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小寶貝喂東西了嗎？”

  米黎抬頭問他，他正在丟食物，頭也沒抬，“恩，在喂。”

  她放心的趴在床上，有些難受，“你來給我摁一下肩膀好不好，難受……”

  經常在夜裏工作，這倒也沒什麽。

  反正那些人，不用她伺候。

  單秋雲給她摁著，試圖讓她舒服一些，“好些沒有？”

  “恩。”

  她點頭，囈語著，“其實我，如果一開始就知道李伯祥是我父親，我一定不會來找他的。”

  她後悔了。

  是真的後悔了。

  她從小被姑姑帶大，從未想過那一家子，為什麽對她會刻薄，沒有例外，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是他們的親人。

  什麽姑姑，不過是被寄養的人家而已。

  當她知道李伯祥是她的親生父親，並且是和情人生下的她。

  她的心，一瞬間就崩潰了。

  她比李桃還不如，李桃最起碼，能夠得到這位親生父親的認可，但是她呢，什麽都不是。

  還陪著那個假的李伯祥那麽久的時間。

  心裏是越來越難受。

  像是上天在捉弄她。

  “老單，你為什麽要陪在我身邊？”

  她迷惑了，“我這種爛人，真是一條命都不值錢，給人賣了也沒什麽可說的，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幾年前，這個少年告訴她。

  他願意成為她的盔甲。

  她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恨不能和他永遠糾纏。

  可是現在，她後悔了。

  特別後悔。

  沒有辦法回去，給組織一個交代，更沒有辦法，給單秋雲一個交代。

  她能和他結婚，生孩子麽？

  她能告訴以後的孩子，媽媽是這樣的一個爛人麽？

  她根本就說不出口。

  “黎。”

  單秋雲一把抱著她，將她摟在懷裏，兩人滾在床上，他表情有些動容，“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跟你走嗎？”

  “因為你傻。”

  米黎閉眼，不忍心去看他的眼睛。

  “黎，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是什麽樣子，你和他們不一樣，黎，我願意照顧你，不怕你來刺傷我。隻要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你不是一直都留著麽？”

  米黎笑了，翻身，捧著他的臉，看著他黝黑的臉頰，和幾年前完全不同。

  一時有些恍惚。

  “我感覺，你長大了，有些陌生，也有些歡喜。有時候想，原來這樣才是我的男人。有時候又覺得，原來，我喜歡你這樣的男人。”

  真是幼稚。

  她什麽時候，像一個小女孩，開始憧憬幻想，愛情這個東西了？

  “我不長大，怎麽能夠保護你呢。”

  單秋雲親吻著她的眼皮，聲音有些沉重，“黎，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米黎抬起頭，愣了一下，“是悲傷的，還是快樂的？如果是悲傷的，那我不想聽，我怕我的心會疼。”

  她從來沒有問過他，以前是住在哪裏，家裏有什麽人。

  也從來都沒有問過他。

  想不想回去，有沒有幻想過以後一起，在老家蓋一座房子。

  這些她都沒有問。

  隻是害怕問題一出口，答案，是她最不想聽見的那個。

  “我不會讓你疼。”

  他捂著她的胸口，“如果你疼了，我就給你揉揉。”

  她嬉笑，“你手放下去，揉哪兒呢？”

  他叩住她的手腕，親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