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萍臉色一變，喬顏繪聲繪色，手指比劃，“割斷魚頭魚尾，一點點切開它鮮嫩的肉，將魚刺和它慢慢分開……”

  可不，這場景，和方才老師示範的有什麽不同？

  趙萍一下捂住胸口，奔出解剖室，去嘔吐了。

  見她出去，喬顏抱著筆記本，臉上收斂住笑意，進了第二解剖室，剛才男生就鑽了過來。

  “你幹嘛那樣嚇她？我看她好像是真的挺害怕這個的。”

  不等她回答，男生笑了笑，“我叫顧長安，我知道，你叫喬顏，是不是？”

  喬顏不想浪費時間，選了一處解剖台，拿著口罩和手套，戴上，“既然知道，何必再問？”

  她是懶得給旁人留任何機會。

  不等這位顧長安再次詢問，她已經拿起解剖刀，開始仔細思索。

  開什麽玩笑，沈明文雖然沒帶她解剖過屍體，但是每天練手的豬肉牛羊肉可從未少過。

  他曾吹牛逼，說他沈式獨創的解剖術是獨一無二。因此那一段時間，食堂裏的牛羊肉，都被喬顏給解剖的幹淨。

  不過，這確實是她第一次接觸到人體。

  人體，是和動物有明顯的差別。

  從皮膚紋理，到靜脈血管，再到肌肉分布。

  雖然今兒隻學的是解剖下肢，但她已經體會到了明顯的不同。

  屍體是裝在旁邊的抽屜裏的，有人已經騰了出來，因為資源有限，屍體用完之後，要繼續放回去。

  之前那個房間隻擺著一架抽屜，還有老師台上那具。

  不過在這個二號解剖房，可以看見更多的屍體泡在一起，讓人毛骨悚然。

  喬顏在心頭默念：富強，愛國，友善，和諧！

  她也不顧那些惡心勁兒了，盡管這福爾馬林的氣味很衝人。

  窗戶大開，卻沒什麽用處，戴著口罩也覺得難以呼吸，擺在她麵前的是一具男屍。

  此時，她看著男屍，如同看著沈明文擺在她麵前的牛羊骨頭。

  雖然這具男屍已經皮膚幹皺，完全沒有本來的麵目。

  她眼睛一眯，拿起解剖刀，開始工作。

  她的速度很快，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不像那位老師，抑揚頓挫如同在雕琢一樣藝術品。

  皮膚被她迅速解開掀起，旁邊傳來驚呼，她如同未聞，繼續工作。

  有些人因為膽子小，至今還未拿起解剖刀，而剛才那個顧長安又冒了出來，誇了句，“手法不錯，看來是個老手。”

  她低頭，沒有閑聊下去的意思，“謝謝。”

  顧長安在她這裏碰了一鼻子灰，有些鬱悶，憑心而論，他從小到大都挺受女孩歡迎。

  一張娃娃臉十分減齡，誰都看不出他已經二十七歲了。

  臉頰還是一副二十出頭的年紀。

  但是這位小姑娘，卻明顯是對他排斥的。

  他有些鬱悶，卻眯眼笑起來，“班長，能不能來教我一下你這手法啊？我覺得真不錯，在解剖方麵，我還是有些欠缺的。”

  喬顏掀起眼皮，不鹹不淡的。

  “能來這兒集訓的，應該都差不到哪裏去吧？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套近乎，不妨露出你的真本領，讓我大開眼界，怎麽樣？”

  她隻當這個顧長安是一位初出茅廬的臭小子，並不當回事兒。

  沒想到他聽見這話，走到一旁，連手套都沒戴，拿起了解剖刀，“我今兒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完美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