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衛世子不是有病嗎？”

  陶巧巧遲疑的說出心中的顧慮，她雖然和葉清靈不算很熟，卻也不希望這個麵冷心熱的美人姐姐嫁給一個病秧子。

  宋挽是真的沒避諱什麽，看著葉清靈說：“反正你也沒有想嫁的人，與其一直不嫁人被人非議，還不如嫁過去躲一輩子清閑。”

  陶巧巧看看葉清靈又看看宋挽，低聲說：“這……不大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宋秋瑟插進話來，“一個因為有病遲遲不肯議親怕耽誤別人，一個因為沒有所愛不想勉強自己嫁人，湊到一起不是正好？”

  陶巧巧：“……”

  這樣一說怎麽好像是有點般配了？

  錢綾不知道之前相府向越安侯府傳達過結親的意圖，好奇的問：“比起衛世子，越安侯似乎要更好一些，為何不選侯爺？”

  宋秋瑟看了錢綾一眼，這種場合，可輪不到她說話。

  宋秋瑟對錢綾存有偏見，眼神也沒有掩飾，帶著三分敵意，錢綾被看得低下頭去，不敢和宋秋瑟對視。

  陶巧巧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掰著手指說：“越安侯雖然沒什麽病，但他不愛著家，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連侯夫人都管不到他，而且我聽別人說，越安侯好像還有點花心，這樣看來，還是衛世子好。”

  至少他生著病，隻能在家待著，不能在外麵亂來。

  葉清靈把她們的話都聽進去了，被陶巧巧認真的模樣逗笑，說：“怎麽你們說得好像我在選妃似的，隻要我想，人家就得乖乖娶我？”

  陶巧巧想也不想，說：“你這麽漂亮，家世又這麽好，怎麽會有人不想娶你呢？”

  陶巧巧誇人的時候，用詞直白，卻並不讓人覺得浮誇，反而讓人覺得特別的真實。

  葉清靈但笑不語，宋挽把話題岔過去，問：“最近有本《新秀名錄》在城裏挺火的，你看過嗎？”

  陶巧巧搶先說：“我看過，內容還蠻有趣的，隻是那個作者好奇怪啊，書上的人竟然長得都很好看。”

  宋秋瑟作為作者，收到看書人的當麵吐槽，麵無表情的說：“大家都喜歡美好的事物，世上有幾個人關心才華出眾卻相貌平平的人？”

  這話說的有道理，陶巧巧還是忍不住反駁：“話是這樣說，但那寫書的也算是讀書人，怎麽能對讀書人有這樣的偏見呢？”

  “讀書人也是人，不喜歡看就不要看唄。”

  “……”

  宋秋瑟約莫天生就是陶巧巧的克星，陶巧巧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氣氛微僵，葉清靈打圓場道：“這本書我也有所耳聞，不管是內容還是形勢都很新穎，聽說這個書店之前還出了一本《三甲風雲簿》也挺受歡迎的，不知這家書店的東家是什麽人，在春試的關頭，沒有和其他書局一樣墨守成規賣大家都知道的書，竟然另辟了蹊徑。”

  宋挽立刻追問：“你對這家書店的東家感興趣？”

  目前除了宋挽、宋秋瑟和邵逸軒那幾個好友可以長期穩定的給書店供稿，書店還很缺作者。

  宋秋瑟寫的這兩本書給了宋挽一些新的思路，寫家國大義、長篇闊論的文章已經夠多了，但從女子視角的文章還很少，宋挽希望能有一些改變，所以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葉清靈。

  葉清靈完全沒把宋挽和書店的東家聯係在一起，聞言愣了一下，而後說：“我還好，是我爹挺欣賞他的，正好他再過不久就要辭官在家養老了，想在這家書店發一些閑書出去給那些後輩看看。”

  堂堂丞相閑賦在家後要寫書給後輩看看，這是多麽讓人期待的一件事啊。

  宋挽壓住心底的喜悅，說：“相爺這一聲閱人無數，又在朝堂這麽多年，寫出來的書一定會銷售一空的。”

  葉清靈說：“我爹不想讓人知道是自己寫的書，而且聽他的口吻，內容也的確並不嚴肅，所以太學院或是朝廷的書局應該不會出刊這些書。”

  正是如此，宋挽的書店才會被葉相注意到。

  宋挽點頭表示認可，說：“相爺嚴肅了一輩子，退隱以後放鬆些享受一下老年生活也是應該的，以相爺的文采，便是不表明身份，書應該也會很暢銷的。”

  宋挽的語氣止不住的輕快，已經能想象到以後書店日進鬥金的場景。

  葉清靈倒是沒有想得那麽長遠，她爹辛苦了大半輩子，她隻希望他能安享晚年，不要再卷入朝廷的紛爭之中。

  跟相爺約稿的事，得以後找到合適的時機再商談才行，宋挽想從自身做切入點，試探下葉清靈有沒有發表文章的意願，還沒開口，錢綾突然小心翼翼地問：“顧夫人，你與書店的那位東家認識嗎？”

  宋挽到嘴邊的話咽下，平靜的看著錢綾問：“錢姑娘怎麽會有這樣的疑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錢綾身上，錢綾有些無措，紅了臉，小聲說：“我隻是胡亂猜測的，並沒有別的意思。”

  陶巧巧已經領略過宋挽生氣的感受，用過來人的語氣對錢綾說：“綾兒妹妹，瀚京可不是別的地方，人心隔著肚皮，以後不確定的事你可不要亂說，有些事你便是知道了也最好悶在心裏，不然小心禍從口出。”

  陶巧巧說完期盼的看著宋挽，像是做了好事等待被誇獎的小孩兒。

  錢綾立刻像是犯了大錯，低著頭說：“我說錯話了，請顧夫人恕罪。”

  “無妨，”宋挽喝了口湯，湯放涼了些，溫度正好，“這裏沒有外人，想說什麽都可以。”

  話雖然是這麽說，後麵的時間錢綾卻是一直沉默，一句話也沒有說。

  吃完飯，下人帶陶巧巧她們先去午休，宋挽和宋秋瑟落後些，等兩人走遠，葉清靈走到宋挽身邊低聲說：“阿挽，你剛剛沒有否認那個問題。”

  宋挽偏頭看著葉清靈，問：“什麽問題？”

  兩人一對視，葉清靈便有了答案，不過還是很意外。

  宋挽竟然真的就是那家書店的東家！