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監護室？

  喬顏眸子一沉，轉過身來，月光之下，全然沒了剛才的笑意，心情沉甸甸的。

  “他前幾天還來找過我，送了我禮物，我那個時候就說，再也不想看見他，他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裏，和我有什麽關係？”

  說出這些話，心如刀割，不說出來，卻解不了恨意。

  她也不知道，她怎麽會如此惡毒。

  “嫂子。”

  衛霄眼眶一濕，月光朦朧，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大中槍了，做完手術，一直都沒有醒來，醫生說，他身體被注入了大量的毒素，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喬顏身子一顫，呼吸有些急促。

  再也醒不過來？

  這……

  怎麽可能！

  “他去天鷹，為了取得信任，就是讓天鷹的人給他注入慢性毒素，如果有解藥，毒素是遲早可以解開的，但他身體撐不住了……”

  衛霄聲音在顫抖，“嫂子，老大從來都沒有放棄過你！”

  所以，壓根就不存在什麽取舍。

  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不要她。

  “我聽王斌說，被毒素刺激的時候，老大生不如死，為了讓自己好過點，還會選擇自殘……”

  “而這種毒素，發作的誘因就是因為你！”

  這話讓喬顏一愣。

  她強忍著情緒，不讓眼淚落下，“因為……我？”

  “是！”

  衛霄紅著眼。

  “四年前，天鷹為了測試老大的忠誠，選擇了測謊，老大通過了測謊，卻被注入了毒素，隻要想你，情緒一波動，就會渾身癢痛難忍，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喬顏眸子騰起水汽，不肯相信，“他第一次在包廂看見我的時候，明明就不想理我，明明還想剁我的手……”

  明明就……

  那副冷漠冷淡。

  還有那陌生到極致的樣子。

  完全，就不像是裝的。

  “你知道他為什麽這次提前回來嗎？”

  衛霄淚流滿麵，不敢去看喬顏絕望的眼神。

  “因為他知道，毒素一旦浸透，就可能暴斃而亡，他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再也沒有機會見你……他寧願冒著被組織被天鷹懷疑的危險，也要提前回來……”

  拳頭攥緊，又頹然鬆開。

  “他想……想讓你和他一刀兩斷，然後再沒有遺憾的離開人世！”

  他是多麽愛他的小姑娘。

  寧願她恨他，怨他，棄他。

  就是不願意讓她背負著愛意孤寡的活著！

  衛霄再也受不了，哽咽的不成聲音，跪在她麵前，用力扇自己耳光。

  “嫂子你打我吧！我隻求求你去看看老大！他一個承受了這麽多，我卻像個畜生一樣沒心沒肺，我求你……”

  眼淚絕了堤，胸口快呼吸不上來了。

  她用力掐著手掌心，盡量恢複神智。

  這種時候，她還能說什麽再也不見？

  她怎麽能說得出口？

  她隻是以為，這個男人為了國家拋棄了她。

  可是她壓根就不知道原因！

  “他這個蠢蛋！”

  她抹了一把眼淚，胸口絞痛，“我真是個笨蛋，原來我……什麽都不知道……”

  原來她，一直都在他安排好的生活裏活著。

  沒有丁點波瀾。

  他是多麽的了解她。

  知道她性子如此。

  他怎麽舍得……

  怎麽舍得讓她如此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