙母親，你讓她活在痛苦裏麵，飽受著折磨！跟你比，我爸守著媽媽，哪怕她不在世上，但是他為完成母親承諾，將所有的愛給了我，甚至十幾年不娶……”

  話頓，唇上僵硬一笑，滿是不屑：“童陽，跟他相比，你配當父親嗎？我不會認你的……”

  “唯愛，我不知道，你的存在！我要是知道，我一定撫養你……”

  聽著唯愛指責，童陽痛苦不堪，如此的祈求著。

  唯愛睨著他，語氣愈發的冷淡：“所以，你現在要認我，帶我回到童家？可是，二十年前，你畏懼舒薇，逼走我的母親，二十年後，你敢跟舒薇做對嗎？”

  “我敢！唯愛，你是我和阿念的女兒，這點不用擔心，我絕不允許，她傷害你一絲一毫……”

  這點，倒是真的，童陽心裏真的這麽想。

  包括這回，他還是意外的，在上回童嫿回家，抱著舒薇哭泣抱怨時……他意外的，聽到關於這點，才知道白念，還給自己留下一個女兒。

  當時，她們還想隱瞞，但是調查之後，他已然清晰確定。

  的確，舒薇冷言，還想以著公司威脅，連著童嫿也是反對，他不想再妥協……就像，唯愛說的，二十年前，他後悔過一次，二十年後，他絕不允許，再做出錯誤的決定！

  “如果，真是這樣。童家，我也許，願意回去……”

  唯愛垂眸，掩下眼裏，一抹神秘的光芒。

  “真的嗎？唯愛，我……”

  “別誤會，我隻是說也許，但是即使後麵，真的回到童家，我也不會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