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女醫生當場變臉，“你算個什麽東西！有種再說一次！”

  如此出言不遜，沈大夫也不生氣，收斂了笑意，嚴肅著臉，眸光冷冰冰的盯著她。

  雖兩鬢泛白，卻聲音洪亮。

  “一個胃癌病灶都切除不了，因為位置特殊，病人有心髒疾病，加上癌細胞擴散，你們就覺得這是大不了的事情！”

  他冷哼，“你們當然不會，隻依靠尖端的機器有什麽用？用頭腦去思考的能力都沒有，連冒風險的意識都沒有，不是廢物是什麽？！”

  幾句話鏗鏘有力，句句沉穩。

  他掃過病床上的楊喻，臉色十分難看。

  “這要是提前半個月動手術，也不至於現在這樣！病人連進流食都困難，你們是想拖延到什麽地步？！”

  喬顏眼眶一濕，到底是和她朝夕共處的舍友，一直以來，楊喻個性善良，從不惹事。

  是一個很本分的女孩。

  為什麽上天這麽不眷顧她？

  “你說因為錢，所以才遲遲不做手術是吧？！”

  沈大夫揚起手，就想扇下去，聲音都在顫抖。

  “老子從醫四十年，就沒聽過這樣的話！醫者仁心，在人命麵前，難道錢更重要？！”

  一句句的質問，一下讓整個房間都啞了聲。

  幾位醫生麵色難堪到了極點。

  而病床上的楊喻，眼角也滑落出眼淚。

  那毫無生機的眼眸裏，透出幾分光澤，她想活下去，想好好活下去！

  隔壁病房一開始就有人聽見爭吵，如今聽見沈大夫說這話，早有病人在那兒抹眼淚。

  誰說不是？

  人命和錢相比，難道錢就更重要一些？

  沈大夫冷哼，“這手術我可以不做，但你們要是想不出讓我滿意的方案來進行手術，這醫院的牌子，我砸定了！”

  喬顏忍不住拍手叫好。

  “沈大夫，何必這麽大的火氣。”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走廊上響起，眾人一瞧，竟是院長。跟在他後邊的還有醫院幾個高層。

  喬顏眸子一黯，見醫學院的導師也在裏邊，心虛的往後挪了挪。

  去黑蠍後，她就沒有再回學校過，學籍雖保留著，卻覺愧對導師。

  導師明顯也瞧見了她，隻點了點頭，視線轉到沈大夫身上，一下激動了，“真的是沈大夫？沈明文大夫？”

  沈大夫哪兒認識這位，腦子裏記不起這號人物，蹙眉點頭，“我是，你……”

  還沒說完，就見導師一把握住他的手，兩眼冒著淚花。

  “沈大夫！十年前我跟您做過一次手術，當過一次您的助理，那一次手術讓我終身受益，我一直都想找您聊一聊……”

  如此情深意重，眼淚縱橫，但沈大夫並未想起他是誰。

  隻點頭，雲淡風輕，“那這幾位……”

  他看向站在門口，臉色五彩斑斕的幾位年輕醫生，導師瞪向院長，院長立馬上前解釋。

  “沈大夫，不好意思，我們這些醫生都是小年輕不懂事，不認識您這位高人，煩請見諒。”

  話都說到這份上，這幾位年輕醫生要是再不識抬舉，就太沒臉了。

  那位男醫生卻還是不服氣，小聲冷哼，“有什麽了不起的？！”

  這話恰好被大家聽了個正著，醫學院的導師立馬怒了，破口大罵。

  “四十幾年前，沈大夫是奧哥塔醫學院唯一獲獎的華夏研究生！你算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