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看著兒子從衛生間出來，衛霄拖著行李箱，把衛步遠的背包拿上，“走吧，我們出門，機票訂好了。”

  衛步遠有些失落，聽見這話，吞了下口水，“爸，我想吃紅燒牛肉。”

  孩子肚子餓了，衛霄也餓了。

  連忙點頭，“行行行，等會兒我帶你去吃，別磨蹭了。”

  一聽到有吃的，衛步遠好歹算是有了點心思，跟著他一起出去，看了一眼房間，有些戀戀不舍。

  他要跟著老爸去找老媽了。

  希望老媽不要太生氣！

  *

  “怎麽了？不喜歡啊？”

  衛霄推著跟前的泡麵桶，看著兒子那憂傷的眼神，“我這個是鹵肉味兒的，你要不要換一個？你不是要紅燒牛肉嗎？”

  衛步遠感覺到內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他的確是說要吃紅燒牛肉。

  可是他沒說，要吃紅燒牛肉泡麵啊！

  有這麽當爹的嗎？！

  跟他的想象，完全就不在一條線上啊！

  “快點吃。”

  衛霄也不廢話，怕等會兒延誤，“還有半個小時登記，趕緊吃完收拾。”

  機場的人不多，可能是因為工作日原因，感覺空空蕩蕩的。

  衛步遠拿起叉子，吃著泡麵，很憂傷。

  他想起了老媽做的飯菜，他為什麽要聽奶奶的話呢？

  好難受，也不知道，媽媽會不會原諒他……

  到底是肚子餓了，衛霄吃完了泡麵，見衛步遠不怎麽吃，幹脆連衛步遠的也吃了，連湯都不剩一口。

  衛步遠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自己的泡麵就被解決幹淨了。

  “……”

  他的老爸，為什麽表現的比他還不成熟？

  像是餓了幾百年一樣，有這樣的人？

  衛霄朝他“嘿嘿”一笑，抹了一把油光光的嘴，“不吃浪費，反正你也吃不了那麽多。”

  什麽叫他吃不了這麽多？

  老爹給他機會吃了嗎？

  他終於理解到了，老師教的那首歌，到底是什麽意思。

  世上隻有媽媽好，沒媽的孩子，像根草……

  衛步遠感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上了飛機之後，衛霄直接坐在靠裏的位置，找空姐要了個毛毯，自己就開始休息了，丟下一句，“應該淩晨六點才到，你自己玩。”

  啥？！

  他自己玩？！

  這是親爹？！

  衛步遠坐在座位上，一臉生無可戀，歪著身子目光呆滯，定定的看著前方。

  第一次，他感覺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

  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可愛，家長又不怎麽管事，空姐對他照顧的還挺多的，又是拿麵包，又是拿果汁。

  衛步遠終於填飽了肚子，困意來襲，又怎麽都睡不著。

  還是忍不住想老媽會在哪裏，是不是真的丟了他，不管他了。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悲從中來。開始低聲啜泣，到最後越來越傷心，幹脆就失聲痛哭。

  飛機上乘客不多，但這樣更是有些煩人。

  衛霄冷冷看著他，語氣有些不耐煩，“你要是不想被我丟下去，就閉嘴。”

  這威脅特別有用，衛步遠果然不哭了，抱著空姐給的小毛毯，一直小聲念叨媽媽的名字。

  哭著哭著，一直到淩晨，也就睡了。

  隻是睡的並不安穩。

  還聽到旁邊的老爸一直在打呼嚕。

  他簡直想撞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